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料得年年断肠处
康熙道:“现在又是旧事重提了,都多少年的事情,他们既然是皇亲国戚,又都是朕的得力臂膀,为什么不能互让一步呢?你去两边说和一下,不要表明是朕的意思。”
胤礽是领旨下去办理了。康熙又是对着逐枫一笑:“上次跟你说的敦恪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朵颜呢?”
这两个小狐狸,逐枫要是有办法就好了。朵颜是捉摸不定的,逐枫去找敦恪,可是这个小丫头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说。最终是逐枫威逼利诱之下才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又不喜欢多尔济,福全伯伯的女儿访竹才是喜欢他的。他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我喜欢的是沐穹哥哥。除了他,别人我一概不嫁!”
逐枫听了没有办法,只好把难题再一次出给康熙。康熙也惊讶极了,可是连旨意都下给多尔济了,逐枫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建议:“两个人一起出嫁,然后把轿子掉包不就可以了。”
“你是说,朕表面上下旨让访竹嫁给沐穹,敦恪嫁给多尔济,然后把人换过来?”
“天啊,这也太大胆了吧,这若是闹了出来,岂不坏了皇室名声?”不过仔细想一想,倒是有可以实行的基础。首先两个人都是深闺之中长大的,所以外人是没有见过的:“只是身边的陪嫁丫头认识自己的主子啊,岂不是露陷了?”
逐枫给出的处理方法是:“附赠一对陪嫁丫头!就连嫁妆,皇叔也可以准备一模一样的。反正访竹她的阿玛福全恭亲王也是去世了5年了,这样皇叔正好包办婚事!”这个计划就是可笑的生行了。于是康熙四十七年的四月底,两对新人就是在旨意下出嫁了,没错,多尔济是认识访竹的,可是两个人一起长大,就算拆穿了,多尔济也是不会愿意再换回去,自然缄口不言了。而沐穹这边,则是全权交给敦恪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是爱新觉罗福全的“女儿”。这样荒唐的事情就是如此这般的发生了,在康熙的默许和逐枫的高明手腕下顺利成行。婚礼三天后,多尔济带着“敦恪”回到了草原,而沐穹则是前来乾清宫谢恩,当然来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嘛!看他看逐枫的眼神,康熙就笑起来了:“行了,朕知道了,这里还忙着,逐枫你就陪沐穹回去沐王府!”
两个人自然是找到隐蔽的地方,沐穹就开始质问了:“你知道吗,前天晚上你可把我害惨了,当我看到是敦恪的时候,真的以为弄错了,要不是敦恪拉着我,我早就冲过来收拾你了。”死丫头,自己伤了我的心,还敢玩这一手,让敦恪当你未来的嫂子?
逐枫是很温柔,妩媚的一笑:“沐穹好哥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可是。”语调一转:“你只是我的哥哥啊,我从原来到现在,一直都特别的依赖你,但是确实没有别的感情,敦恪是很可爱的,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你也就不用忌惮了,你也不是什么驸马爷啊?而是裕亲王福全的女婿哦。所以,只要你好好对敦恪,过几年等风平浪静了你们就可以明目张胆两个人一起到乾清宫给皇叔请安了!我其实也是为了敦恪好,人家真的很着紧你的。”这样半正经但是更多的是撒娇的语气,从逐枫一脸挑衅的嘴巴里说出来,让沐穹是道:“等你作了我们沐家的媳妇,再让千月好好管教你。”
“很可惜啊,千月是不会管教我的,而且,如果本姑娘心情不好的话,我还会管教他的!”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性格,因为在现代对沐穹的依恋,所以即使现在她也是一副荒唐霸道的口吻,说出来的话更是“耸人听闻”。沐穹是换上一副宠爱小妹妹的表情:“好了,你回去吧,我听说朝堂上出事儿了,胤礽的差事办砸了。”最后一句话却是明眼人才看得出来的。其实也只有胤褆这种头脑简单的人看不出来。
回到东暖阁,就看见李德全站在外面屏息凝神,逐枫还没进去就看见一摞折子被甩了出来。胤礽就是跪在地上让康熙破口大骂:“你看看你怎么办差的?杰书是朕的表兄弟,朕怎么能让他难堪?胤褆是朕的儿子,朕更是不好处置了,你说,你把朕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捡起折子一看:当朝的延平郡王纳尔苏是状告杰书贻误军机,请求撤职查办!逐枫是一惊,纳尔苏一向是极为慎重严谨的人,为什么这一次会如此莽撞?胤礽被康熙责备一番后就是低头出去了。逐枫是来不及去问他,就看见康熙抬脚也出去了,这一对父子,真是搞不懂。
翌日,看见李德全捧着一大摞的书信走进去,一边递给逐枫,一边道:“公主,昨儿,皇上到良妃娘娘那里去了,回来就让我去彻查纳尔苏和直郡王的来往关系,这厉害非凡,还是公主替我转交吧,平均每月来往书信40余封,这是进来截获的。”
“昨儿,良妃娘娘说了什么?”
