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郁手指向内弯曲,与此同时,暗红骷髅的动作戛然而止!停留了一瞬后,它的双手又重重拍下。
好在那时玉容瑕已经成功逃离,“不行,它还是太强大了!”休郁喘着粗气,这暗红骷髅吞噬了无数的亡灵,已经不是现在的休郁能简单操控的了。
“快逃!”玉容瑕接过圣庭,向着那暗红骷髅狠狠划去,在其胳膊上划出一道深深伤痕,“你控不了他,快点离开!”玉容瑕的声音很大,完全没了平日的稳重模样。
按照那次与柳心意识相通时学到的,休郁手掌再次指向暗红骷髅,“给我定住啊!”
燕归迟冲到休郁近前,抬手一剑在休郁身边击飞了突然向休郁射来的月夕扇,“不要恋战!”
休郁又何尝不想离开,只是玉容瑕尚在与那骷髅缠斗,一旦完全失去了休郁的控制,结果还未曾可知。
“快了!它动作慢下来了。”休郁几乎用尽全部神识将暗红骷髅的动作压制的极其缓慢,玉容瑕没有丝毫犹豫的跃到它的脖颈之上,挥舞着圣庭一击斩去!
“怎么,不见了?”燕归迟惊叫道,话音未落,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来将赤翎挡在身前,但来袭之力过大仍是将她一击轰出好远。
休郁转身看去时寻牵思的手掌已经向他袭来,休郁气力几乎耗尽,被他挑开手中长剑后捏住了脖子高高举起。
那暗红骷髅在将要被摧毁的一瞬被寻牵思收入扇中,休郁的秘密暴露了!
“你知道你的这具躯体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吗?”寻牵思的神情如同发现了惊世宝藏时一般的狂喜,随后他再没有丝毫停滞的脚踏地面欲要离去,两道一金一蓝的光茫向其挥去,玉容瑕冲到近前,但寻牵思丝毫没有与他交锋的打算,拎着休郁躲开攻势便要离开。
休郁未曾想过对亡灵的控制会消耗如此大的精神力,现在他双腿伤势已经缓缓痊愈,但脑海却是昏昏沉沉,总是想要睡去。
玉容瑕仍是紧追不舍,寻牵思抓着休郁的衣服在树梢上快速跳跃,休郁被颠簸的视线有些模糊,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
“师哥,是你吗……”
一道七彩光晕在休郁眼前掠过,随后那牢牢拎着他的手掌张开,休郁瘫软的身体重重砸向地面。
休郁的身躯坠落间触到一丝绵柔,这是令他魂牵梦绕的感受,
“我总是想象着与你的下次相见,却又总是不如我预期的那样……”休郁脑中思绪万千,又像是一片空白,也不知到底是哪种感受更多一点,只知道这温存太让人沉溺其中。
“为什么总是让我担心?”花泪看着怀中的休郁,眼眸神情尽显令人心痛的忧伤,“为什么偏偏我担心的都会发生……为什么啊……”
休郁的气力已经恢复,但仍是假装受伤很重,坚强如他也会情愿倒下,这是休郁生平第一次懦弱,失败的感觉也可以这么好。
殊离向玉容瑕使了个眼色,其身后一头生长着巨大四翼的雄狮缓缓浮现,这是殊离的领域幻象,四翼鹰狮!玉容瑕一手执掌圣庭剑,烛荧在其身旁悬停,燕归迟从寻牵思身后追来,三人将寻牵思团团围住!
寻牵思将月夕隐于身后,左手星痕缓缓张开,玉容瑕自然是想到了:
占据神兵榜榜首的是一双对扇,而不是单单一把星痕或是月夕,世人皆深信列榜之人的能力,但列榜之人就真的一定什么都知道吗?星痕乃道法至极,月夕是魔路深渊,它们真的可以同时显露威能吗?
玉容瑕当然也知道的是:既然星痕可以用来压制月夕,那它本身的实力必定强过后者许多,星痕乃十九位正道之人躯体中凝结的精华所锻造,控灵之术完全不会起作用,而且其气势足可以对在场一切正道神兵形成压迫!现在这场大战才真正开始……
殊离向花泪看了一眼,花泪便知道他的意思,遂抱起休郁想要先行离开,这种情况下留下也只会是累赘,休郁见她的动作后慌忙从她怀中挣开,示意自己也可以走。
寻牵思手中红扇在面前轻轻扇动着,他依旧是十分狂妄的笑着:“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废物,又来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用的。”
休郁离去的身影忽然定住,花泪抱着他的胳膊也根本拽不动他,
“走啊,快些……”
休郁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呼出,看着花泪乞求般的眼眸,休郁终于还是做了懦夫!他并非害怕受伤或是死去,只是不希望让她伤心。
休郁没有回头去看,他知道没有自己这个鲁莽之人,他们三人一定可以应付的了,殊离和玉容瑕的冷静和理智自不必说,燕归迟虽然平日里顽皮没正形,但在真正面对危机时又丝毫不曾懈怠。
休郁是个私心极重的人,他倚仗着自己顽强的身体自愈能力不惧任何刀山火海,但都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狂热战意罢了!从未顾及过他人的感受,不顾及事态缓和轻重。
“我真的,是个傻子吧……”休郁感慨般的长叹一声,却听身边花泪点着头道:
“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休郁虽是承认这一点,但还是多问了一句:“我哪些地方傻了呀?”
“我不知道,反正不听我话的人都是傻子。”花泪的样子有些傲娇,但就算是再傲慢上许多,她给人的感觉也是想要好好将她宠溺。
“好,那我以后听你的。”
“哈哈,这就对了。”花泪跑到休郁前方,双手背到身后面对着休郁边退边走着。
休郁很喜欢现在这副情形,和这被束缚的感觉,在遇到花泪以前,他从未想过这世间也会如此美妙。
“只是,‘以后’,会是有多久?”
休郁不经意间的把自己一直的顾虑说了出来,花泪在眼前时,休郁的脑海永远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花泪听到这般话时眼中对以后时光的期待一下子消失不见,她突然定住了身形,休郁没来的及躲闪,或是说,他可以躲闪但内心有一缕杂念让他又不想躲闪,就这样身体轻轻撞到了花泪的娇躯上。
令休郁没有想到的是,接触时他竟轻轻吻到了花泪的前额,一瞬间只觉周身有些僵硬又有些酥麻,花泪的身躯轻颤了一下,却并没有挪开,
“我不敢去想,”花泪的声音愈发变的轻柔,轻柔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说出来了,还是仅仅停留在心中的念想而已:
“因为可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