见到老者说话,大汉也是松了一口气。
却听到李时适的声音传来——
“敢问长者所言可是真的?”
李时适对老者行了一礼,一脸紧张——这可关乎他下一步的行程,以及以后得计划。
大汉脸色一变,不禁对李时适的莽撞有些担忧。
他对这个习惯说实话(拍马屁)的小兄弟很有好感,若是小兄弟冲撞了老者,或者老者对小兄弟有所不满,那么小兄弟也就只能去见兵主蚩尤了(死亡)。
毕竟老者的身份可是与小兄弟苦苦寻找的太医令医者缓关系深厚!
不过看到老者脸上并无不适之色,大汉脸色也好了一些。
老者扶了扶胡须,似乎对李时适的有礼有节很是满意,笑着说道:“是的,因为晋公病重,召集天下名医,所以医者缓正在往晋都赶去。一来一回起码两月多。”
“那岂不是俺妹没办法治疗了吗?”
闻言,李时适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当然这是他装出来的,就像之前他对大汉拍马屁一样,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结果,过程李时适反而觉得不重要。
经历的太多,李时适早已经成就了一双可以看破大多数事情的眼睛。
老者既然说出来,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必然有着自己的想法。
李时适要做的就是顺着老者的话说下去,不要反着他的话,否则自己可能直接会被埋尸荒野。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这就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悲哀,这就是没有实力的悲哀!
这种现实,李时适曾经反抗过一次,结果自然只能是显而易见的,甚至搭上了自己这一世几近完美的家庭。
亲友的背叛,陌生人的落井下石,不明真相者的谩骂,今生的李时适都遇到过。
前世孤单一人,今生家破人亡,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对李时适开的最大的玩笑。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李时适将会被压垮,然后顺从这种可悲的现实。
他只是学会了隐忍,缓慢地积累着自己的力量。等拥有了绝对的实力之后,便开始再次的反抗,直到把当年对自己家庭下手的那些人拉下深渊,这就是所谓的那件事。
老者可不知道李时适的想法,见到他‘意料之中’的回复,笑了笑便继续说道:
“自然,俺可是不会骗汝这样的年轻后生。不过若是想要找到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老者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显然在等李时适提问。
“怎么做才可以找到大医者缓?还请长者告知?在下感激不尽。”李时适识趣地问道,同时心里暗暗有些无奈,这些老者,一个个都喜欢装逼,好像一天不装逼就会死一样。
李时适好奇的神色自然让老者心里一阵舒坦。
“只是在此之前,汝得要明白,医者缓已经往晋都而去。
汝若是去寻找他,必定需要行走数百里,找到之后他会不会为汝妹妹看病俺且不提。
如今兵荒马乱,山野之间强盗横行。其中的危险汝可知道?弄不好还没找到他,汝就会死在路上。汝仔细想想,如果汝不怕这些的话,老头就告诉汝医者缓的行踪。”
李时适面露思索之色,上前一拜说道:“俺如今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不论刀山火海,还请长者告知。”
“好。很好。”老者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其实汝所要寻找的医者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长者,您?您就是大医者缓?”
李时适震惊地看着医老者,依着老者的行为,他之前猜测了很多,也大概知道这个长者与医者缓有关系,但他再怎么也猜不到这个老者竟然就是医者缓本人!
毕竟医者缓乃是秦国太医,想要在外面遇到他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
“然也,不过却是当不起大医者之称。”医者缓笑了笑,然后对着李时适问道:“汝可以说说汝妹的病情吗?老头先推测一下。”
“是。”李时适当然是求之不得,毕竟医者缓这样医术高明的医者,或许有其他治疗方法也说不定。
李时适将苏小禾身上的病症说了,当然隐瞒了系统的存在,把系统的诊断结果换成了一个过路的长者的提点。
听完之后,医者缓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然后说道:“汝的最开始治疗方法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忽略了汝妹妹的身体承受能力,所以才导致了虚不受补情况的产生。
不过幸好还不是最差的结果,依着哪个长者所说加上老头的推测,汝妹妹应该至少可以压制半年,所以先去晋都之后回来想必时间也是够的。
老头好奇的是,那个长者既然能提点汝,想必医术不差,为何没有直接治疗汝妹妹的病症?”
被问到这个,李时适也是早有准备,他说到:“那个长者说,洛阳有大医者缓,可以治疗汝妹妹的病症。俺也想知道为何长者不帮助俺妹妹治病,莫不是俺那里冲撞了长者?”
说到这里,李时适脸上恰到好处的出现一丝委屈的神色——对于变脸他已经炉火纯青。
医者缓又仔细思索一下,问到:“那个长者是不是一身白色长袍,举着一个牌子,腰上挂着一个小葫芦?好似行脚郎中一样?”
装作思索的样子,李时适斟酌一下,小心地回答道:“很像,但当时因为关心俺妹病情,也就没太注意。不过长者为何这么问?是哪位提点我的长者与长者有旧吗?”
本来李时适想直接说那个提点自己的长者与医者缓所说的形象一致,从医者缓的表情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医者缓与他所说长者有旧,若是说出来,或许还会受到一些优待。
但李时适可不是真的遇到了那个医者缓口里的长者,那个长者不过是自己杜撰出来的。
万一医者缓问及那个长者的事情,自己很容易露馅,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决医者缓的话。
所以李时适只能用磨棱两可的回答,兄长由于担心妹妹而没有仔细看医者的样貌,这样的情况很常见,也不会太引人怀疑。
果然,听到了李时适的回答之后,缓脸上露出一丝可惜,但看向李时适的眼神却多了一丝赞赏。
缓见多了想尽办法与自己拉近关系的人,如果自己这个问题问那些人,得到的答案肯定是千篇一律肯定。
如今李时适的模棱两可却让他有些欣赏,更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是真的。
便说道:“那人应该就是老头俺的师弟医者和,俺们二人一人任太医令一人去云游四方。不过依着医者和的性格,不会只诊断汝妹妹的疾病而不去治疗。”
顿了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继续问道:
“汝的医术可有师承?汝之前说的药方可不简单,排毒补气血之功效,一张方子都有,想必不是平常医者所传吧。”
虽然被医者缓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但李时适还是依着自己先前想好的说辞说道:“俺家祖上曾有医家传人,虽然早已经断了传承,但是医书还在,俺的医术是自学的。至于那个方子,乃是祖上传下来的,俺也不知道它的来源,只知道它可以治疗气血虚病症。”
随着李时适的回答,医者缓的眼睛慢慢放光,最后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时适,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宝玉一般。
“或许俺明白师兄的意思了。”
医者缓恍然大悟,接着点了点头。
他与医者和为同门师兄弟,医术皆是天下顶尖,可惜门下却是中人之姿,两人一直为了医学的传承操尽了心。
如今见到李时适这等‘自学成才’的天才,转念一想,暗道恐怕医者和就是因为想要把李时适收进门才会只诊断不留药方。
而李时适能为了自己的妹妹出行求医,也算是德行不亏,这样的人收入门下确实是合适的。
想罢,医者缓看向李时适的眼光更加满意了。
但李时适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反而被医者缓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暗道该不会是自己的说法哪里出了纰漏?
便咬着牙问道
“怎么了?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