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然与江澜、季羽见面后算起,过了五天,军事法庭开庭了。
开庭时间是当天的下午两点,这是叶然跟江澜、律师以及司法部门商量后确定的时间。
两点前半小时,叶然就开始更衣,换上了全新的蓝白色军装,然后等了二十分钟,才被打开禁闭室的门,带入法庭现场。
现场座无虚席,无论是金韵希及麾下的四名检察官、第七中队全体、江澜和律师还是越谷商业区域的雪奈、总经理、餐厅经理,只要是叶然认识的人,几乎都来了。
叶然被安排在法庭中心的单人座位上,前方、左方、右方分别放着三张长桌,前方长桌后面是三名法官,左方长桌后面是金韵希和一名检察官,右方长桌后面则是叶然的律师和律师的助手,其他人则都坐在叶然后面的观众席上。
十分钟过去,两点整到了。
法庭监控系统响起开庭的意念声,然后宣读法庭纪律,宣读完毕后,由主法官开始说话:“现在开始审理叶然中尉涉嫌伤害同队队员的案件,请检察官一方公开情报、陈述观点。”
金韵希则将纪检部门受击到的情报公开一一公布到意念网络里。从叶然拿起含mc67饮料到安德列发狂结束为止的公共监控情报,还有餐厅内的监控情报和叶然、查理斯的记忆,这些单靠观看需要至少几分钟才能阅览的情报,在意念网络里一瞬间就被阅览完毕。
“……虽然叶然中尉的记忆里没有他亲自添加mc67药物的画面,但我们认为这是他自己选择遗忘的结果,伤害同队队员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金韵希说。
“金检察长有没有考虑过叶然中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主法官问。
“因为叶然中尉不承认自己伤害安德列中尉,所以我们只能根据现有情报推测,也许叶然中尉只是出于玩耍心态或尝试心态,低估了事件的严重性,并非真心想要伤害安德列中尉,但毕竟是伤害行为,法不容情,建议取消军职、军衔,念在年轻、初犯的份上,安排六个月劳役。”金韵希面不改色地说。
“我方提出反对意见。”律师说。
“刘律师请说。”主法官说。
“首先,金检察长公开的情报只能认定叶然中尉有嫌疑,无法进行有罪判定。其次,我方经过调查,确认了始作俑者的真正身份,他是叶然中尉就餐当时的餐厅经理钟伟清。我方已经获取了钟伟清的记忆情报,并将他请到现场。”刘律师说。
钟伟清?叶然不认识这个名字,但对餐厅经理的脸还是有印象,很快就在身后的观众席上找到了一言不发的钟伟清。
难道他真的是始作俑者?一言不发是因为已经认命了吗?叶然感到狐疑,但也仅仅如此,真相是什么,事后再问,现在还是关心自己比较好。
“能否公开钟先生的记忆情报?”主法官问。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刘律师将一段记忆上传到网络。
在记忆里,钟伟清趁清早无人的时候溜进后厨,打开其中一个摆放着红色水果的柜子,挑了一枚右边的水果取出,将一剂不知名的针管注入其中,然后再放回原位,迅速撤离现场。
“这是事件当天早上六点发生的事,当时钟伟清将mc67注入该水果后,更改了当时的监控记录,因此才没被人发现。但是根据现场之后的监控情报可以看出,这枚水果最后成了叶然中尉手里的饮料的一部分。”刘律师说。
“原来如此,那钟先生的目的是?”主法官又问。
“钟伟清当时与老板不合,已有离职的意愿,诸而行使报复。只是不幸,该报复结果最后由安德列中尉承受。”刘律师说。
“也就是说叶然中尉无辜的是吗?”
“等等!这段记忆没经过我们的审查,无法确认真伪,很有可能属于伪造。”金韵希提出异议。
“嗯,金检察长是否需要当场审查真伪?”主法官问。
“不需要。”金韵希出人意料地说,“在未找到伪造点之前,谁也不知道审查要多久,直接请钟先生本人确认是否认可该记忆即可。”
“那么,钟伟清先生,您是否认可这段记忆完全真实,并且属于您本人?”主法官问。
餐厅经理钟伟清缓缓站起来,沉默半晌,说:“不认可,这不是我的记忆,我也没做过这种事。”
“什么?”
“真是假的!?”
包括叶然在内,现场许多人都感到吃惊,如果是假的,为什么他到现在才说?他之前一言不发,难道不是认命,而是早已知道会有现状?
“您确认没做过这件事?”主法官问。
“真不是我做的。我确实跟老板不合,有离职的想法,但不至于这么做,这也会影响我的新工作。”钟伟清说。
“那这段假记忆是怎么来的,您清楚吗?”
“是叶然中尉那边的人说愿意给我提供更好的职位,作为代价让我帮他们,只不过……”
“只不过邪不压正!钟先生作为我们奥利斯联邦的一员,心中自有一面明镜分辨是否对错,因此他不屑于参加伪装证据的行为!”金韵希接过钟伟清的话,声音高昂地说,“而且钟先生愿意现场提供那段时间的真正的记忆,如果刘律师你们不相信,可以现场进行审查。”
“钟先生您愿意吗?”主法官问。
“愿意。”
“刘律师意下如何?”主法官又看向刘律师。
然而刘律师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穷途末路,无话可说。
“看来是真伪造的记忆。”
“可惜啊,若是钟伟清脑里的记忆也修改的话,也许能行。”
“那肯定不愿意啦!”
“也是,毕竟风险太高,协助也有个限度。”
众人纷纷议论,就在大家都觉得局势已定,叶然无法摆脱有罪判定时,雪奈开口——
“其实,对那瓶饮料动手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