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到,传说中的若水竟是一个小丫头。”老人的声音中但是些许疑惑与不认同。
“老爷爷。”她哑起声音说,听起来颇为委屈,“没人告诉过你,不能以貌取人吗?”秋耸耸肩,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件木制品。
木椅,木匣,木牌,原木……木人偶。
她舔舔唇,双眼眯成一条缝,刚进屋的,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怨灵气息,好歹跟怨灵伞“朝夕相处”(封在体内)这么多年,她决不会认错。
屋子里人偶不少,但无一例外地笼罩着淡淡的残魂。
“我年龄不小了。”她走到老人附近,随意地坐在地上:“我比你都大,你信不信?”
老人仍是半信半疑,秋不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怎么说都有求于我,信任度怎么这么低?”
她没有抬手,只是将掌心朝上,围绕在老人身边的小球便乖乖落在她掌心。
虽然她的身体看起来只有九岁,但她真真活了几百年好不好?!
“萧逸尘,你是一年前祭的灵魂,你……”秋正欲证明自己的身份,突然想到,她只负责解愿!没理由跟他们表明身份!
正欲叫“老爷爷”的秋忽然一顿,对一个比自己小几百岁(虽然秋看起来才是小孩子)的人叫爷爷,呃……犹其是在双方知道身份时,真的很别扭。
“你有什么愿望?快点说,我赶时间。”秋怀里忽然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云莫离通过契约,完完全全的感觉到秋快冲出来的烦躁与不耐烦,但只看她露出的半张脸,却只能看到被不信任的委屈,它看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时,它看见秋抬手伸进幅子中,似乎正捏着头发,它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心境平静了很多。
那是什么?它暗想着,为什么能让她平安心绪?
老人看起来还是有些不信,但是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说出了无人知晓的愿望:“我……想见一个人,见见就好。就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秋的身子僵了僵:“⊙ω⊙……还有吗?”
“我就这一个愿望。”
秋抿了抿唇中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那人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她活看呢!就在城外的村里!”那老人,不,萧逸尘面露愠色,看起来很愤怒于秋若水的说法。
秋若水:“……”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见个人还用祭魂找她?随便找个人扶他过去不完了?看不起她吗!
“那你去看她啊,找我干嘛?”秋依然笑容可掬,但任谁都能听出她说话时的咬牙切齿。
萧逸尘沉默了,良久才哑着声音说:“我……己经不能走路了。”
可秋却没被打动,仍不死心:“我说扶着,没让你自己走去。”
萧逸尘这次不回答,只是低着头,用老如枯枝的手将袖子撸起来。
秋若水:“……”哦,中毒了呀。
只见老人的胳膊呈出不正常的青紫色,细看还有银丝,秋若水知道这种毒,准确的说是蛊,蛊进入人的体内,然后慢慢蚕食寄主的生命,蛊含有剧毒,渐渐的,寄主身上也会沾染毒素,普通人根本不能碰。
秋若水:她刚刚才在想,如果这老家伙再拒绝,她就问为什么不用轮椅,现在倒免了。
这毒似乎她见过,她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暗想着,而且特别麻烦,至于解药……真当她什么都会啊?!
但是……
“我把她给你绑来怎么样?”
“不行。”他回答的坚决:“我不想再打扰她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讲故事吧。”沉默两秒,她隔着斗篷正视他,突然来了兴趣,但也只能按从前的规矩来,若自己真的感兴趣,再麻烦也无所谓。
“嗯?”萧逸尘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说不讲完我就帮你了呢。”
窗外的月光从门外洒入,布在秋的身上,将她笼罩在内,圣洁的光芒为他扫去了黑衣所带来的邪气,配上了乖巧的笑容,让人恍恍惚惚地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而无害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