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2546000000029

第29章 戊堡一夜

(老汉养精蓄锐,咱们下周再战,小小剧透一下,下周的章节中会出现许多个性鲜明的女性角色哦:)周日上午10点,继续发放100起点币的红包,祝各位书友‘抢个大包’。

两百年来,漓阳一直饱受突厥的入侵和搔扰。

突厥以骑军为主力,基本上,他们每一次袭扰劫掠漓阳,都是从关口入侵。

因此,从漓阳武灵帝时代起,便开始在漓阳边境‘崇山峻岭’的关口之间,大规模的扩建边关诸城,以此为国防线,对抗突厥的袭扰。

边关诸城之间,互为犄角之势‘守望相助’,扼守在漓阳国境之上。

虽然,和关内的中原各国相比,突厥的人口相对稀少。万人以上规模的进攻少之又少,大部分时候,他们发起的,都是几千人或者几百人的小规模袭扰。

但是漓阳边境的战线太长了,仅靠十几座边关重镇就想全面驻守漓阳国境,无异于天方夜谭。

面对这种情况,漓阳大军不可能长时间驻守在边关之外,养不起,也耗不起。

所以,戍堡便应运而生。

这些戍堡大部份都修建在关外,依托边境驻兵的重镇大城,逐步向外扩展,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戊堡只是些由‘碎石和泥土’所筑的土筑小寨。

石堆土夯,十分简陋。

锦州边军大帅袁华巡视边防时,看到那些早期的戊堡,曾感叹这些旧时的戊堡是“水过则冲,虏过则平。”驻守戊堡的戊卒,都是在以命守国门。

后来,突厥在百年前,灭掉了伊蓝古国后‘日益强大’,漓阳也随之加强了边境上戊堡的数量和质量,所修建的戊堡,都是更加坚固耐守的青砖楼城。

虽然,这些青砖楼城的城墙,在高度和厚度上,不能跟锦州府城和锦州边军大营那种巨大体积的城墙相比,但阻挡以骑军为主的突厥,已是绰绰有余。

各戊堡中设烽火台五座,遇突厥五万人以上的‘大股’入侵,便点燃五股狼烟,示警边军。

遇突厥万人以上的入侵,便点燃四股狼烟。

遇千人以上,万人以下的入侵,点燃三股狼烟。

遇千人以下、五百人以上的小规模敌军进攻,便点燃两股狼烟,召集附近的多个戍堡和边军大营,派出小部份援兵,大家一起‘合作’吃掉小股敌军。

遇五百人以下的小股突厥游骑,则点燃一股狼烟。

戊堡的出现,让突厥小规模的骑兵,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偷袭劫掠漓阳国境各城。

并且在突厥大规模骑兵压境之时,也能够第一时间预警漓阳各府城重镇和边军大营。

在锦州边军出动全军精锐,剿灭了‘独眼盗’之后。徐虓在营中休息了三日,便接到大帅袁华的命令,命他率领大雪营一支五十人的小队,巡视锦州边境七十二座戊堡中的十二座‘主堡’。

平时这种‘巡视任务’由一个标长或是副标长带队即可,但大帅袁华特意派徐虓前去,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多、更快、更深入的熟悉和了解边军事务。

毕竟在大帅袁华的心里,是把徐虓当做‘锦州边军未来接班人’来培养的。

大雪营的军士们,现在对徐虓这位‘十六岁的副统领’几乎到了‘崇拜’的地步。

不久前,锦州边军出动全军精锐剿灭‘突厥暗桩独眼盗’,徐虓在那一战中,大放异彩、屡立战功。

他斩杀独眼盗敌首过百,还几次施展妙计,‘以少胜多’智杀敌军。并且,凭借其独到的经验和直觉,搜寻到隐藏在深山中的独眼盗主力,以及数次放弃剿灭敌军的大功,救助误中独眼盗奸计的各营友军。

杀敌,论功,徐虓和大雪营都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此次锦州边军大比的‘军中魁首’。

让之前对徐虓的武功、骑射、统军能力,有所置疑的其他各营的统领和将士们彻底的心服口服。

一论巡视下来,徐虓也确实对锦州边军的防务,有了更深的了解。被边军智虎陈卭赞为‘于兵事之学,能举一反三的徐虓,在心里对现有的边军戊堡,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完成了巡视戊堡的任务之后,徐虓想起荠武夫的弟弟‘荠当国’在附近一座‘旧堡’里做守城卒,他就带着身边的大雪营小队,去那座旧堡替荠武夫看望一下弟弟。

徐虓是想见一见这个被荠武夫‘给予厚望’送到边军最苦之地磨练的亲弟弟到底有如何优秀。

也顺便看看这些在漓阳最初抵御突厥时,曾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旧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会对自己心里那个关于戊堡的新想法,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一路无事,不水不拖。

边关之外,除了荒山密林就是平原空地。

风寒黄土硬,没有什么良辰美景可写,老汉就不在这里写什么‘徐虓眼望关外,心有所感’来水剧情,凑字数了。

至于,徐虓心里到底有没有什么感悟与感慨,各位书友可以自行脑补想象。

在旧堡的寨门外,徐虓小队遇到了东乡营的统领王翦。

在剿灭独眼盗之后,押粮而归的王翦与徐虓曾有过一次交集。

王翦手下的一个亲信标长,在领取粮草时,看到大雪营所领的粮草物资,要好于其它诸营,和王翦一起刚刚押粮而归的他,还不清楚,这是因为大雪营在此次边军大比中夺得军中魁首,大帅对大雪营的奖励,也不知道徐虓有几十个‘名副其实’的绰号,更不知道徐虓那几十个绰号中有一个绰号叫‘徐老虎’!

