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就着微微篝火,他钻研起了那本‘假死术’,看到其中精妙之处,不禁拍额称奇。
许是看得太过入神,他竟没发觉有人靠近,直到那人发声才惊了他一跳。
“小家伙,又见面了,可还记得老夫?”渡厄笑道。
“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晚辈怎么敢忘?”看清来人,飞天连忙施礼道。此刻的渡厄再没从前的风采,就像是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前辈这是怎么了?”飞天上前扶他坐下。
“老夫命魂将散,没几日可活了。”渡厄苦笑道,“我那师弟啊,真的是好手段。”
“可有什么挽救的法子?”飞天皱眉道,“若有前辈不妨说一说,小妖我道行虽低,可也会尽力去做。”
“就算是天尊来了也无用,这是命数,合该我渡厄命陨今时。”渡厄摆摆手道。“老夫问你,你是何出身?”
“小妖乃是终南山一螳螂,无亲无门。”飞天回道。
“哦?”闻言,渡厄眉头一挑,又问。“你可拜过他人为师?”
“有的。”飞天回道。
“这样……”听到这答案渡厄似乎在犹豫什么。
“也罢,也罢!”良久,他仰天长叹。“此岛只你一妖,若舍了你,我怕还没找到其他人就先去了。”
“我问你,你可愿学绝强法术?”
“自是求之不得。”飞天点头道。
“好,难得你如此坦然,不像一些伪君子。”渡厄大笑道。
“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将我星阁一脉的两门绝世法术传授于你。”
“敢问前辈是何事?”飞天问道。
“一,将来修为有成替我杀了一个叫荃星子的人,他本是我师弟,更是我师尊的亲子,奈何他如今已堕入了魔道,不能清理门户,是我此生一憾。”
“二,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火化,将骨灰撒到漂流海上。”
“至于这第三件事,则是我星殿一脉自古相传的一条祖训,待天开时,去拔一剑。”
“待天开时,去拔一剑?”飞天皱眉道,“此为何意?还请前辈明言!”
“此话从古传至今,已有万万年,早不知是为何意,机缘到了或许就水到渠成吧!”渡厄摇摇头道,“此事你也不必太过操心,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你。”
“只是前两件事你别忘了才好。”
“前辈放心,晚辈定会履行诺言。”飞天郑重得拱拱手道。
“好。”渡厄坐起了身来,稍一运气,又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我传你‘三拜请仙术’还有‘七星回天术’。”他正声道,“此两法都高深莫测,就算老夫钻研了数百年,也不过是堪堪掌握而已。”
“你得我法门后,需得日日苦练,方能有所长进,如若怠惰,就算得了法门,也不过是多了几句无用的高深口诀罢了。”
“晚辈谨记!”飞天回道。
“嗯。”轻点了下头,渡厄便抬起了手来,朝着飞天点了两指。
一指落下时,飞天只觉脑海中被强塞进了什么东西,昏涨得很,第二指落下后,脑袋更是生疼,好在他也经过种种苦楚,这些许折磨还能挺得住。
“你这小辈倒是好心性。”见此,渡厄不吝赞叹道。“想当初师尊传我两法时,我的表现可是不堪得很。”
言罢,渡厄又虚弱了下来,连站也站不稳,好在飞天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翌日,清晨,圆日从海中升起。
伸了个懒腰,飞天也起了身来。而渡厄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不知是睡着还是去了。
沉了口气,飞天轻轻走了上前,伸出了手,见没了气,不禁一叹。“前辈放心,我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办到。”他喃喃道。
几个时辰后,他已将渡厄的尸骨火化,盛在了一个木盒之中,小心得放进了豹皮囊里。
“漂流海不知在何地,不过前辈的尸骨既已火化,那倒也不急着前往。”他思索道,“不妨先在这岛上修行一阵,难得此地如此清静。”
接着他就在岛上搭起了一个简陋的小棚子,日夜苦修着,不知过了多少光阴。
……
是夜,月儿格外的圆,在这海上尤其如此,仿佛是占了大半个天。
飞天在海边走着七星之步,这么久了,他只是将‘假死术’练成,至于那两门绝世法术,他却没有什么长足的进展。
可突然间,他只觉脚底传来一阵瘙痒,而后又由脚传便了全身,指教他打滚在地上生不如死。
看见天上的满月,他顿时恍然,慌忙得从豹皮囊中拿出了老尊者那时赐给的三颗解药。吞下一颗,却久久不见作用,反而让那万蚁噬身的苦楚加剧。
实在难受得紧,他就又服下了一颗,可也还是没见效果。最后一颗服下后他才想通,原来被那老家伙摆了一道。
“老东西。”咬着牙,飞天狠狠地以头抢地,摔打着自身,试图缓解那万蚁噬身的折磨。
又一会儿他更是大脑痉挛起来,最后活生生晕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来,回想起先前的感觉不禁头皮发麻,浑身一怵。
“也罢,在这岛上也待得够久,该去漂流海走一趟了。”待恢复过来后,他自语道。
“那老东西虽然把梦魇丹说得有多么厉害,可山海之间不乏有奇人异士,我就不信没人能解此毒。”
海上,他又开始了漂泊之旅。
五日后,他终于是遇见了一条大船。往船上去,稍加打点他就得到了一张海图,知晓了漂流海所在。
后半夜,飞天正在船上歇息,可突然卷过一阵妖风,直让他猛地而起。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他朝前边看去,那儿竟凭空出现了一座小岛。岛上还散发着琉璃之光,甚是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