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顽童名为鹿仙翁,是个有着千年道行的七彩鹿妖,在九尾丘也有那么些名气。飞天就趴在他的肩上,随着他往自家洞府飞回。
这鹿仙翁话甚是多,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不过飞天心绪低沉,压根没听着一句。
半日后,天色已黑,鹿仙翁也终于回到了他的洞府,彩云洞。不似飞天原先待的逍遥洞,这彩云洞内甚是瑰丽,当真名副其实,四周岩壁上似有彩云在飘荡。
“何方鼠辈?胆敢擅闯本仙洞府!”突然,鹿仙翁大喝一声。
角落处传来一声轻笑,一个黑衣人显露了出来。
“到底是有着千年道行的鹿妖,有那么点本事。”黑衣人赞叹道。
细一查探,鹿仙翁觉此人修为不低,便先不发难,而是问道:“阁下来此到底有何贵干?”
“来取回一件不该属于你的东西。”黑衣人回道。
“哦?”闻言,鹿仙翁不禁皱起了眉,“阁下莫不是以为老翁好欺?”
“浸淫二生境多年的千年老妖不算蝼蚁,可也上不了场面。”那黑衣人冷笑道,“那物是你自己献来?还是待我来取?”
“我不知阁下在说些什么,不过若想动手的话,尽管来就是!”鹿仙翁叱声道。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肩膀上,飞天也听了个大概,当即就一跃而下,拼命地朝着洞外逃去。见此,鹿翁只是瞥了一眼,无暇顾及。
“仙庭之剑,岂容宵小染指。”黑衣人哼嗤一声,一指朝鹿仙翁点去……
这头,出了洞府飞天就一直往北逃窜,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也不知逃了有多久,他只觉筋疲力尽,便在一草丛中躲藏了起来。
忽地,一道彩光从远处飞射而来,他看得仔细,撒开了腿就继续奔命。可那也只是徒劳罢了,那道彩光转瞬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嗯?没事?”过了几息,见自己安然无恙,他不禁愣了愣。猛地摇了摇头,他也不敢再停歇,就又继续奔命而去。
而另一边,彩云洞内。
“你这妖贼,宁将此剑放飞也不愿归还我仙庭。”看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鹿仙翁,黑衣人嗔怒道。
“真是有意思,仙庭早在上古就覆灭了,现在竟还有自称是仙庭的家伙。”鹿仙翁肆笑道,“那剑上刻有一个画面,可真是惨不忍睹。”
“仙殿倾塌,天河坠落,仙帝身首异处,而此剑的主人更是吓得……”
鹿仙翁正说得激动,却又戛然而止,只见那黑衣人一脚踏碎了他的脑袋,朝着洞外寻觅而去。
而另一边,飞天所在。慌不择路之下,他竟是一头撞上了一张蛛网。这蛛网甚是牢固,任他催动日月铠也拿它没辙。
“小东西,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让奶奶饱餐一顿。”那六眼长腿蜘蛛从蛛网的另一端爬了过来。
“该死!”飞天拼命地挣扎着。可这六眼长腿蛛已经上了前来,吐着丝线要将他裹缠。丝线越缠越多,不消多久,飞天就只露出了个头。张开恶嘴,这六眼蜘蛛就要大餐一顿。
可就在这时一阵血光从飞天身上闪耀,一股凶厉之气震惊四野。
“天赋觉醒?不对啊,看着波动够不着一生境。”四野妖灵都有些疑惑。
妖灵也好,人类也罢,都以生为衡量修为的标准。炼化十团左右的精华,生命质变,宛若新生,便名一生。每突破一生,生灵便会觉醒一个天赋。而像飞天这样修为不够却觉醒天赋的极为少见。
只见一阵黑影闪动,蛛丝连带着这六眼长腿蛛便被砍得粉碎。看着自己晶莹透亮的双镰,飞天震惊不已。在刚才那一瞬,他的双镰疯狂挥砍,一息千斩,简直是匪夷所思。
“莫非这就是师傅提到过的天赋?”他心暗道。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动静,顾不及多想其他,他就继续奔命。
……
“这……”望着面前这一片荧蓝色的花海,他不禁停了下来。
“蓝花海?”他心暗道。跳到蓝花上头往远处望去,果见一棵参天的古树。有了先前的教训,他再不敢毛毛躁躁,而是小心得行进着。
不知为何,自打进蓝花海的那一刻,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离古树越近,那种呼唤感就越发的强烈。
古树盘根错节,粗大的根不少都露出了地表,树枝上更是有紫色的根须垂下,每一片叶子都呈鲜红之色,稍显诡异。
顺着古树的根须,飞天爬上了树。一到树上,那树干上就出现了一个稍大的洞口,赶忙他就钻了进去。
古树内甚是明亮,好似空心,宽敞得很。飞天看去,只见树壁上刻着一篇经文,正是那日月铠。除此之外,在那最高处还悬浮着一个小鼎。
顺着树壁,飞天爬了上去。那小鼎呈碧绿之色,鼎身篆刻着复杂的文字,一面印有烈阳,一面印有月牙,鼎中泛着氤氲之气,让他难以看清。
“看架势这东西应该是个宝贝。”飞天心想道,“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放手一搏,担惊受怕,朝不虑夕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纵身一跃,他就跳进了那小鼎之中。光芒闪耀,先前钻进飞天体内的那一道彩光又飞了出来,敛去光芒一看,那是一把带着剑鞘的长剑,很是古朴。此刻在那小鼎面前,它似是在匍匐膜拜。
而在飞天的脑海中却是在闪烁着一个个画面……
“主人,仙帝妖主都已称臣,这天上天已是您一人的天上天,可您为何还闷闷不乐?可是忧心于地下那位?”一处仙宫内,玄武神兽朝着尊位上那人问道。
“都说地下那位是三界至强,可本圣心中却也无几分惧意。”尊位上那人回道。
“真正让我在意的是他!”他手指朝上指道。
画面一转,又见漫天皆是斗法的仙人,每一刻都有仙陨,可谓惨烈非常。
“天上天,本圣终有归来之日……”他似是被什么人打飞了出去,直接气绝身亡,死前嘴上还喃喃着这话。
画面消散,这小鼎竟自己开始缩小,最后钻进了飞天的体内。而那古剑也同样如此。
在古剑入体的那一刻,飞天的脑海中又是浮现出了一个画面。好似还是先前那漫天仙斗的场景,只是视角不同。
一颗头戴帝冠的头颅从这人身边掠过,嘶吼一声,这人似是要与面前那人决一生死,见此对面那人也严阵以待。可这人竟是虚晃一枪,作势罢了,就朝着下界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