那个三十二岁的标长,看到去领粮草物资的大雪营副统领徐虓,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羡慕嫉妒之下,就口不择言的‘嘲笑’大雪营的伙食好,是因为餐餐都是断头饭。

龙有逆鳞,虎有竖须。

这两样都是摸不得、碰不得,触之暴怒的存在。

而‘断头饭’这三个字,对包括徐虓在内的所有大雪营将士而言,都是‘逆鳞虎须’一样的存在。

逆鳞虎须,摸不得,也碰不得。

这位东乡营标长所做之事,简直就是往徐老虎的虎须上啐痰淋尿,徐虓能惯着他吗?

必须不能!

徐虓当场就把那个标长暴打了一顿。

那位标长被打得那个惨啊~~惨到老汉都不忍心详细描述了。

他两眼的眼眶被徐虓‘沙锅大的拳头’给打裂了,

鼻梁骨被徐虓一个膝顶,给撞塌了,

嘴里的门牙被徐虓‘铁钳’一样的手指给‘硬拽’下来两颗,

脸被徐虓一顿‘北凉无影脚’给踢肿到连‘深吸轴玉’都说不出来,

嘴角也被徐虓用‘蒲扇大的巴掌’给抽裂了。

唉~老汉的心太软,真的是不忍心详细描述那位东乡营标长的伤情啊,实在是太惨了。

↖(^ω^)↗

俗话说,打了孩子,家里的大人不乐意。

王翦虽然知道自己麾下的这个标长属实该打,但你徐虓一个大雪营的副统领,凭什么越俎代庖,动我东乡营的标长,当我‘王东乡’是纸糊的吗?

不黑不吹,如果徐虓没有动手的话,王翦不只会狠揍那个标长一顿,甚至还会要了他的命。

出言侮辱一千三百二十五名为国牺牲的英烈,在治军极严的王翦这里,那个标长别说王翦的亲信,就算他是王翦的亲戚,也一样要被王统领‘杖责至死’的。

所以说,那个出言不逊的倒霉蛋儿,虽然挨了徐虓的一顿暴打,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保住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虽然知道那名标长该揍,但王翦对徐虓‘打脸’东乡营的行为,也还是非常的不满。

这一次两人‘碰巧’遇到了一起,自然要了结一下之前的恩怨了。

军中尚武,空口白牙的讲道理、辨对错,在这里没什么大用。道理讲得再多,对错辨得再明白,到最后还是要用拳头来说话。

所以,徐虓和王翦之间也没多说什么废话,大家直接约定,先进旧堡把吃喝拉撒都弄立正了。然后出来,在旧堡之外,打上一场。不管是谁‘输了、伤了’,都不许回去找大帅告状。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什么输了的人要向赢了的人认错这样话。在王翦和徐虓的心里,那个东乡营的标长出言侮辱军中英烈,就是活该被打!

俩人打这一架,争得无非就是一口气而已。

说起来,徐虓和王翦各带了五十人的小队。此时,在他们这一百零二个人里面,最欢乐的,就要属东乡营的副统领‘张彪’了。

在之前围剿独眼盗的过程中,被徐虓彻底折服了的张彪,知道自家统领要带人出来‘巧遇’徐虓之后,便死皮赖脸的缠着王翦把他一起带了出来。

他可没想过劝王翦和徐虓‘化干戈为玉帛’。打就打呗,不打不相熟,相熟有酒喝。

自己的存酒都‘输’给徐虓了,这个‘徐守财’也不说跟自己客气客气,推辞推辞。

你要客气推辞一下,老张我是不是就能借坡下驴,留几坛子下来了。

这回等你俩打完,老张可得好好‘蹭’你们一顿酒喝。

↖(^ω^)↗

两队人马进入旧堡之后,受到了堡长郭森和戊长郭林的热情接待。

平时巡视戊堡的只是标长一级的军官,这次一下子来了一位统领、两位副统领,在规格上,的确是高了不少。

但这两位负责戊堡中作战和军需的小吏,表实得也实在是太热情了。

热情到堡长郭森和戊长郭森两人,亲自为徐虓和王翦‘牵马’

戊长郭林还亲自带领辅兵去为‘徐虓和王翦’小队的战马搬运草料,

堡长郭森则热情的劝说三位统领大人,不要站在戊堡的寨墙下晒太阳,邀请他们到戊堡中的兵栈‘小坐片刻’

一路上,郭森更是对三人‘大捧特捧’,尤其是提起徐虓‘十箭落十箭、十箭落缨盔、一人胜三千、剿灭独眼盗、大比得魁首’的这些辉煌事迹,更是赞不绝口,什么‘年少有为、少年英雄、军中箭神、锦州虓虎’,简直都要把徐虓夸到天上去了。

徐虓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老郭你过奖、过奖了”之类的客套话,一边暗中用‘手势暗语’提醒王翦‘事出反常,谨慎提防。’

因为他觉得,这旧堡中的戊长和堡长,实在是热情到了殷勤的地步,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翦却对徐虓的提醒‘嗤之以鼻’,并用暗语手势嘲讽徐虓是胆小如鼠。