“娘娘只是给皇上斟酒,说是从大阿哥那里得来的,纳尔苏得了10坛,就送了大阿哥5坛。”
“良妃娘娘?”逐枫是很奇怪,她不像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啊?不过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帮李德全呈交了书信,康熙当时就拍了桌子:“给我把胤褆叫来。”
随后就是听见康熙对胤褆大骂:“明儿廷议你的意见若是和康亲王不一样,那么我绝对不饶恕你。”
胤褆是出来求教:“好妹妹,你可帮帮我,这皇阿玛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的意见若和简亲王不一样,他不会饶恕我,若是一样了,那么我又难逃其咎。”
“大哥,恕逐枫不敢帮你,我现在告诉你办法,皇叔必然会知道,那个时侯,你可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逐枫劝你,规规矩矩的给皇阿玛认错,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必然不会这样不近人情焉?”
“我,我真是糊涂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皇叔授意二哥哥去劝解的?”
“是四弟说,应该是太子自己的意思。哎,看来四弟是失算了,不过他一个吃斋念佛的,我也不应该轻信。”说着胤褆就是走了,留下逐枫一个人思索,胤禛,他,难道是他?
伤口。
梦,是可以背叛逃亡的俘虏;吻,是可以囚禁幻觉的信物。
若即又若离,若离又若即的态度。伤口就让时间去弥补。
给白梅一样的女子:点梅初见,你一袭美丽的白衣,翩若仙阙,不谙尘世的模样,落在我眼底。
一瞬间扯坏了心湖。
你笑谈:“功名利禄,不过是眼前浮云。富贵荣华,不过是耳边笙歌。什么八股文取士,当真又有几个人才?这个社会的一切,都是循规蹈矩。权利场就像是一座山,山顶只能容下一个人,而那个人背负了太多的鲜血和性命,如此得到的权利,在众人的眼中,也许是繁华羡慕。而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可悲的人。谁又知道,那个人并不一定快乐。”
你说的那么云淡风清,水晶一样的眸子里,溢满了璀璨的光芒,一瞬间,我的天空,终于找到了方向。第一次,有人如此的理解我,第一次,也是,人生的最后一次。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太子,你说:“宁愿你不是太子,宁愿你只是胤礽。”世事多变幻,你拒绝了再见面的要求,我无奈,我看见那扇门的一点光芒,可是却又紧紧关闭了。我连接近的勇气也变得渺茫。
我找来了逐枫,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妹,一语道破,反而让你回心转意,你知道吗,看到你坚定的说:“我愿意,从前以为,皇太子就是华贵而美好的,他说自己身不由己,我本来不信,听了逐枫姑娘的话,我就相信了,不愿同富贵,只愿共患难。”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原来有一个你,是属于我的,不像从小的那些规矩,把我束缚在一个黄金的牢笼里,不得半点逾越。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篆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银鲢跃然淤碗底,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可,是瞬间烟火还是不甘寂寞,当我们满怀欣喜的憧憬时,我的皇阿玛,从小我最敬仰的人,不经意的一句话,毁灭了这一切的一切:“留牌子,封梅贵人。”
我的皇阿玛,你可知道,你的一时新奇,生生摔碎了儿子的心!逐枫妹妹坚决拉住了我,硬是把我拽走,我倔强的问她:“为什么不帮我?”其实自己都知道,她,也是无能为力。
五月三日,额娘的祭日,我跪在额娘的遗像前,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上苍:“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当皇太子,为什么我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还保不住自己最爱的女子?”
