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为你疯狂一次吧。”
寒辞轻声沉吟着,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生死对手,心中却只有释然的感觉。
柳残林在寒辞耳边安排道,“罗醮雄交给我,他不敢杀我。”
寒辞没有迟疑的听从他的安排,柳残林手中残风映尘其上触须在一甩间拉长,死死缠住罗醮雄手中鬼王刃,将其连刀带人甩到远处。
先前罗醮雄身后的一男一女亦拔出兵刃,还在相互调侃着,
“怎看?”
“不如何。”
兵刃出鞘,那男子双手手持两柄长刀,女子手中是一柄血色长剑。
寒辞已经知道他们是何许人了,江湖中有名的雌雄杀手,相互配合间天衣无缝,甚是难缠。男子名叫风鸣,字岸叶;女子唤作月照,字孤舟。
风岸叶目光侧向月孤舟,
“怎么分?”
“那姑娘挺漂亮的,你不可碰。”
“明白了,”
风岸叶哼笑一声,双手持刀冲向寒辞,先是狠狠一刀纵劈而下,寒辞横剑格档,瞬间又用另一把刀横切向寒辞腰部。妖火琉璃拨开纵劈的刀刃,倾斜着挡下横切的一击,而这时那刚被拨开的长刀又是直刺而来。
对手的棘手层度已经超出了寒辞可以应对的范围,尤其是在近身缠斗间,仅仅一个回合,就令寒辞难以应对。风岸叶已经把兵刀速度修习到了极致,而且他是双手刀客,与寻常刀客双刀动作完全一致或是一攻一守的打法不同,风岸叶的两把刀是完全不相干的,攻击间两手配合又是无缝衔接,甚是难缠。
寒辞脚尖一点地面与他拉开些距离,风岸叶没有继续发动攻势,而是侧脸问向一旁与零落依交战的月孤舟,
“要帮忙吗?”
“不用。”
“可我看她好像不好对付。”
零落依远程用着自己特殊的内力与月孤舟交锋,令其难以近身,颇为狼狈。
寒辞也往那边看了一眼,心中总算是放轻松了些,该认真应对面前的敌人了。
“你有两把刀是么?”寒辞手掌一召,顿时有两柄长剑向其飞来,这是已经离开的青黎护法遗落的,
“可我有三把剑!”
妖火琉璃缓缓漂浮在半空中,寒辞双手各持握住一柄长剑,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位双手剑客,又或许说,是一位三剑客。
妖火琉璃远远向着风岸叶射去,风岸叶刚把它挑飞之后寒辞已经持剑刺来,妖火琉璃不停的发动着迅猛攻势,没有人持握它,它也就没有弱点!几番交手之下,寒辞已经渐占上风。
柳残林手中映尘握柄伸长三尺,与鬼王刃狠狠碰撞在一起,周边树木被这一击的威力震的摇摇晃晃,群叶洒落。
“柳残林,你真当我不敢杀你是吗!”罗醮雄刀法直劈直砍,气势万钧,这二人均在武学造诣上处于世人的巅峰级别,交锋间反而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招式变通,而是纯粹的外力与内力对决。
“我不质疑你的决心,但我质疑你的能力!”柳残林看似并不费力的挑开罗醮雄攻击,“在杀死我之前,我就当你是不敢。”
兵铁交击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仅仅是那长刀劈砍时的余威,就能削断一排树木;拂尘看似轻飘飘的一挥,就可激扬的百步之外尘土飞扬。
“你的控灵之术呢?我可真想见识一下!”
“对付你,用不到。”
“是么,”一击将罗醮雄挑飞出去好远,柳残林半笑不笑的道:“六尊之中,数你年纪最小,年轻人,有绝技却不用,是不是太有负天命了些。”
罗醮雄周身泛起阵阵白雾,柳残林已经做好要应对这一击的准备,可那白雾却又被鬼王刃全数吸纳而进,或者说,是被其中剑灵吞噬了。
柳残林哼笑一声,“你这鬼王刃不是有一个剑灵了吗,还要零落依做什么?”
罗醮雄强忍着心中怒气,终究是没把鬼王刃扔出去,“这剑灵太不听话,总是对该杀之人心存善念,所以我才要用零落依的魂魄与之融合,我要这剑灵的能力,与可控的零落依神识。”
柳残林撇了一眼望向远处战况,只见寒辞和零落依均已占得上风,他颇为得意的神情冲罗醮雄道:“你的小主意要失败了,看来这两位帮手并不怎么堪用。”
罗醮雄嘴角轻扬的看向那边战况,
“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确也如传说的一般,只怪是对手一个太过妖孽,一个太过天才,可叹可叹。”
“这么说,你是已经打算放弃了吗?”
罗醮雄摇头反问柳残林道:“引寒辞与你说过锦妖南下之事了吧,怎么你还不明白吗?”
柳残林心中一惊,慌忙侧目看向那边战况,可已经来不及了。
风岸叶紧紧纠缠住寒辞,身陷生死交锋中的人哪会去留意其它的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机。天空之上一个生长着巨大双翼的生物直扑而下,手爪一揽就紧紧束住零落依腰肢,根本没做任何停滞就径直向着远方飞出,寒辞连忙摆脱对手攻势,向着锦妖飞去的方向直追而去。,,
“老东西,老糊涂了,”罗醮雄手中鬼王刃缓缓消失,双手背于身后的轻笑道:“你也以为锦妖是冲着我来的吧,可其实他是为我而来的!”
罗醮雄没再多说什么,他向来不喜嘲讽别人。
柳残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气的直喘粗气,他语气森然的咒骂道:“罗桀,罗醮雄,你会因为你的伟大事业而死,你也会失败,败的一无所有,这就是你的命!”
“我知道,”罗醮雄用一种如对待良师益友般的目光看向柳残林,“我天命如此,我只是在试一下罢了。”
“试着逆天而行?,你不觉得可笑至极吗?你只是个渺小无知的人类罢了。”
罗醮雄哼笑一声,“天命天命,天命都是可违的,是被人左右的,就像那些被我杀死的人,难道他们天生就是要给我杀的吗?”
他又往柳残林旁边更靠近了一些,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天命的那些,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只是强行将各种事情强加在人身上罢了!”
“你想要干什么!”
面具遮不住罗醮雄目光中的坚毅神色,他语气轻蔑的说着,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零落依的死活,或者说她本就是个祸害,可引寒辞呢?他若一死,你们所预知的天命这最重要的一环断掉了,我倒要看看之后又会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