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较胖的汉子又接道:“我家的粮食,连种子也被他们抢去,明年下种时,又到哪里去找种子!”
那浓眉大眼的汉子大声道:“他们不断遭到百姓的痛骂,照这样下去,我看他们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黑瘦的汉子道:“是啊,眼下到处都在暗地成立帮派,都要决心和他们斗到底。”
较胖的汉子紧接着道:“听说这些民间帮派在暗地偷袭他们,使他们坐卧不安。”
那浓眉大眼的汉子道:“想不到这些抢粮的狗杂碎,他们武功实在厉害,使我们无法从他们手中把粮食抢回来。”
黑瘦的汉子悲叹道:“有什么办法呢,今早我们几十个兄弟,为抢回粮食,和他们打了一场,谁知技不如人,都死伤过半了……”
较胖的汉子恨道:“今早,我差点丧命在那个手拿双鞭的杂碎手上,幸亏我逃得快,否则已命归西天了。”
那浓眉大眼的汉子也怒道:“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又怎能打赢他呢,这狗娘养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
大家听说都无言以对,都沉默了,只是大口的喝着闷酒……
此时坐在一旁吃饭的白景星,他正静静的听着这群汉子的说话,当看到这些汉子突然沉默无话时,他便对着那位浓眉大眼的汉子道:“这位大哥,如不嫌弃,请到这儿耒一同喝酒,今日你们所有的酒菜钱,都由在下全包了。”
那位浓眉大眼的汉子见白景星向他打招呼,便转头看过来,见白景星长得俊美斯文,便高声道:“你这秀才,要请我们粗人吃饭,是何道理?”
白景星笑道:“在下佩服你们这些烈性汉子,并想向你们了解一些事情,请大家过来一叙吧。”
出于礼貌,浓眉大眼的汉子首先走了过来,那几位汉子仍原地坐着不动,他们认为白景星是名讀書人,他们瞧不起这样的读书人。
那浓眉大眼的汉子走到白景星身旁坐下,便道:“秀才姓甚名方谁,有什么话要问的,请问吧。”
白景星忙起身对浓眉大眼汉子打了个手供道:“在下姓白名景星,但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我姓朱,单名一个虎字。”朱虎报出了他的姓名,对于白景星的名字,他因是个末流武者,消息闭塞,自然未曾听说过。
“适才朱壮士说今早有人来抢粮食,这些人是什么人?”白景星递给朱虎一杯酒,认真问到。
“这些强盗,他娘的都是阴阳教人……”朱虎接过白景星递过来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们到哪里抢粮食?”白景星又问。
“就在我们这方圆十几个村。”朱虎虽然回答白景星的问话,但他感到很奇怪,他不知道白景星为何要打听这些事,他觉得武人和秀才谈打斗的事,实是在狗屁不通。
“这些来抢粮的阴阳教人,他们带队头儿是谁?”白景星问到。
朱虎越听越不耐烦:“唉!你一个小秀才,应该好好在家读书练字,问这事有何用!……”
至于朱虎的反感神态,白景星不去理会,仍认真道:“在下必须了解那带队的人是谁?”
朱虎无奈,只得回答:“那头儿姓什么我不知道,但只知道他手拿双锏,武功极高深。”
白景星一听带队的是个手拿双锏的人,便笑道:“在下知道了,此人外号叫貔蛊,是阴阳教总教的武术总监……”
朱虎惊道:“你认得他……”
白景星道:“不认得,不过你说到他拿的兵器,便知道是他了。”
不错,当朱虎提到那头儿手拿一对铜靴时,白景星便知道是貔蛊了,貔蛊的情况,白景星早听人说过,并知道在阴阳教里,只有貔蛊才使用锏靴兵器。
说着白景星向朱虎介绍了貔蛊的来历,他告诉朱虎,貔蛊和冷蛊(冷蛊已被白景星杀掉)、毒蛊都是原风雷帮的一流高手,貔蛊的武功不低于冷蛊和毒蛊,特别他使用的一对锏鞭,锏长3尺,单锏重二、三十斤,此兵器不同于大刀,它是四棱型,没有刀刃,全凭力量把人击死,其威力不亚于刀、枪等兵器……
白景星说,貔蛊此人生性狡猾多疑,下手狠毒,他自加入阴阳教以来,杀害不少武林侠士,在武林中臭名远扬,至于像朱虎他们这些武功平平的末流人物,当然不知道貔蛊的来历,他们能逃出貔蛊的锏鞭之下,这已算他们的命大了……
朱虎听白景星历数着貔蛊的来历,对貔蛊如此熟悉,他不仅怀疑起白景星来,便警惕的问:“你和他是一路的人?……”
白景星说完貔蛊的来历后,见朱虎怀疑他是阴阳教的人,便解释道:“在下和他不是同一路的,而且与此魔势不两立。”
朱虎一惊问道:“你与貔蛊有仇……”
白景星笑道:“不是在下一个人与他有仇,而是武林正派人士和天下的百姓都与他有仇!”