徐虓看到王翦用暗语手势嘲讽自己,并没有当场发怒,而是依然和堡长郭森‘勾肩搭背的谈笑风生’。

两个人一顿客套下来,郭森没从徐虓那里套出什么有用的实话。反倒是让徐虓从郭森嘴里,问出了不少关于这个旧堡的事情。

这座旧堡,是漓阳神武灵宗时期筑建的五百戊堡之中的一座,也是目前锦州边境上,唯一的一座旧时戊堡,所以大家都管这里叫旧堡。

戊堡中有守城戊卒三十人、辎重辅兵五十六人、快马十匹、烽火台五座、负责城防作战的戊长郭林,是负责戊堡中各项杂务、军需的堡长郭森的亲弟弟。

郭森三十二岁,郭林二十九岁,兄弟俩都是十三岁就投军的老兵油子,武艺平平,一直没立过什么大功,能在这戊堡中担任一官半职,纯粹是靠着熬时间、混资历,熬上来的。(老汉说话算话吧,上面这些内容如果水字数的话,最少能写一千字:P)

戊长郭林领着手下的辅兵喂完了马匹之后,也进了兵栈的大厅。

“郭戊长,实在是辛苦您了。对了,这旧堡的守城戊卒中,可有一个叫荠当国的少年?”徐虓一边亲切真诚的感谢戊长郭林,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呃......”戊长郭林听到‘荠当国’这个名字时,愣了一下,没有马上作答。

“徐统领说得是铁锥,徐统领别见怪,咱们这旧堡虽小,可也有百十来号人,大家闲着没事儿,就互相给彼此起绰号,时间长了,大家彼此之间也不叫名字,都直接叫绰号了,你刚才这一说‘荠当国’的名字,我兄弟一时没反应过来。”堡长郭森赶忙替弟弟郭林把话接了过来。

“哈哈,是这样啊,看来我们大雪营荠武夫、荠统领的弟弟,在这里和大家相处得很好嘛。那不知他现在何处?我们荠统领军务繁忙,好久不曾见到他的弟弟了,我这次也是回营顺路,就来你们这里,替他看看这位荠小弟的近况。”

郭森说得话,徐虓一句都没信,他觉得这里面肯定大有古怪。因为,荠武夫好歹也算是一营的都尉统领,在锦州边军里面,更是号称‘边军五虎’的存在。

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荠武夫这尊大佛在后面立着,小小的一个戊长会记不住荠当国的名字?

这兄弟两个,真当他徐虓是三岁的孩儿,这种上坟烧草纸,糊弄鬼的谎话,也敢拿来忽悠他‘徐狐狸’?

“徐统领,铁锥......不对......是小荠他受了点儿伤,在离这不远的军营中养伤。您看我是找人把他抬来,还是您移步过去?”戊长郭林装作一时改不过口的样子说道。

“是在操练中受的伤吗?严不严重?”徐虓听到荠当国受伤了,关心的问道,这个关心可就不是装的了,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不严重、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您见过小荠就知道了。”堡长郭森又插嘴答道。

“那就请郭戊长带我去看看吧。”徐虓并没有和王翦还有张彪打招呼,自己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从进到旧堡开始,他就故意装出与王翦‘不对付’的样子。当然了,就算他不装,王翦那边跟他的‘不对付’也是货真价实的。

徐虓跟着戊长郭林出了兵栈,走了不到一里地,就进了戊堡中的军营。

他也不怕这个戊长会安排伏兵暗算于他。

开玩笑了,他徐虓腰上挎着的战刀,可不是摆设。而且,徐虓身上还带着穿云焰火,,真有什么意外,他手指一动就能放出焰火,就戊堡里这么屁大点儿的地方,大雪营那五十骑兵,一炷香的功夫,能在这里面骑马跑上八圈儿。

进入军营,见到荠当国以后,徐虓发现之前戊长郭林口中所说‘荠当国身上的皮外伤’,竟然是被鞭打之后的外伤。

徐虓当时就表演了一把‘真正的技术’,让戊长郭林见识到了什么叫作‘说翻就翻的狗脸’。

刚刚还和郭林称兄道弟的徐虓,把锋利的战刀架在了郭林的脖子上,面目狰狞的问他‘荠当国身上的鞭打之伤’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郭林都快吓尿了。

“徐统领、徐统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小荠,你的命还是我救下的呢,你快和徐统领说啊。”

戊长郭林也算是老兵油子了,照理说不至于这么狗熊,可架不住徐虓那狰狞的眼神,实在是太瘆人了。

要知道经过了前后两次围剿独眼盗之后,光是徐虓的战刀上,就有不下百余条独眼盗的亡魂。他身上的杀气、煞气,那可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儿掺假。

荠当国看徐虓那副马上就要手起刀落,让郭林人头落地的样子,赶忙按着郭林所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个清楚。

一次夜巡,他偶然间撞见伍长孙四‘窃盗’戊堡中的火油,私卖给外面的游商,他念在大家袍泽一场,没有立时举报孙四,而是好心规劝孙四别再做这样的事了。

结果,孙四当时对荠当国千恩万谢,立下保证,绝不再犯。可心里却一直怀恨在心。

此事过后不久,孙四便在荠当国的饭菜中,下了蒙汉药,把荠当国麻翻之后,先是一顿鞭打凌虐,又把他扔进火油库,想要伪造成火油库走水失火的假象,把荠当国烧死在里面。

幸亏戊长郭林带人夜巡时,发现了孙四扛着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要摸进火油库,出声喝问孙四扛的是谁,想进火油库做什么?

