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蹲下身子，不断地拍打三人的身体。
这三人怎么淋一场雨，就全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强行按耐住内心的疑惑，楚淮从老陈的衣服里，摸出了对方的手机，捣鼓了一会，屏幕都没能亮起来。
又试了另外两人的手机，都是一样的情况。
楚淮将三个手机，像叠转头一样，码起来。
智能机在防水这一方面，终究不如当年的按键砖头机。
“有人吗？”
楚淮大声对准十多米外的几间房屋大吼。
没有人？
这里究竟是哪里？距离深城还有多远？楚淮心里没底。
脚下三人呼吸正常，就是醒不来。
“算了。”
楚淮把躺在路上的三人，全部扔进车里，准备开到最近的市区，找家医院诊断一下。
他没有趁三人昏迷状态下逃跑，他有备案，跑了没用，不拿到证明，依旧无法过上正常生活。
发动了车子，挂档之后正欲出发，冷不丁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柄长斧。
空档，熄火，下车，捡起战斧，史诗级末世武器？
“宿主已经自愿捡起武器，末世系统开始默认绑定，请稍等。”
等了一会，没后文了，楚淮摇摇头，把这句话的出现，归根于太想改变现实状态而产生的幻听。
把长斧固定在车厢中以后，楚淮谨慎地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出事地点。
他想好了，到了医院，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医生，就是警察来了，也赖不到他身上，毕竟斧子在那里。
这是很重要的物证，还要把脑海中经常出现幻听的事情，告诉美国佬专家。
一个人开车，车厢内过于寂静，楚淮打开了车载音响。
“各位市民请注意，这里是深城电台，不久前的那阵雨，引发了大量人员的昏迷，深城各大医院已经爆满患者，请大家注意秩序，昏迷原因，相关部门正在调查，不传谣，不信谣……”
已经到了深城附近了？暴雨导致昏迷的，并不仅仅只是老陈三人？
恍惚的瞬间，旁边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超越了楚淮的车子，两辆车子擦身过去，双方后视镜差数厘米而已。
“拜托，医生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
远去的救护车，传来了哭闹声与呵斥声，楚淮隐约听到了这句话。
你们赶得再快，也比不上医院爆满的夸张速度，没听刚才电台说了吗？
“抱歉，你们可能真的没听到。”
说归说，楚淮集中精神，车子挂上了五挡，飞快地往前行驶。
“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
车载音响里，传来了一句激昂澎湃的独白。
这是陈奕迅演唱的歌曲，《让我留在你身边》的穿插独白。
没有，楚淮在心里默念，然后随手换了个电台。
余光瞥到车内镜子，发现后面三人正在挣扎着起来。
心中一喜，随后失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你们醒了？刚才你们躺在地上，叫不醒，手机也被淋坏了，附近没人，我只好把你们背回车里，正准备上医院。”
楚淮组织语言，解释着前因后果，这一次连去医院都不用了，直接去找美国佬。
想到这里，楚淮感觉自己的头发，随着窗外进来的风儿，飘了起来，而踩着加油板的右脚，也不自觉地加大了些许力度，甚至还吹起了欢快的哨声。
“吼！”
身后传来一阵叫声，楚淮头也不回，他听得出，这是老陈的声音。
只是淋了一场雨，老陈的声线就变得沙哑了不少，仿佛是从胸腔中艰难发出的呐喊。
不会是淋出感冒发烧了吧？
楚淮还是很有礼貌地客气回话，“吼，你吼，大渣吼。”
吼！吼！
又是两声吼叫传来。
“那等下到了深城，还是找个小诊所看一下吧？怎么样？老陈？”
这三人醒来后有点反常了，楚淮不动声色地空了挡，左脚踩尽离合器，先打算通过车内镜子，看看身后三人是什么情况之后，再决定挂回几档。
镜子里三人表情狰狞，眼瞳灰白，脸上布满黑色条纹。
楚淮迅速回头看了一眼，马上转回脖子，毫不犹豫地踩了刹车片。
右脚踩下刹车的瞬间，老陈率先扑了过来，楚淮在研究中心训练出来的反应速度和能力，瞬间派上了用场。
车子正在强行放慢速度，楚淮把座椅放了下来，卡住了老陈的双手，由于刹车踩得太猛，另外两人直接被甩了出去，撞破了玻璃，翻滚到远处。
楚淮被那一下的惯性甩了一下，好在安全带把他勒了回来，胸膛和腰部传来的疼痛感，让他龇牙咧嘴。
“老陈，真的要动手吗？”
楚淮一直以来，把老陈当成正人君子。
下一刻，老陈便向楚淮诠释了，什么叫君子。
吼！
叫声过后，老陈那带着狰狞表情的头颅，一下子伸了过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
楚淮用空出来的右手，一把摁住老陈的头颅，使得对方的脖子，死死的卡在楚淮的肩膀上。
老陈愤怒地吼叫出来，吼！
这一刻，楚淮在大学期间，看过的生化危机系列电影，以及行尸走肉电视剧，在他的脑海里飞速浮现。
左手解开安全带，双脚一蹬前方，楚淮一个翻滚，身体到了老陈身后，右手放开老陈的天灵盖，转而勒住他的脖子，强行拖拽老陈。
老陈一阵毫无意义的手脚扑腾，依旧摆脱不了被捆在车上的宿命。
吼！
楚淮一把拿过胶带，照着老陈的嘴盖了过去。
很安静，暂时。
“老陈，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在研究中心，承蒙你的照顾，和刚才电台里传来的那句你这一辈子，很有可能，你的脑袋，已经被我拧下来了。”
楚淮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研究中心里，老陈那一口让人感觉回到欢乐时光的普通话，让楚淮熬过了艰难的一年半。
吼！
楚淮掀开了胶布，老陈又愤怒地叫了出来，只能再次粘上。
“但我也不能放你出去，你知道的，我回报你的恩情是一回事，你出去咬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一码归一码。”
楚淮拍了拍被捆成粽子的老陈，不理会那包含着老陈复杂情绪的灰白瞳孔，转身下了车。
“你就当我神经病吧。”
楚淮笑道，拎起了刚取下来的长柄战斧。
“现在，我要去解决另外两个。”
司机和工作人员与楚淮没有因果，他不打算空手去干对方。
远处，挣扎着起来的司机和研究中心工作人员，看到楚淮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好似找到了奋斗方向，怒吼着向目标跑来。
倒拖着战斧，楚淮助跑以后，接近司机，起跳砸斧。
哗啦一下，战斧从司机天灵盖劈到了胯下，黑血飙出丈许高，内脏随着尸体惯性，洒落一地。
碰到地面的战斧，被楚淮右手带起，战斧背部砸到了变成了怪物的工作人员胸膛。
砰！
工作人员被砸飞，楚淮快速跟上，单手提起对方脖子，使劲一拧。
这具丧尸没了动静。
“如果一定说我们之间有因果的话，那就是之前，你跟我说过的，让我呆在车上不要乱走，谢谢。”
让三人变成丧尸的，很可能是那场暴雨。
把工作人员的四肢关节拧断后，楚淮放下尸体，他所能回报那句的，只能是一具全尸，扛着战斧，回到了那辆印着废旧回收的烂车旁，落日余晖照在他身上，仿佛度上了一层金边。
“天要黑了，老陈，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吧？”
驾驶座上，楚淮回头说了这句话，开着破车，离开了这个地方，摆在车里的战斧，上面的数据，由0变成了3。
半小时后，没了动静的工作人员尸体，睁开了灰白眼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