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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说,因果轮回;
道家说,天道循环;
老百姓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连州府的总兵官——朱贵,就是欢喜的那家。
他为什么欢喜?
袁华死了呗,
别误会,朱贵和袁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两个人甚至连半点的利益纠葛都没有。
那袁华死了,朱贵为什么会欢喜?
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四十五年前,某个夏日的夜晚,连州府有两户人家,都诞下了麟儿;
这两个新生的婴儿,一个被取名为袁华,另一个被取名为朱贵。
哈哈,老汉和各位皮一下,没什么水字数的长篇大论,
简单来说,就是袁华太优秀了。
朱贵和他在同一天降生、在同一间书院求学、在同一间武学习武、同一年武试、同一年为官。
朱贵从小到大,一直被他的父母、亲友、老师、同窗、同僚,上司,甚至是妻儿,或明或暗的拿他来和袁华作比较,
比较的结果,自然是比较优秀的朱贵,每次都会完败给特别优秀的袁华。
袁华对于朱贵来说,就是一个梦魇,在这四十五年里,他朱贵所有的努力和拼搏,都只是为了衬托袁华的优秀而已。
有人说朱贵,喜新厌旧。
他和红袖坊的一个歌姬好上之后,第二天便把家里最受宠的一个小妾,送给了一个粗鲁邋遢的北漭皮货商人。
还有人说朱贵,喜怒无常。
他既会无缘无故鞭的打自己麾下的士卒,
也会时不时的抽疯,打赏给街边乞丐美食美酒,
甚至还会带着那些乞丐,去红袖坊逍遥快活。
其实,这些人看到的只是表象。
那个最受宠的小妾,被送给性格粗暴邋遢的北漭皮货商人,是因为她在某个早晨,无意中对朱贵说了一句“有袁大帅坐镇边关,老爷您何必每日早起练兵呢。”
那些被鞭打的士卒,他们的长相,或多或少,都与袁华有相似之处。
至于那些乞丐,和挨打的士卒一样,他们的长相,或多或少,都与袁华有些相似。
朱贵看到他们对自己千恩万谢的样子,就会在脑中把那些乞丐,幻想成袁华。
(满七;一种丧葬习俗,人死后的第一个7天,叫头七,第七个7天,叫作满七,传说过了满七之后,人的灵魂便会投胎转世,再入轮回。)
在袁华满七的前一天,朱贵在自己的总兵府里,办了一场小宴,
参宴者,有两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袁华的独子,袁家的宝贝疙瘩——袁佐宗。
另一个,就是徐虓。
朱贵请袁佐宗饮宴,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以说,袁佐宗在连州府能拥有如今的恶名,朱贵在暗中,出力绝对不少。
可是他为什么又会请徐虓呢?
很简单,朱贵一直关注着锦州边军的动向,
别看现在徐虓被削除军籍了,可是在朱贵这个官场老油条看来,整个锦州府,满园的花草,现在就属徐虓最红。
御赐武进士出身,可越过乡试和州试,直接参加武考京试。
未来那就是妥妥的天子门生,
皇帝陛下,一直在扶持军中势力,以制衡愈加壮大的南北两党,
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得出来,最少未来五十年的光景,漓阳武人的地位,将会越升越高。
徐虓今年才多大?
十七岁,多好的年纪啊,
如今,京里面的四位皇子,为了储君之位,明争暗斗。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斗,像徐虓这种不是世家出身,没有复杂背景,根脚简单的武人,
任何一位皇子,登基继位之后,都会对他委以重用的。
拜神烧香,当然是越早越好了。
袁佐宗这个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混淡加三级,
明天就是他老子的满七之日,他今晚竟然还在左拥右抱,喝酒吃肉,什么都不耽误。
袁华英雄一世,生了这么一个东西,真是让人好生的——开心啊。
朱贵瞥了眼,和两个歌姬正在打情骂俏的袁佐宗,心里不禁一阵得意,
别看你袁华现在的名声,如日中天。
等着吧,有朱某这个世叔的栽培,你袁华用命换来的好名声,早晚会被我的好世侄,给败光的。
不过,这个徐虓,倒真的如自己所调查的那样,不是一个易与之辈啊。
袁佐宗在那里左拥右抱,看上去,是他在调戏那两个歌姬,
可实际上,这两个女人,是红袖坊里,专门用来勾钓少年郎的狐美人。
欲拒还迎,勾钓缠磨的手段,她们用的是炉火纯青。
那袁佐宗,被勾引的,连自己的魂儿,都快找不到了。
反观那徐虓,陪在他身边的两个狐美人,勾钓诱缠的本事,要比袁佐宗身边那两位,高出三倍还不止。
没想到,这两个整天鬼话连篇的女狐狸,一个被徐虓三言两语,就给调戏的面红耳赤,自乱了阵脚。
另一个更狠,不知道那姓徐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泪眼婆娑,真情流露,
别说是对徐虓勾钓缠诱了,估计再聊上一炷香的功夫,徐虓就是把她们俩给卖了,她还得帮着徐虓,和买主讨价还价呢。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有这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定力,已经是不俗了,
他还能在守心之余,主动出击,将那两个欢场高手,给撩拨的真情流露,自乱了阵脚,这份手段,朱贵觉得,就算是混迹欢场三十年的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个徐虓,和袁华明明没有半点相同之处,可是朱贵却总有一种错觉,在徐虓的身上,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袁华的影子来。
其实,朱贵的调查,只是流于表面的信息,
徐虓八岁开始,就和街市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
别说是两个勾钓少年郎的狐美人,就是红袖坊里的坐馆当家,他徐虓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真情流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穷苦人之间,最易交心,也最懂彼此心里暗藏的心酸苦辣。
“袁贤侄,明日就是袁兄的满七之日了。”
“今晚,你早些回府,等明日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妥当之后,再来叔叔这里便是。”
袁佐宗纵然再不情愿,他也知道,明日是父亲的满七之日,
今夜,他还真不好像往常一样,留宿在朱世叔的府上。
“徐兄弟,袁贤侄今晚还要回去为袁兄守灵,不好留在我的府中。”
“但是朱某与徐兄弟,可是一见如故啊。我知道你与袁兄,定然袍泽情深,今晚,,你就留在我的府中吧,明早我陪你一起去拜祭袁兄。”
朱贵一边说话挽留徐虓,住在自己的府中,一边留心观察徐虓的神色。
“哈哈哈哈,朱总兵这里既有如玉的美人,又有珍馐美酒,一会儿还有一场精彩好看到,让人拍案叫绝的大戏可看,你就是拿刀砍我,我都不会走的。”
徐虓击掌大笑道。
“哦?除了这两朵解语花之外,朱某今晚,可没给徐兄弟安排其它的节目。”
“不知道徐兄弟所说的大戏,是个什么名目?”