孙四发现事败,持刀反击,被众人乱刀砍死。

荠当国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木然,却眼神闪烁。这些都被徐虓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他也没有再追问荠当国此事的细节,而是先‘真挚诚恳’的向戊长郭林赔礼道歉,然后又关心的询问荠当国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还鼓励荠当国,像这样的小伤,别当一回事儿,在军营里养个一两天,就继续训练。

戊长郭林见徐虓没有提,带荠当国回边军大营养伤,还‘非常好心的提醒’徐虓可以把荠当国接到边军大营去和荠武夫好好团聚团聚。

徐虓说小荠这伤的也不重,而且这阵子大雪营重建之后,荠武夫身为一营统领,实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等过两三个月,荠统领把军务都捋顺了,再来接小荠去大雪营好好聚聚。

从军营出来,回到兵栈之后,徐虓又和郭森、郭林兄弟两个客套了几句,就向他二人提出了辞行。

王翦见徐虓要走,他自然也不会留下,两个人都约定好了,出了旧堡之后,就要好好‘较量、较量’。

“三位统领大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早上我派人去取,下在附近林子里的套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竟然套住了两头黄羊和三只树龙。您三位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要我说,您三位要是没什么紧要军情的话,就干脆留下来,咱们晚上吃顿好的,你们明日起早,再回大营也误不了什么事。”

“说实在的,咱们这旧堡,别说是您三位这样的统领大人了,就是平时巡视戊堡的标长们,也只是在寨门口晃一圈儿就走了。”

“三位要是不嫌弃我们这座寨小墙旧的旧堡,愿意赏脸和我们兄弟交个朋友,就千万不要推辞。”

堡长郭森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别说是听到树龙、黄羊已经馋到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张彪,就是为人冷傲的王翦也不好意思直接出声拒绝了。

人家都说了‘要是不嫌弃他们寨小职低,愿意交个朋友’就不要推辞,这要是拒绝人家郭氏兄弟的一片好意,不就是说自己这些人,仗着官职比人家高,看不起人家嘛。

“哈哈哈哈,郭老哥,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要是再坚持要走,那不就是‘土狗耳朵里插大葱——装犊子’了嘛。”

“好,咱们晚上就留在你这旧堡吃顿好的。徐虓我就借郭老哥这里的酒和王统领拼拼酒量,王统领,你意下如何啊?”

徐虓一边走上前去和堡长郭森这两个‘自己人’勾肩搭背的以示亲热,一边挑衅的向王翦‘发起酒桌上的挑战。’

“东乡营的汉子,无论打架还是喝酒,都没认过怂。倒是徐统领可别喝了又吐,白白糟践郭堡长的黄羊和树龙。”

王翦见徐虓敢挑战自己的酒量,自然不会认怂。

东乡营的副统领张彪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今晚不但能喝上一顿大酒,还能看上一场好戏啊。

(诚征《北凉王前传》中各种经常出场的酒品及菜品、糖果、零食、中成药制品、文房四宝、工艺品的冠名,各位老板如果有兴趣可以私信或是在书评区发贴,与老汉联系详谈,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注:不接受三无产品冠名哦:)

日间无事,不水不拖。

一轮红日落西山,半弯银月升东海。

天黑之后,堡长郭森命人在兵栈大厅中点起了‘明油大蜡’,大厅之内,亮如白昼。

大厅外,支起了烤架,从中午就开始小火慢熏的两只黄羊,被烤得滋滋冒油,一滴滴凝露般的油珠,滴落在烤炭上发出一声声‘刺啦、刺啦’的声音。

大厅内外的空气中,飘荡着黄羊肉被烤熟后,所特有的焦香。

一坛坛土法酿制的‘地瓜烧’被搬到了桌面上‘开坛之后’醇烈辛辣的酒香,勾得爱酒之人馋涎欲滴。

一大盘用香油炸过的黄豆和辣子上面,撒了一小把细盐,红黄白三色相映,勾得人食指大动。

一辫子紫皮白蒜,配上一碗老醋泡的青萝卜干,那滋味儿,又解油腻,又能酸爽开胃。

一大盆斩切成粗片大块,越嚼越香的腊肉、腊鸡,酒后来上一块儿,口齿留香。

徐虓带着已经脸伤消肿,不再‘深吸轴玉’的大雪营三营标长‘铁拳悍山’武玉,一起在兵栈大厅中和‘堡长郭森、戊长郭林’两兄弟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王翦也时不时的敬一碗酒给郭氏兄弟,感谢他们的用心款待。

张彪就更不用提了,敬完了这个、敬那个,肉吃得不少,酒喝得更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晚他要在酒桌上一挑所有人呢。

酒至中旬,有戊卒端上来两盆清汤慢炖而成的树龙,这树龙其实就是辽东锦州,一种特产的花尾山鸡,因其羽细圆而似龙鳞,善于在林中和树上行走绕飞,鸣似龙吟而得名树龙。

又因它只以松籽、野果为食。所以,其肉醇而不腻,鲜而不孤,略带野果和松籽的清香,是天下食材中少有的禽中绝味。

徐虓和王翦在开席前就约定好了,为了不浪费如此美味,两个人的斗酒就放在吃过树龙肉,喝过树龙汤以后再进行。

戊卒把一大盆树龙汤,放到王翦这一桌后,他刚要动筷品尝这离家之后,许久未曾吃过的美味,一块羊腿骨‘吧嗒’一声落到了王翦面前,盛着树龙的汤盆中,那羊腿骨的上面还挂着一口浓痰,落到汤盆里之后,一大块暗黄色的浓痰飘浮在了清亮如水的汤中,格外刺眼。

“徐虓,你要作死吗?”

