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歪头一看后方锦妖没有追过来,零落依也就没告诉寒辞自己也可以走,她喜欢这样被抱着的感觉。
寒辞侧目向后看了看,这锦妖遇敌从不轻易放弃,可一旦放弃,就是真的放弃了,而且它此番出现在荆湘,应当是冲着罗醮雄来的,只是偶然碰到了零落依,这样看来至少今天是不会再有事情发生,可以暂时不用担忧了。
“你还是,把我放下吧。”看着寒辞有些苍白的脸色,零落依忧心的说着,寒辞刚欲放下她让她自己走,却听她又接着说道,“放下我,我抱你。”
不自觉的把她抱的更紧了,一路加快步伐终于是在天黑前赶回了先前的容身之地,寒辞坐在洞口外,仰头看着这漫天星河,密云已经退去,明天就会是个大晴天,有云鹤的时候,赶往夜桦城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事情,而现在,少说也得两三天。
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视线,寒辞挪开一些才看的清,零落依用一只烤熟的狼腿挡在了他和星空之间,
“饿了吧,”
寒辞接过来,却见零落依抱着一整只狼肉蹲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看星空,我看你。”
寒辞憋笑的低下头用手指在地上胡乱的画着,这小丫头好像完全没有忧愁的样子,全然不管自己的伤势到底如何,让人甚是无奈,只是寒辞不知,零落依只在他面前才一幅这样呆呆的样子。
“对了,你的内力怎么一下子从巅峰掌门级跃升到的尊者级呀?”
牺牲了十年寿命,寒辞自不会告诉她,生命交易这种禁术,一直被永久封禁在云隐峰圣幽庭,它被封禁的理由不是因其会对使用者不利,而是因为若是一些不在乎自己寿命的亡命之徒得到了这种密术,那天下定会有大乱子发生。
寒辞盘腿坐下,双手在身后撑住身体,“没什么,本就已到巅峰,随缘突破,随缘吧。”
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寒辞便尝试着用轻快的语气问向零落依,“你……是要去夜桦的对吗?”
零落依犹豫了一会儿,眼下族人分崩离析四散出逃,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寒辞见她略有顾虑的神色,便轻笑着说道:“如果你要去其它地方就去吧,毕竟你也一定有要去做的事情。”
“你是要抛下我了吗?”零落依硕大的眼睛盯住寒辞,又思索了一瞬道:“如果这次我走了,还能再见到你吗?”
“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怎么寻你?就只问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扎个猫耳朵的头发,谁又能告诉我你在哪里?”
零落依摸了一下头上的两只猫耳朵,把脑袋低的很深,寒辞看不到她面庞神色,只听她柔声说道,“我要跟你走,你会带上我吗?”
第二天刚睁开眼睛,零落依就看见寒辞手心在隔着衣服捂住自己的肚子,她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也没去问为什么,只是恬静的笑着。寒辞见她睁开眼睛,把手拿开后递给她一身自己的裁短了的衣服,
“你先穿着,出了这里寻个城镇再买一件。”
零落依身上衣物破破烂烂,也只得先换上了,一路紧跟寒辞身后,戴着一顶巨大草帽,遮盖住了大半张脸颊。
走出了森林,走上了大道,遇到了劫匪,就问了个路,再要了点钱,零落依嫌少,放一个回去,带来队人马,和许多银两,劫了两匹马,拿走了钱财,就这样出发。
赶了一天路,买了点衣服,天色已傍晚,寻了个客栈,寒辞静坐于桌前,忽听咚咚敲门声,寒辞起身去察看,一眼望去并无人,低头才见零落依,一席素袍遮娇躯,眼眸流转惹怜爱,长发披肩其上沾水滴,抬头望寒辞:“我怕,可以跟你住一起吗?”
“嘭”的一声关上门,寒辞直接回她道不可以,忽的心底一阵酸痛,还是让她进来了,
“你会怕什么,你那么厉害?”