逐枫妹妹来了,她告诉了我那个惊天的秘密,我很惊讶,去像你求证的时候,你说:“前明已经是过去了,而你,才是我的明天。”
点梅,这样的话听在我的耳中,我是多么的自责,又是多么的幸福?上天弄人,造化弄人,可是我们的感情,绝对不会被命运而左右!我怀揣着这样的信念和你在一起,并且要一辈子在一起。我想,爱如果走得够远,应该也会和幸福相见!
一时得意,我忘记了逐枫的话,告诉了身边的太监何柱儿,后来才明白,原来这一切,就是从我的手里毁灭的,是我,一失足成千古恨。
后来,皇阿玛移驾畅春园,我们在观景阁见面,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一起去。正是这一句话,皇阿玛就破门而入,登时,我的心,紧紧纠结,害怕,他会因为愤恨伤害你,可是骨子里的倔强,让我不顾逐枫妹妹的阻拦而和皇阿玛对着干,直到看到皇阿玛吐血而出,我才后悔,怎么会把局面弄成这样?不孝不义,这就是如今的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逐枫妹妹却带来了皇阿玛的容忍,他放手了,我们去了扬州,在龙王庙前结拜为夫妻,发誓生死不相离。那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候,只有你,我的生命只为你绽放。
我站在你的面前,重温着你和我的画面。想问你“好吗?”,发觉这是陌生的字眼。
好多的感觉,全部记得不提从前。这一切是否泄漏了,我们还没走出离别。
在你和过去之间,有一个距离叫做“永远”。像一句誓言,忘了实现交流成了纪念。
我们在老地方,倾心梦想,还能和你分享。说缘分虽太浅,太短,但昨天都因你而成长。
在心里的老地方,你的模样还一如往常。原来爱情的最美、最初都会在这里收藏。不论明天有多远、多长我的爱永远一样。
命运,弄人。
最终,一首凭空而出的梅花怨,对你我的明嘲暗讽接踵而至,你的眼泪,每一滴都击碎我的心,刚刚缝合的伤口,却又再次破碎。你被迫回到宫廷,那道冷宫的宫墙,把我们永远隔绝了,那个白梅一样的你,永远在我的生命中成为了过去?
从那一刻起,我恨,恨世事不公,恨那个写谤诗的人,更恨我的皇阿玛,恨你,恨自己。
点梅,我们的生命里,难道从此就没有彼此了?点梅,你的一颦一笑都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真的好想再次见到你。我无数次的祈求上苍,不要作皇太子,不要荣华富贵,只要有你,和你在一起,做一对贫贱夫妻,恩爱两不疑。
那日,大哥来找我,许诺我让我见你一面,只求我帮助他出一个主意,怎样躲过皇阿玛的责罚,于是,我让他在廷议上率先认错,以此逃的一劫,却不料,大哥告诉了我一个噩耗,那就是你永远的去了。
一瞬间,山崩地裂。大哥,连他都知道了,何况这宫中的诸多眼睛,才明白,是我害了你,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让你进入宫廷,从此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皇阿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奔向冷宫,人去楼空,越发的冷清,从此刻起,我的心,已经死了。
江山美人,谁清谁浊?一个清自抱屈作弄。百媚千红,最难回中,梦靥牵动,魂也牵动。昨夜梅花,不见影踪,开也匆匆,谢也匆匆。
随着你,点梅,融入了梅花的精魂。
梅花看似雪,红尘如一梦。枕边泪共阶前雨,点点滴滴成心疼。
忆当时初相见,万般柔情都深重。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旧时天气旧时忆,点点滴滴成追忆。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