朱贵这个总兵官,也是凭真本事当上的,听话听音儿,他终于明白,今晚自己为什么一直心绪不宁了。
这个徐虓,来者不善啊。
“一会儿的那场大戏,是徐虓我送给朱总兵的的见面礼。”
“唉,这年头儿,欠债的都是爷,像我们这些讨债的债主,上门讨债,还得给欠债的备上一份厚礼。”
“朱总兵,你说这可不可笑啊?”
本来空手登门的徐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把通体幽暗的黑色长刀来,
朱贵隔得老远,就能感受到那把黑刀上传来的森寒杀气。
“徐兄弟,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本总兵何时欠过你的债?”
朱贵虽然还称徐虓作徐兄弟,但是他对自己的自称,已经从‘朱某’换成了‘本总兵’这样的官称。
这意味着,他虽然给徐虓留了三分的面子,但也警告了徐虓;
他朱贵,可是漓阳皇朝,掌一州兵事的三品总兵官,
你小子,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凭你徐虓一个武进士,就想把朱某捏圆搓扁,你还——办——不——到。
“朱总兵,徐某是替锦州边军大雪营、护旗士——于文长,来向你讨还一份清白和公道。”
“至于一会儿那场大戏的名目嘛,名字有点儿长,你可要听仔细了。”
“那场大戏的名目,就叫;朱贵私囤盐铁、倒卖军资、里通外国、勾连突厥、污人清白、栽赃陷害、天理难容、十恶不赦、千刀万剐、斩立决!”
朱贵的脸色一变,惊怒之下,拍案而起。
旋即,他又坐了下来,好像从来没发过火一样,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徐虓。
“年轻人,先不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凭无据的诬告。”
“就算你有真凭实据,这连州府,朱某经营了二十年,就凭你一个人,哦,对了,再加上老袁家的这个废物,单凭你们两个,就想在朱某的地盘上,搞倒朱某,白日做梦了吧。”
“朱总兵,徐虓有一言相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太阳早就落山了。所以,徐虓我说的,不是白日做梦的梦话。”
“袁贤侄,早年间,叔叔我曾带兵配合龙虎山的几位小真人,剿灭过一处妖寨。”
“那座妖寨里,有四个实力等同于一品天人境大宗师的千年大妖,”
“其中,有两妖伏法被斩。另有两头千年大妖,靠着本命天赋,遁地而逃。”
“今晚,那两头大妖,来到了我的总兵府上,找我报仇。”
“徐兄弟,见义勇为,被那两头千年大妖,坏了性命。”
“将来若是有人问起,今晚的事情,你可要如实相告哦。”
朱贵这是彻底和徐虓撕破脸了,他用言语威胁袁佐宗,是因为袁佐宗活着,能败坏袁华的名声,让袁华的一世英名,跌入尘埃。
徐虓没想到,这个朱贵竟然玩得这么大,
除了暗中勾结突厥之外,他竟然还私放并豢养了两头千年的恶妖。
那四个红袖坊的狐美人,早就被吓得脸色惨白,体如筛糠了。
她们被叫作狐美人,那是因为她们人美声媚,作为十成十的人类,她们听到千年大妖这四个字,就吓得小脏噗通噗通的跳了。
她们明白,明年的今天,应该就是自己四人的忌日了。
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了。
“说好二更天就到,这都三更天了,唉,这些吃皇粮的,果然是不靠谱啊。”
“朱总兵,你的底牌就算是往下降一降,把两头千年大妖,换成两个二品宗师,都能让徐虓我,头痛上一阵。”
“千年大妖,对别人来说,很厉害,也很难缠。”
“对徐某来说,更难缠,更厉害。”
“如果不是徐某的葫芦里,住了些好朋友的话,你刚刚说的那些,应该有九成九的机会,是可以变成现实的。”
“四十九,走你——!”
徐虓说着说着话,突然就拔掉了腰间挂着的那只深紫色葫芦的封盖儿。
七七四十九把,带着‘一往无前,不服就干’气质的灵兵飞剑,从深紫色的炼灵葫芦里,争先恐后而出。
那两头刚刚破土而出的千年鼠妖,还没有开始它们的表演,就被七七四十九把‘丧心病狂,专克妖邪’的灵兵飞剑,穿身而过,身魂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