王翦看到徐虓的手里还拿着另一根挂了浓痰的羊腿骨,作势要继续往自己这边扔,直气得三煞神暴跳,五雷火烧心,也不再继续说什么废话,起身拔刀就向徐虓‘杀’了过去。

“忍你一天了,徐老爷就是要把你作死。”

徐虓嘴快,手更快,提刀在手,后发先至,与王翦在兵栈大厅里‘乒乒乓乓’就战在了一起。

两个人仿佛都动了真怒,各自把手中战刀舞得如银龙狂卷一样,风刮不透,水泼不进,漫天刀影如幕,寒光闪闪惊心。

旁人别说是上去劝架,就是离得近了,都怕被他俩给误伤了。

郭氏兄弟早就发现徐虓和王翦两人不和,从他俩进了旧堡开始,这俩人之间就憋着一口气,本以为两人得拼起酒时,才会因酒意上头而动手。

没想到如今他俩还没喝多少呢,就突然动起手来,虽有些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俩这一动手,有些打乱了自己兄弟二人原本的安排。

郭氏兄弟正‘吧嗒吧嗒’敲打着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本来挺身对冲,准备硬拼一刀的徐虓和王翦,在二人手中战刀相撞的一瞬,同时侧身横移,让过了彼此,并且去势不减的冲向了坐在正中‘主位’上的堡长郭森和坐在右首‘陪位’上的戊长郭林。

郭氏兄弟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徐虓和王翦的战刀就已经架在了他们兄弟二人的脖颈之上。

“徐统领,您这是何意啊?”

“王统领,我们兄弟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打骂都行,可别动刀啊。”

“拿长尾跳冒充树龙‘讨好上官’,没什么错。但拿迷仙菇熬汤,把徐老爷当成没吃过见过的水鱼,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徐统领、王统领,我们兄弟只是想调离这‘耗子不偷,贼鸟不落’的破地方。”

“可翻遍了周围的林子,连树龙的毛都没见一根。这长尾跳也是我哥在林子里趴了一天一夜才逮到的,货假情义真啊。”

“两位统领,我们就是往汤里添了点提鲜的鱼羊菇啊。”

“对啊,咱们兄弟要是有迷仙菇那种堪比天品五石散一样的东西,在州牧大人那里,换两个校尉都够了,留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用啊。”

面对徐虓的质疑和嘲讽,郭氏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辩解道。

“想自证清白?可以啊,把盆中的鸡肉都吃了,我就信您二位的。不过,二位可想好了,迷仙菇吃多了,可不止会神智不清,身软力乏,小心一睡不醒哦。”徐虓戏谑调侃道。

“要么喝,要么死。你们自己选。”王翦冷着个脸,杀气腾腾的说道。

郭氏兄弟‘冷汗连连’他们还想再多说一些废话,拖一拖时间,可一看王翦的脸上挂满了不耐烦的表情,一副‘你再叨叨一句,我就下刀了’的瘆人样子。他俩话到嘴边,愣是憋了回去。

正在郭氏兄弟俩犹豫不决的时候,十几个东乡营的亲兵,手里拎着血淋淋的战刀,跨步迈进了兵栈的大厅。

“报统领,堡中戊卒,在弟兄们的饭食中下毒之后,又欲放火焚屋,烧死我等,末将已将其全部就地正法,请统领大人验看逆首。”

看到那些东乡营亲兵手里血淋淋的战刀,又听说自己安排的人全都被就地正法了,郭氏兄弟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又有二十几个大雪营的亲兵护着一个‘旧堡戊卒’从外面走进了大厅。

那个被大雪营军士,护在中间的旧堡戊卒,正是荠武夫的同胞兄弟荠当国,他身高五尺有二(172厘米)面色略有苍白,生得和荠武夫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之间比荠武夫少了三分悍勇,多了两分刚毅。他手里握着一根漆黑如墨的六尺大铁锥。

“漓阳旧堡戊卒荠当国‘告首’漓阳旧堡堡长‘郭森’戊长‘郭林’密降突厥、残害同僚孙四、赵大、张九三人。”

荠当国虎目贯血,声如唳枭。

徐虓察觉到郭氏兄弟的不对劲儿,是因为他出身于市井,深知对于大多数的小人物而言,讨好大人物,只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存方式,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骨气和矜持。

他们虽然没学过敬而远之、过尤不及、适可而止,这些私塾里教过的成语,但他们懂得‘上赶着,不是买卖’,更懂得不能‘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

郭氏兄弟太急了,他们热情的过了头儿,热情到了让徐虓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加他们因为徐虓等人的突然而至,在许多事情上都是仓促应对,以致于错漏连连。

而王翦能察觉到郭森、郭林两兄弟的诡异,是因为他自小出身于辽东豪族‘王家’。

‘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

那些有求于人,奴颜媚主的势力小人是个什么嘴脸,王翦知道的一清二楚。

郭氏兄弟虽然表面上对他们恭顺谦卑,但他们不经意间的一些表现,又表现出了与恭顺谦卑,这四个字完全相反的态度。

比如说,在徐虓说话的时候,他们两兄弟不止一次的打断或是插嘴。

再比如说,在徐虓提到大雪营统领荠武夫的弟弟荠当国的时候,他们竟然敢当着徐虓这位大雪营副统领的面,叫大雪营荠统领的弟弟为小荠。

那他的哥哥荠武夫岂不是成了大荠?

徐虓这个十六岁的副统领不也成了小徐?

而且,他们还把受了伤的荠当国放在军营的营房里养伤。兵栈里的客房,比军营里的大通铺,要好上不知多少倍,这两个懂得讨好上官的人精,怎么在荠当国的事情上就犯傻了呢?

他们怎么就没想过把荠统领的弟弟,接到兵栈里来养伤呢?

明恭暗倨,必有隐情。

所以,在徐虓从军营探望荠当国回来之后,王翦就先用手势暗语问徐虓‘可有蹊跷?’

