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见药方已经开好,便也打算告辞了。
张叔和张婶倒是十分热情,拼命地想把容安留下来吃个午饭。
容安好不容易才拒绝了他们的挽留,离开了张家。
刚走到东街街口,容安就被满头大汗的钱掌柜拦住了。
“容,容姑娘……”
钱掌柜的表情比之前还要紧张,还有几分愧疚。
他结结巴巴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钱掌柜,是不是钱娘子身体不舒爽?”
容安一看他的神色,便猜到了什么。
钱掌柜先是点头,接着又是摇头,张了张嘴巴,却没说出话来。
他昨天那样说容安,容安今天见到他,依然没有跟他计较,钱掌柜心里惭愧不已。
容安笑了笑,她哪里不知道钱家这对夫妇的心思,又怎么会跟钱掌柜计较这点小事:
“钱掌柜,如果钱娘子身体有什么事的话,我便随你到布坊看看。”
“哎,哎,好好。”
钱掌柜连连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
“容,容姑娘,昨天,昨天我是糊涂了,我……”
“关心则乱,我懂的,钱掌柜不要放在心上。”
容安摆了摆手。
钱掌柜心里更加敬佩容安了:
果然是神医啊!
换了他,明明已经看出了病症,却被病人质疑,他能做到不放在心上吗?
恐怕只有容姑娘这样的神医,因为十分自信,才能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质疑吧!
等进了钱记布坊的后院,钱掌柜才把事情告诉容安:
就在容安替钱娘子看完病之后,昨天晚上,钱娘子果然就发作了!
不仅腹痛,还作呕,感觉肚子胀得厉害。
钱掌柜慌得不得了,赶紧去请产婆,可附近的产婆,哪个不知道钱掌柜家的事,纷纷摇头拒绝。
好不容易请来一个,一按钱娘子的肚子,也是吓得脸色青白,不肯帮忙。
钱掌柜无法,只能去求洪德医馆的李掌柜。
李掌柜说自己歇下了,实在没法替钱娘子看。
钱掌柜也是找不到其他办法了,慌乱之中,倒是想起了容安的话。
他心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赶紧掏出怀中的药方,在医馆包了几贴药回来,给钱娘子服下。
钱娘子喝完药之后,吐得更厉害了。
钱掌柜急得差点就快冲到河西村去找容安算账了。
只不过,钱娘子吐完后,肚子却不胀了,而且眼看着小了不少。
夫妻两人四目相对,决定再喝一剂。
结果,到了今天天亮时,钱娘子的肚子就小得只有之前的一半大了。
钱掌柜这下才明白,容安说的都是对的,他火急火燎地想找容安,却不知道容安在哪里,终于打听到容安今天到镇上了,这才急急赶过来。
“容姑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钱掌柜又要作揖,容安连忙拦住他:
“钱掌柜,不是说好别再提这个了吗?还是赶紧看看钱娘子现在如何了吧。”
“是,是,容姑娘是神医,宰相肚里能撑船,跟我们这些俗人不同,不过我还是要多谢容姑娘昨天不计较我言语得失,还留下了药方,不然半夜三更,我真是急坏了……”
钱掌柜想起娘子凶险的情况,也是心有余悸。
“不知道钱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