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运两个字,听在霍时琛那,特别刺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何他会对那两个字如此反感。
微微眯着眸,他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的话,男人的脸色一下如裹了一层冰似的,更冷了。
“我没时间。”
“我不想堕胎。”
“谁让你堕了?”
霍清璇被他气笑,“那生下来吗?谁养啊?”
被软禁在这里,她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指望养活一个小孩?
男人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没了心情,草草结束,靠坐在床头,点了一根烟。
耳边,时不时的回响着她前不久说过的话。
怀孕……
【反正你养的起,以后我就生两个宝宝,你养两个宝宝应该很容易吧?哦,不对,是三个,还有我呢。】
天真烂漫,一双眼睛,好像载着满天星一样。
而如今那双眼睛依旧漂亮,却再也没有当初的纯粹了。
长指掐了烟蒂,霍时琛侧过视线,看向身边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他是她一手教大的,可是如今,他几次三番差点摧毁了她。
【霍时琛,我恨透你了,你就是个强女干犯,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你凭什么那么做?我不想看见你,一秒都不想看见你,你能代替他们去死吗!】
【你滚,你不要碰我!】
【……】
头重重的疼了起来,这是这些年,他在西城监狱那落下的毛病。
他烦躁的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去找药。
就算霍时琛不想承认,可事实却是,那声来的太过及时。
以至于轻而易举的,就抚平了他脑子里那好似要炸裂开来的疼痛。
原本翻来覆去要找药的手也跟着停下,霍时琛缓缓回过身子,将目光落向床边。
只见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的女人,并没有醒来。
霍时琛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毕竟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她这么叫过,这些年来,她要不是咬牙切齿的喊着他霍时琛,要不就是一声疏远而冷淡的霍先生。
呵……
霍时琛嗤笑一声,敛下眼底的那抹黯淡。
他继续弯腰去找药,不过动作已经轻缓了许多,那阵险些失控的暴躁也被轻易控制住了。
在西城监狱那不见天日,充满阴暗,戾气,和死亡气息的牢笼里,他收控自如的控制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有些时候想要摧毁这些其实也很容易。
找了很久,终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这个药瓶霍清璇曾看到过很多次,但药瓶上面的标签全都撕掉了,她也不知道瓶子里装着的那些药丸是什么。
霍时琛倒了几颗药丸放到掌心,连水都没喝,便直接咽了下去。
*
霍清璇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要出门之前,视线偶然又瞥到了那个白色药瓶。
他病了吗?
好像一直在吃药似的。
但是在霍清璇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一年到头来连感冒都不会有一次的。
不过听说西城监狱那环境恶劣,他在里面待了三年,就算是金刚之躯,也不至于完好无缺的出来吧?
闭了闭眼,她压下那股躁动,心不在焉的往厨房走去。
还在距离厨房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便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动静。
她以为是霍时琛请来的钟点工阿姨在做饭,想都没想,便推门而入。
“阿姨,今天有没有弄糖醋鱼啊,我……”
声音戛然而止。
霍清璇愣愣的望着穿着一身浅灰色居家服,系着黑色围裙的男人,脑子有些乱。
他怎么还没走,竟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亲自弄饭?
霍清璇步子僵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为难。
霍时琛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将那份意面牛排摆到餐桌上,便优雅的吃了起来。
霍清璇:“……”
真小气,就做了一份他自己的。
心里腹诽着,但她也没计较,走到冰箱边,拿了一些食材出来。
这些食材都是她让阿姨买的,也全部是她喜欢吃的。
她拿了一条鱼放到案板上,熟练的剖鱼,剔鱼鳞,动作一气呵成。
坐在远处的霍时琛,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这一切。
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错愕。
显然,他没有想到霍清璇会做这些。
在霍时琛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尽过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