朱虎摸不清白景星是什么来路,便讥讽道:“你一个读书人痛恨貔蛊,你又能奈他何?”
白景星认真道:“哼!在下见到他时,必须杀他,为武林志士报仇!”
朱虎瞪大了双眼,他疑惑的瞧着白景星,不信的笑道:“你手无缚鸡之力,能杀掉武功高深的貔蛊吗?真是笑话……”
白景星听后不说话,他顺手拿过三支竹筷子,挥手向大门投去,三支竹筷立即分成品字形,电光石火般飞射过去,深深的插在大门上,接着白景星又举指朝大门板上隔空点去,只听“追风指”劲力“丝丝”作响,便洞穿了大门木板,在门板上留下手指般大小的洞眼。只这一着,即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人,朱虎更是呆若木鸡,久久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这样凶狠的隔空点穴功夫,他还未曾听人说过,如今看到此种神奇的功夫,他自然被吓得魂飞魄散……
朱虎惊呆了一会,他突然跪地便拜,口中还大声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大侠武功盖世,适才小人说话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侠多多原谅!……”
白景星扶起朱虎道:“不要客气,请坐下慢慢谈,在下有话问你。”
朱虎站起来,一转身忙把他那几位兄弟一起招来,大家一一拜见后,朱虎便道:“大侠有什么事要了解的,请问吧。”
白景星道:“貔蛊到此抢粮,他带来多少人?”
朱虎道:“大概是七、八十人。”
白景星道:“他们抢得了多少粮食?”
朱虎沉思一会道:“这些粮食都是用马车拉的,可能有二、三十车吧。”
白景星又问:“你们今早想去把粮食抢回来,是吗?”
“是的,今早我临时组织了五、六十个好兄弟,去和他们打在一起,想把粮食夺回耒,但那貔蛊功夫太过高强,我们几十个兄弟都打不过他,被他杀得死伤过半,无法,我们只好急急退了回来……”朱虎说着既伤心又愤恨。
白景星安慰朱虎几句后,便问道:“你算算看,如今他们走多远了?”
朱虎一想道:“依我算来,大概三、四十里。”
白景星道:“既这样,你带路,我们马上去追赶他们,把粮食夺回来。”
朱虎为难道:“大侠,我们加在一起,不过十人八人,能打赢他们吗?”
白景得笑道:“只是我们这些人就够了,完全可以打赢他们。”
朱虎见白景星说话认真严肃,又见他武功盖世,知道他会有取胜的把握,朱虎这才放心同意,并兴奋道:“这样吧,貔蛊他们已走远,我们还是去找十匹八匹马来,骑着马去追赶他们,定能及时赶上。”
白景星听说,点头同意了朱虎的意见,这样便由朱虎和他的几位兄弟去置备马匹。
不久,朱虎他们已迅速的牵来马匹,白景星、李君红、周彬、张一通立即走出酒店,跨上马匹跟随朱虎他们疾驰而去……
白景星他们骑马奔驰近一个时辰,便看到大路前方不远处,有十多二十个人影在晃动,白景星他们便快马加鞭赶了上去。待近时,他们才看清这些人,个个都穿着半边黑,半边白衣裤的人,不用说,他们便知道这些人,一定是来抢粮的阴阳教人。
但令白景星感到奇怪的是,他引頸看到路的尽头,却没有看到拉粮的马车队和貔蛊他们,这拉粮车队和貔蛊哪去了……白景星不得而知。
突然,不远处的十多二十名阴阳教人,也都迅速潜入大路两旁的树林里去,转眼看不到他们的人影,这是干什么呢?白景星同样不得而知,他不禁警惕起来。
正当白景星他们奇怪不解,东张西望的时候,忽地横埋在路面上的几根粗绳索被人拉起,拦住了急驰的马脚,几匹快马即被拌住翻倒在地。
白景星和李君红,他二人的坐骑虽也被绳索拌倒,但他二人动作极快,凭着高超的轻功,就在马匹将要跌倒在地的刹那间,他二人已腾空飞起一、二丈高,之后又横飘着轻轻落在一丈外,他们这种匪夷所思的轻功,实在另人咋舌……
与此同时,在官道旁树林中的阴阳教人,立即闪电般跳了出来,他们举着大刀,杀向落马的周彬、张一通和朱虎他们,虽然周彬和张一通能自保,但朱虎和他几位兄弟就难说了……
就在朱虎他们尚未爬起,情势危急的时候,白景星刚好双脚立地,当看到一群阴阳教人手舞大刀,杀向朱虎他们时,白景星大怒,便隔空一掌击去,那强大的劲气似排山倒海,撞飞了杀在前面的几名阴阳教教丁,剩下的教丁,他们看到白景星的掌力如此凶猛,都被吓住了,全都原地站着再不敢向前……
白景星望去,在这群阴阳教教丁中,他看到一名较高较瘦,县面庞白净的六旬老者,但此人却长着一对红红的三角眼,白景星一看便知此人是个狡猾狠毒的人,为此,白景星不禁多瞧了他几眼。
这时李君红也看到他了,便轻声告诉白景星,说此老者是阴阳教总教的粮食总管,是专门掌管总教内的吃饭问题。因其有一双较红的三角眼,人们即给他送了一个外号叫“蛇眼”,至于他的姓名,却无人称呼。
李君红说,蛇眼看似斯文,但他武功不弱,在总教内仅次于几位武术总监。过去,他常到处杀人放火,在武林中犯下了不小的罪行,所以武林人对此魔无比憎恨。