而徐虓也把自己的‘发现’用手势暗语告诉给了王翦。

再之后,两人又都用手势暗语,通知了身边的武玉和张彪,让他们暗中通知各自手下的亲兵,今晚留宿旧堡时,要小心提防,明松暗紧。

另外,徐虓还暗自派人去‘接’荠当国来兵栈‘吃肉看戏’。

郭氏兄弟与徐虓、王翦,从白天到晚间,彼此‘面上谈笑风生,心中却各有谋算’。

直到晚上‘酒至中旬’,那盆加了料的树龙汤,被端上来之后,见多识广,并且早有提防的徐虓和王翦,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依着王翦的意思‘既然人赃俱在,那就提刀开干’

可徐虓却非要临时加戏,扔那么一块恶心人的羊骨头,王翦喊出的那句‘徐虓,你要作死吗?’,的确是他发自真心的愤怒。

加戏就加戏,你非弄那么一口浓痰在骨头上面,是什么意思?恶心谁呢?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图穷匕见,水落石出之后,眼见‘人证’荠当国,物证‘树龙汤’俱在,再加自己这一边的‘兄弟’都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郭氏兄弟为了保命,也终于坦白‘求’从宽了。

原来荠当国有一日轮休,和几个同营兄弟‘摸黑’到旧堡外去收白日里‘下’在附近密林中的套子。

结果,他们几人无意中撞见了堡长郭森、戊长郭林在林中密会突厥信使,才知道郭氏兄弟,带着旧堡中二十几个亲信,已经暗中投降了突厥。

那个突厥信使是个二品高手,发现了潜伏偷听的荠当国等人,出手将他们擒下。凭荠当国的身手,本来是可以脱身的,奈何孙四他们三人的功夫太弱,荠当国为了掩护他们,错过了脱身逃走的机会。

郭氏兄弟和那突厥信使,并没有杀荠当国,而是把他囚禁在了旧堡的地牢中,他们想通过荠当国,逼降荠武夫。

就算不能逼降荠武夫,最不济也要用荠当国的命,从荠武夫的手上换些好处。

徐虓等人的突然到访,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在徐虓刚一进城的时候,他们就想到了,做为大雪营的副统领,徐虓一定会见一见荠当国。

于是,郭林就假借监督辅兵搬运草料为名,暂时离开了徐虓他们的视线,去地牢中放出了荠当国。

并且,在他面前杀了伍长孙四,威胁荠当国如果不照他的话去做,安抚住徐虓,就把赵大和张九,这两个对荠当国有救命之恩的兄弟也杀了。

荠当国虽然照他教的话‘哄骗’了徐虓,但老实人荠当国并不傻,连他都能发现郭林教给他的那套说辞里的错漏百出,那个在哥哥的来信中被形容为‘狡诈如狐’的徐统领,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其中的蹊跷?

果然,徐虓没有让荠当国失望。晚上的时候,就有大雪营的人把他从军营里‘接’了出来。

只是可惜了赵大和张九两人,为了不让郭氏兄弟,继续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好兄弟荠当国,他们两人在地牢里咬舌自尽了。

“将这两个畜生押下去,带回军中,交军法司处置。”

王翦真想当场就结果了郭氏兄弟的狗命。可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兄弟二人和他们手下那二十几个戊卒辅兵,其罪该杀,但那得由军法司‘一审二判三行刑’,他王翦依照军规,非战之时,无权私杀人命。

之前王翦麾下那些亲兵刀上的血,只是两个负隅顽抗之徒的血,其余的人,都被东乡营的人‘绳捆锁绑’留了活口,说什么全部就地正法,只是为了让郭氏兄弟坦白罪行的诈术而已。

还没等东乡营的亲兵上前将郭氏兄弟押下去,徐虓便抢先一步‘滑’到了郭氏兄弟的身前,扬手一刀,划断了两个人脖子上的气管。

两道血柱从郭氏兄弟的脖颈上喷涌而出,他们的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浑身抽搐着,等待死亡。

“本应该活剐了你们两个叛国投敌的畜生,现在让你们遭上一炷香的罪就死,算你们祖坟冒青烟了。”

徐虓冷冰冰的扔下这句话之后,没有再看这两个‘卖国叛军’的畜生一眼,就反手拖刀,向兵栈外走去。

“姓徐的,你干啥去?”东乡营的副统领张彪‘彪呼呼’的问道。

“杀贼!”

徐虓拖刀前行,步未停、头未回,杀气滔天。

徐虓没有按军法,把郭氏兄弟和跟随他们的二十几个旧堡戊卒带回军中受审,而是在旧堡中,就把他们全都处决了。

在行刑之前,徐虓对他们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你们觉得自己降于突厥,是为国所弃!”

“你们觉得自己和其它戊堡中的边军一样,都是守在迎击突厥最前线,是保境卫国的边军功臣,可是朝庭却遗忘了你们。”

“两百年前,这里是石砌土夯的小寨。两百年后,这里依然是座旧堡。”

“朝庭没有翻修加固过这里的一砖一瓦,甚至连平时巡视戊堡的标长到了这里,都只是在寨门口晃上一圈儿就离开了。”

“你们觉得既然自己是姥姥不痛、舅舅不爱的孤军寡卒,那就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的做了叛国投敌的畜生,对不对?”

那些被绳捆索绑的戊卒们‘低头不语’。徐虓说得对,他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戏词儿里唱得好“父不正,子不孝,子奔他乡。君不正,臣不忠,臣投外国。”

他们也不想做‘有奶便是娘’的不忠之人,可家里的娘别说是奶了,连口饱饭都不给他们吃,难道要他们在这‘虏过则平’的旧堡里等死吗?

凭什么?

就凭那每月一钱银子的军饷?