零落依进来就趴在床上,“也不知是怎的,离了你我就心好慌。”
寒辞忽的又想把她给赶走了,
“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寒辞坐在桌前,望向趴着的零落依。
“不太好吗,”零落依把头埋在枕头里,不去看向寒辞,“你都对我那样了,怎么现在又介意起来。”
寒辞没曾想到零落依会忽然这么说,一时只觉脑中一阵燥热,可他分明没对零落依如何啊?可转念一想,自己这几天与零落依的接触是否过于亲昵,虽是迫不得已,可她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又怎可能不多心呢?尤其是自己还在零落依最绝望的时候说过喜欢她,可那只是为了让她振作起来才说的呀,这样谨言慎行的人,怎么可以随便说出这种话?
零落依捂住肚子,她的这一下动作却令寒辞心中一痛,慌乱的不知所措,其实她只是捋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罢了。寒辞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难道他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动心吗?其实早就有了,那天寒辞在天空中看见数棵大树瞬间折断,零落依的身形无力的靠在那里,他知道,对手那人是罗醮雄,他也知道,罗醮雄虽是人间恶魔,可他只杀该杀之人。而且寒辞非常清楚,自己未必救的了这女子,可他还是救了,抱起零落依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沦陷了。
寒辞一直以为自己清心寡欲,远离了世俗,更远离了红尘,其实他确也做到了,直到遇到零落依。有时人总以为自己没了谁都能活,那只是因为还没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罢了,心心念念的感觉会令人将自己这一生只为她而活。天命将人分成男人和女人,若是真的无情无爱,就是逆天而行。
世俗世俗,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寒辞缓步走向零落依,她趴在床上,完美的曲线令人只觉心颤,
“我介意,介意那太少太短暂了,我想和你一直这样下去。”
零落依坐起身来,大大的眼睛看向寒辞,然后她忽的伸手往自己头顶上的两团扎成猫耳朵形状的头发指了指,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寒辞目光紧盯着她:“我说过了,是什么都好,都改变不了什么。”
零落依仍是要问个究竟:“改变不了什么呀?”
“改变不了我喜欢你呀。”
寒辞这样动情的说着,零落依就越是心里难过,她将手在头上胡乱的撕扯着,把那猫耳朵形状的头发扯开,那里面的,是两只向上微扬的小牛角。
零落依不敢去看寒辞的神情,怕自己难以接受他的变化,她能听到寒辞的呼吸有些加重,她脆弱的心灵受不了这样的变化,这个人对她太重要了,一时间只觉眼眶有些发烫。
寒辞看着零落依,向前挪了挪将她搂入怀中,轻吻着她的脑袋,
“你知道吗?这样的你,真的好美!”
“真的吗?”零落依抬头要去看向寒辞,却被他压的扭不动脖子。
“你应该早告诉我的,这个秘密压在心底一定让你受了许多苦吧,想想真令我心痛啊。”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零落依把身躯往寒辞怀里狠狠钻去,“护法们说,男人最会骗人了,而且我的角很丑,叫我不能给外人看。”
寒辞双手搂住零落依,轻触着那对牛角,柔声对她说道:“我的心就在这里,你要看要吃都给你。”
“可我哪里舍得……”
“落依,”
听到寒辞要自己,零落依挪开嘴巴回他道:“我在听。”
“你看,这双角美到了极限,所以才不能给外人看到,因为他们会羡慕,会感慨上天的不公平,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美,而他们却不能。”
“大骗子,果然都是骗子!”零落依咬住寒辞肩膀,“你分明知道这双角证明了我是零落依,所以才不能给外人知道,还要这样骗我。”
到底是不舍得咬下去,“可我情愿听你骗我,一直骗下去。”
忽的奋力从寒辞怀里挣脱,零落依脸颊泛着浅粉红晕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一直在弄我这双角?”
“因为它真的很好看,”
零落依却又瞪大了眼睛,“骗子!护法们说过男人感兴趣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你要告诉我吗?”寒辞向前凑去,零落依又往后挪到了墙角:“护法们说,不可以怎样的事情,你会都对我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