通过李君红的简短介绍,白景星已大体上知道蛇眼这个人了。如今,蛇眼的出现,白景星想,可能他是为抢粮的事而来,否则他不会随意走出总教的……
当白景星看到蛇眼有想逃走的迹象时,白景星便示意李君红绕到蛇眼的背后拦住他,以防他转身逃跑。
李君红听说,即刻绕到蛇眼的背后去,这时蛇眼也认出了李君红,便大駡起来,他骂她背叛阴阳教绝没有好下场。李君红听着置之不理,她一声不响的解开软剑,恨恨的紧盯蛇眼,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蛇眼见李君红不理他,他即转身看着眼前的白景星,他从不见过白景星,但通过白景星的外貌和服饰,以及白景星刚才那凶狠的一掌,他已知道眼前这一煞神,就是震惊武林的“白面书生无情手”了,看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就是‘白面书生无情手’吧?”蛇眼明知故问,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死定了!”白景星冷冷看着蛇眼。
蛇眼听了白景星的话,他知道今天气数已定,便仰首长叹道:“老夫想不到在此遇到你,看来今日气数己定……”
“不錯,该死的还是得死……”白景星说完,又道:“不过我问你,你们为何守在这里,是否事先知道我们要来?”
蛇眼见问,他得意的笑道:“老夫早知道你们不服,必须追来抢回粮食,所以就带人守在这里,待你们来时,即可全部活捉,谁料到竟守對你这煞神,有什么办法呢,这怪我们运气不好……”
白景星听了怒道:“老怪物,你把拦马绳埋在地下,待馬来時突然拉起,設計这样恶毒的陷阱,由此看得出你真够阴险狡猾。”
“不錯,無毒不丈夫,不过老夫问你,阴阳教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次与阴阳教作对?”蛇眼知道他是要死的人了,他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反而平静的问到。
“你们阴阳教到处杀人放火,还要独霸武林,闹得武林到处一片腥风血雨,所以我必须和你们作对,直到杀尽你们为止!”白景星说完大笑几声后,便指斥到。
蛇眼听了白景星这一席尖锐的指斥,在亊实面前,让他无言以对,当然,他也明白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那是人神共愤的,不可原谅的……如今,蛇眼看到白景星冰冷的神态,便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了,但为了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他打算三十六计,逃为上计,于是他便转身突然向后一纵,施展轻功准备逃走。
蛇眼选择逃走的方向,正是李君红守住的地方,蛇眼虽快,但李君红也快,她立即拦住了蛇眼的去路。
蛇眼从背后拉出大刀直扑李君红,快速向李君红砍去,李君红不慌不忙,她抖开软剑迎住了蛇眼的疯狂攻击。
蛇眼知道,李君红虽是女流之辈,但她武功变化多端,比他要强,特别她还有一手“天女散花”的铁蒺藜暗器,让人防不胜防,根本挡不住这种铁蒺藜的攻击。
铁蒺藜虽利害,但蛇眼年老成精,他同样知道必须近身缠住李君红,再用快速的攻击方法,那样会令李君红顾此失彼,失去施放铁蒺藜的机会……想着蛇眼一步跳到李君红跟前,以快速的刀法杀向李君红……
再说白景星,他看穿了蛇眼转身逃跑的动机,当蛇眼一脚跨向李君红时,他没有去尾追拦截蛇眼,他让他去寻找李君红,白景星知道他即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李君红的拦截,眼下,白景星他反背双手,潇洒的站在原地观战,他想,一有不测,即出手制服蛇眼。
如今,蛇眼和李君红大战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论武功,蛇眼稍逊一筹,但其已是亡命之徒,加之又是个男子,从动作和力量来说,他自然比李君红强些,所以蛇眼几乎与李君红打成了平手。
双方转眼战了近百个回合,仍不分胜负,李君红几次想突袭施放铁蒺藜,把蛇眼打倒,均因白景星曾暗示过她,不得伤害蛇眼,必须活捉,在这样的情况下,蛇眼便占了很大的便宜,毫无忌讳的舞着大刀,一刀刀快速攻向李君红。
蛇眼虽近身猛功,总希望出现奇迹,能一刀杀了李君红,但李君红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不是随便获得武术总监殊荣的,蛇眼要想打赢李君红,看来不是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