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他们紧关着车窗,将就着在车里睡了一夜。
秦役抱着沈助浅眠,在天将亮时身后刚伸出来的手还没触摸到她的肩就被她躲了过去。
沈玦压低了声音:“小助尿了你没闻到吗?”
秦役:“……”她当然知道他尿了,不止如此,还在他尿完的一瞬间用内力烘干了他的衣裳,就怕他受凉。
“有点臭,我们出去给他换衣服吧。”
“……有衣服?”
“有啊。”
“……”
秦役下了车,看着沈玦从后备箱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套小衣服,动作熟练的帮沈助换上,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要把沈助还给他?为什么抱着他睡了一晚?
小8:“真像一家三口呢。”
秦役:“……”
她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沈玦抬头:“去哪儿?”
秦役:“如厕。”
……
她回去的时候大家都醒了,林兰让赵击帮忙烧水,自告奋勇的拿出存了已久舍不得吃的几包泡面一锅泡了:“等等啊,我去拿调料。”
当她拌好泡面端过来时赵击也正好用匕首削了几双筷子出来。
“大家过来吃吧,吃完我们继续赶路,”林兰还特意带着歉意朝秦役说,“昨晚是我不对,情绪上脑,对不起啊秦姐。”
秦役没有回答。
沈玦拿出奶瓶和奶粉,朝赵击招了招手:“来点热水,我给小助冲奶粉。”
赵击拿起矿泉水就走了过去。
鹿小鸣拿着筷子已经蹲在了锅前,夹起几根面吹了吹就要往嘴里塞。
秦役已经快速走过去,拍掉了他手里的筷子。
他茫然的抬头:“???”
她把他拉起来:“这不能吃,去吃别的。”
他委屈的撅起嘴:“泡面这么香为什么不能吃啊?压缩饼干我都快吃吐了,而且也没剩多少了,我们还是吃泡面吧,啊?”
林兰也劝道:“我剩的这些泡面全都煮了,以后想吃也没了,现在这个世道,还是别浪费了吧?都来吃啊。”
秦役目光幽深的盯着她:“混了丧尸肉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鹿小鸣:“!”
赵击忍不住跟着看向了林兰。
林兰不敢置信抬眼,涨红了脸,一副被冤枉的愤怒模样:“就算我昨晚对你不客气了点,你也不用这样冤枉我吧?鸡哥,小鹿,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们难道不相信我吗?”
赵击有些迟疑。
鹿小鸣挠了挠头,扭头望秦役,目光清澈:“秦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起来之后林兰姐就和鸡哥一起弄泡面了,也没离开,哪来的丧尸肉啊……”
而且,她一个没有异能的女孩子,怎么敢去弄丧尸肉?
秦役不为所动:“既然如此,那你先吃。”
林兰气急,低下头就含着泪吃了几口面,哽咽道:“这下你们相信了吧?满意了吧?”
小8:“是个狠人。”
“林兰姐你别哭啊,秦姐姐只是误会了……”鹿小鸣捡起地上的筷子在身上擦了擦,低下头又要去夹面。
秦役再度拍掉了他的筷子,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后。
鹿小鸣:“???”
赵击:“……”
林兰怒红了眼:“秦役你神经病吧!”
鹿小鸣小声道:“秦姐姐,你……”
“别过去,”秦役沉声道,“我不会害你。”
他耳根微红,秦姐姐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呢。他的视线犹豫着在林兰和秦役之间徘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兰的脸色渐渐变得扭曲起来:“秦役,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没了琴,我看你要怎么办,你那么厉害,靠着不就是那把琴吗哈哈哈哈。”
秦役脸色一沉,连忙进了车里拿出了她的琴,上面的琴弦已经尽数断裂。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了林兰面前,双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扭,周身杀气萦绕。
小8:“役役……你还好吗?别难过,等任务完成了,我用能量帮你修理……”
她抱着琴沉默不语。
沈玦不知何时抱着沈助出现在她身边,淡漠道:“事情被你拆穿,她已经开始变异了,不过是在用激将法激你杀了她,免得痛苦。”
赵击和鹿小鸣看向林兰的尸体,才发现她的指甲已经发青伸长,身上也隐隐发着腐臭的味道。
鹿小鸣抓住了赵击的胳膊,倍受打击:“原来她真的在里面加了丧尸肉……为什么?我们是队友啊……”
赵击摸了摸他的头,无声的安抚。
秦役抱着琴的手不断的收紧,这琴跟着她近十年,这是她为自己打造的第一把武器,耗尽了心血。
这琴……
记忆清晰可见。
少年红着脸:“我说,你这把琴,以后不如就叫相依罢!”
自此,她的琴有了名。
而今竟然被一个弱小的人给毁了。
她身上的杀气越来越盛,双眸泛红,衣服无风自动的飘荡着。
突然,怀中被塞了个柔软的小东西,就在她的琴上。
她下意识的想要震出去……
“役役不可!这是小沈助!”小8惊叫出声。
秦役收敛了杀气把沈助护好,偏头看着沈玦,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沈玦晃动着手中的奶瓶,一向淡漠的脸庞柔和了几分:“琴弦断了再接就是,干嘛摆出一副生无可恋走火入魔的样子?”
秦役:“……”
“把琴给我。”
“……”
“役儿,把琴给我。”他压低了声音轻哄着。
然后她就真的把琴给了他。
沈玦眼中带着笑意,把奶瓶塞到了她的手里:“帮我照顾好小助,我把琴修好后来找你。”丢下这一句话,他转身就飞快的窜进了林子里。
秦役:“……”
小8:“哇,你竟然真的把琴给他了,你这么信任他的吗!”
她心中情绪涌动,十分复杂。
那一声役儿简直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来不及多想就顺从了。但事后想想,沈玦却不像她认识中的任何一个人。
沈玦……
这个名字让她想起的,不过是曾经那个爱哭的少年。
但他们不是一个人。
沈助扯了扯她的头发:“来,来。”
他的小手使劲的朝前晃着,却怎么也够不着她另一只手的奶瓶。
罢了。
她回忆着沈玦喂奶的姿势,把奶瓶塞进了沈助嘴里。
见她情绪平复了,没有再释放杀气,赵击轻咳了一声:“我们是要在这里等沈玦吗?”
“不必,直接上路。”
赵击迅速道:“小鹿,去开车!”
秦役:“……”你话里的欣喜要不要稍微掩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