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了之前,别说叫刘得财给容安叩头了,哪怕是叫刘得财听容安说几句,刘得财恐怕都要从鼻孔里哼出两口冷气来。
可今天不同往日了。
他亲眼看着容安,帮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刘老伯来救他,跟杨县令说他的好话。
如果不是容安,杨县令恐怕也不知道地下赌坊的隐情,刘得财又怎么可能现在就被放出来?
听了刘老伯的话,刘得财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要跪倒。
容安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他的手臂:
“得财叔,你这是要吓死我……”
这边还没拉住,那边刘老伯也跟着要跪下:
“别说得财了,我们老刘家都该谢你,你之前帮我和老婆子的事,我都不说了,光得财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是亏了你啊,安丫头!”
“刘老伯!”
容安急了:
“你要非跟我来这一套,我以后可不搭理你们了!”
刘老伯一把年纪,头发都白了,为了儿子的事跟她下跪,容安心里怎么能受得了?
她这一吼,刘老伯倒是顿住了,可刘得财觉得自己还是欠了容安的情。
容安又劝刘得财:
“财叔,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要是真想改过,就好好孝顺刘老伯,别跪我了。”
刘得财迟疑了一会,看了看刘老伯,他那向来不灵光的脑袋,这会倒是突然福至心灵,扑通一声跪下:
“安丫头,不对,从今天起,我要拜你为师,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了,俗话说天地君亲师,跪你也是应该的。”
“……”
容安愣了,刘老伯却反应过来,一脸欢喜:
“对对对,安丫头现在长大本事了,要是得财跟着你,能学个一点半点的,我们老俩口也能放心闭眼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闭眼来了,刘老伯,你会长命百岁的!”
容安无奈极了。
明知刘老伯是为了让容安收下刘得财,可还是不忍心拒绝刘老伯。
刘得财此时只是心里敬重容安,其实却并不是对她的本事有什么了解。
刘老伯每次来探望他时,也是来去匆匆,提及容安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刘得财又哪里知道容安到底有多厉害?
“好了,好了,财叔你先起来吧,我收下你就是了。”
容安想了想,她的观气工夫,刘得财是不可能学得会了。
倒是医药之学,刘得财还有可能学点皮毛。
而且,刘老伯当初也跟原主的爹一起去采过药,要教刘得财认识药草,应该也不是太难。
“而且财叔学会辨认和采药草,以后也可以贴补家计,农闲的时候,又可以赚多一些钱,也是一门手艺。”
听容安这么说,刘得财把头点得跟捣蒜一样。
他都这把年纪了,要从头学什么经络,穴位,恐怕是很难了。
倒是认认药草,还有可能。
刘老伯没想到,刘得财这次坐牢,简直是因祸得福。
不仅刘得财受了教训,决心改过自新,戒掉赌钱,还让容安收了他这个大徒弟。
容安的本事,刘老伯虽然只是偶尔到镇上探望刘得财,却也能从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听出来,容安已经是镇上人尽皆知的神医了。
“得财,你要跟安丫头……不对,容神医好好学才是。”
“刘老伯,你还是叫我安丫头吧,听着怪别扭的。”
容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