“你们这些人也别觉得自己有多干净。”

徐虓用战刀指着那些没有跟郭氏兄弟‘同流合污’的辅兵们吼道。

“这旧堡中,有辅兵八十余人。堡长、戊长,还有二十多个戊卒暗降突厥,你们就没发现一点异常吗?”

“就算他们之前掩饰的好,一点儿狐狸尾巴都没有漏出来过,可从荠当国他们四人被关进地牢开始,你们就没人心里奇怪‘郭森、郭林’这两个千刀万剐的畜生,怎么就敢把边军‘疯虎’荠武夫的弟弟给私关进地牢之中吗?”

“今天他们要下毒暗害我们,要放火烧死我们,你们之前就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察觉出来吗?”

“你们觉得只要事不关己,就可以装聋作哑,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今晚他们把我们烧死、毒死之后,要是逼你们和他们一起投降突厥,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郭氏兄弟和这二十多人,都是父母早亡,无妻无儿的光棍汉。而你们却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拖家带口之人。”

“今晚如果他们把我们杀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算是上了‘叛投突厥’的这艘贼船了。”

“上船容易,下船难。你们觉得‘叛军眷属’这顶帽子,你们的父母妻儿,会戴得舒服吗?”

那些站着的辅兵们,被徐虓说中了心事,为了掩饰目光中的慌乱,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朝庭为什么不翻修加固这座旧堡。我只知道边军七十二座戊堡,十二座主堡和五十九座副堡是以你们这座旧堡为‘圆心’环绕而建的。”

“一百多年来,这座旧堡没遭受过一次突厥的进攻,不是突厥人眼瞎‘瞧不见’你们这座姥姥不痛、舅舅不爱的小小旧堡。而是,十二座主堡、五十九座副堡,还有锦州边军大营的将士们‘舍死忘生’挡在你们前面换来的。”

“你们不是什么姥姥不痛、舅舅不爱的弃儿。你们个个都是被护在心口窝儿里的宝贝疙瘩!”

“别说什么‘没人告诉你们这些军中机密’的屁话,也没人告诉我这些。脑子是个好东西,不用就废了。每座戊堡的兵栈大厅里,都挂着军图、军报,你们只知道怨天尤人,就从来没人去看过,想过这些吗?”

“再退一步讲,你们觉得朝庭对你们不公,边军戊卒役满五年,皆可申退还乡。其它地方我不知道,在咱们锦州边军,有哪一个戊卒想申退还乡,大帅有过推拒?”

“凭你们这些年在边军学的那一身本事,在漓阳境内任何一家镖局之内,最次也可以混一个月银三两的趟子手干干,怎么就放着漓阳的人不做,非要去当叛军投敌的鬼呢?”

“说穿了,尔等叛军投敌,不是因为朝庭对你们不公,而是因为你等皆是利义熏心,狼心狗肺的唯利不忠之徒。”

“我不能让你们这几颗老鼠屎,坏了锦州边军这锅好汤,更不能让七十二座戊堡中的忠勇为国之士,因你们而蒙羞受累。”

“所以,你们和姓郭的那哥俩一样,都不会因‘叛军投敌’被送回边军大营受审。而是会因‘抢救戊堡存粮’而被烧死在一座已经被搬空的粮仓里。当然,在把你们扔进火海之前,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不会残忍到,让你们被活活的烧死。”

“我还会为你们向大帅请功,请大帅上奏朝庭,在这旧堡之中为你们立碑裱功。并会‘快马传功’将你们‘忠勇为国’的功绩,传遍七十二座戊堡。”

“我这么做,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里,最少都在这座旧堡中为国戊边七载以上。我相信各位的心,绝不是一开始就黑了。尔等今罪难恕,但前功亦不可抹。”

“你们在这里被火烧死,既能赎今日之罪,又可以激励其它戊堡中戊卒的士气,还能让大帅有理由奏请朝庭,提升七十二座戊堡中,那些一心对抗突厥侵袭之人的军阶粮饷。”

“现在,告诉徐某,你们是愿意在这座旧堡里被烧死,还是想再苟活几日,回到边军大营中受审等死?”

徐虓声若雷霆,开聋启聩。

“我等愿‘以火洗罪’,请将徐军赐我等速死!”

二十几个被绳捆索绑的戊卒以头拱地,泣泪横流。

这一夜,天干物燥,月黑风高。锦州边军七十二座戊堡中的旧堡,有三座粮仓,走水失火。

堡长郭森、戊长郭林,连同二十六名戊卒‘奋勇救火’,在抢出了六千余斤存粮之后,二十八人被大火困在了最后一座粮仓里。终因烟浓焰烈,尽皆葬身于无情火海之中。

大帅袁华上奏兵部,为旧堡二十八烈士请功,并在旧堡被焚粮仓之处为他们建碑裱功。锦州边军七十二戊堡,尽以‘旧堡二十八烈士’为军中楷模。

徐虓和王翦把除武玉和张彪之外的‘大雪、东乡’两营,共九十八名精锐士卒,都留在了旧堡,交由荠当国暂领,让他带领这些边军精锐和旧堡中剩余的辅兵,继续留守旧堡,直到大帅派新任堡长、戊长还有戊卒到来为止。

徐虓、王翦等四人,出了旧堡小寨,‘快马加鞭’回返锦州边军大营。

一路上,徐虓和王翦都没有再提起之前那个‘出堡再战’的约定。

回到锦州边军大营,觐见大帅袁华,将旧堡中所发生的一切始末根本,都毫无隐瞒的向大帅袁华禀明。

二人在离开帅帐,各自回返本营的时候,王翦面色凝重而又真诚的向着徐虓深行三礼,以示敬服。

“娇情,明日我轮休,去你东乡营蹭顿酒喝,行不?”

“明日我东乡营中门大开,恭候你徐北凉大驾......可不许再往骨头上吐痰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同类推荐
  • 仙女变

    仙女变

    变什么不好,为什要变成女人?还好可以修真!修着修着,竟然就变成仙女了,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情何以堪呐!
  • 玄元升仙录

    玄元升仙录

    道派林立,释道儒三家争鸣;善恶对错,人妖魔莫论是非。仙人传下天书法,一颗道心向道途,观天观地,云涯里,岁月中,不管是红颜还是帝王,都只在弹指一刹那逝去,只有成仙做祖的征途!
  • 屠魔传

    屠魔传

    古有诛仙,今有屠魔,乱世之中,又起一风云之传。
  • 木羽

    木羽

    你说你会回来,而我在木羽花下等了一年又一年。
  • 赤龙图

    赤龙图

    少年卓天铭,救济上古天神——乐琪。获得赤龙传承,踏上漫漫修仙路。大千世界,群雄争霸,民生涂炭,卓天铭一身正气,始终坚守心中的善念。为了天地浩浩正义,为了世间光明长存。卓天铭闯向纷纭世界,除凶徒、灭豪强、杀鬼怪、战邪族,成就盖世英雄传奇!★★★本书暂停更新,作者猎客患上癌病,住院治疗中……
热门推荐
  • 绝症后记录

    绝症后记录

    一个内向的小孩,再得知自己得了绝症后。。。
  • 爱人先锋(下)

    爱人先锋(下)

    [花雨授权]“野人”、“笨牛”是她发火时给他贴上的标签。OK!她承认自己的脾气不怎么好,也早知道他那副简单直线条的火爆脾气,但——如果不是他吼她,她又怎会一时冲动地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离开?!命运似乎与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 诸葛瞻外传

    诸葛瞻外传

    诸葛亮作古了,他的儿子诸葛瞻在没有父亲荫蔽和做靠山的背景下,他凭着聪明智慧与勇气,当上了刘禅的女婿,掌控兵权,横扫三国,实现了他父亲没有来得及完成事业——成为一条龙的梦想。
  • 咸鱼的人生不需要突出

    咸鱼的人生不需要突出

    咸鱼就要咸鱼到底想啥特别的呢,除非该我翻身了。
  • 竹马师兄请放手

    竹马师兄请放手

    自从她被捡回家,就过上了宠宠宠的生活。人人都知道,宋元派的掌门师兄是出了名的宠师妹。师妹闯祸了,没事,师兄扛着,师妹受伤了,没事,师兄疼着。千般宠溺,万般疼爱,最后师妹却被别人拐跑了。叔可忍,婶不可忍!宋慕骁怒,拍桌而起:“把她给我抓回来!”于是宋元派全员出动,势必抓回掌门师妹。被抓回来的宋傲珊委屈:“我做错了什么?”宋元派众人异口同声:“生下来!”
  • 英雄联盟之无畏血盟

    英雄联盟之无畏血盟

    在这个名叫英雄联盟的大陆上,谱写着一个又一个的神话,即将迎来时空危机的英雄联盟再一次为战斗准备着。一个生世和力量都是迷的男子陆然因为种种原因来到了抗战杀敌的生力军里,与同样背负着光荣使命的英雄们展开了斗志飞扬的人生,也掀起了沉睡几百年的英雄联盟大陆上的狂潮,英雄联盟的神话将再次上演!战斗吧,英雄!本故事纯属虚构,尽量融合了LOL的人物背景故事并加以变更从而谱写的一篇异界大陆的玄幻故事。作者唯一QQ:1276883927喜欢的朋友们就请加入书架送出你手中的推荐票吧!
  • 宠妻无度:妖孽邪王与霸道绝色妃

    宠妻无度:妖孽邪王与霸道绝色妃

    好好的做个任务,结果竟然因为任务品穿越了?好吧,穿越了就穿越了,起码穿越成了一个天才。但被皇上下旨嫁给一个傻王爷,不过这并不怎样,因为她有的是办法不嫁,后果她自己到没事,关键就是如果她不嫁那她的家人就会受牵连,好吧,她嫁!这时,和她一起穿越的任务品说话了,只要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再穿越回去了。然后她便开始了任务,在这过程中,她与他的心也慢慢靠近……
  • 异域魔噬

    异域魔噬

    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过去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未来世界中人类比过去强太多太多,因为人类在无意中发现了一种物质,他们用人类来做实验,让人类成为一种神的存在,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 魔王的目标

    魔王的目标

    林白突然就成了一位魔王,终极目标是征服整个世界!但是,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兜里一毛钱都不剩,自身虚弱到连个卖菜老农都打不过。就这还想征服世界?怕是要被卖菜老农捶进土里去哦!所以林白在终极目标下面又添了一个小目标:先赚钱解决温饱。结果这张目标清单越写越长,越写越离谱。最终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林白刚起床就听到自己的大军歼灭了这个世界最后的抵抗势力。然而林白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曾经的终极目标,此刻已然变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目标。那本越写越厚的《魔王的目标》,似乎成了一本奇幻小说。
  • 梦隐风华

    梦隐风华

    这个北林国的太子殿下,别人眼中光风霁月举世无双的人物,实际上是个黑心肝城府深的坏家伙。公主爱花,赠之;公主喜琴,和之;公主倾心于他,却……拒之?“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若想恨,便恨我。”一年之后——“当初离开只是迫不得已,如今我回来娶你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江山美人是亘古的难题,遇见她之前无解,遇见她之后,便不存在这个问题。【阅读指南】1、太子殿下套路深2、生命不停,追妻不止3、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