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教你雕简单的。”何晓转移话题道。
“好。”萧逸尘也不拆穿,由着她来。
“雕刻,一定要注意要想好在下手,想好就下手,要流畅,一笔未完,绝不能停……”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目光灼热地盯看眼前己有了雏形的不知名的鸟。
她集中精力,似乎已经忘了身边还有一人,刻刀在原木上飞舞,萧逸尘也不打扰她,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她下手果断,没有犹豫,每一条纹路都似乎已在她心中反反复复地过了千百遍。
收手,一只右翼半展的鸟儿便立在了她手中,她深吸一口气,将木多往窗边移了移,看阳光为它染了一层金,好像在思考什么。
“完了吗?”萧逸尘轻声询问,却见何晓摇了摇头,他有些奇怪,也看着那鸟儿,明明已栩栩如生,为何还表示没有结束?
何晓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说道:“还有眼睛。”
萧逸尘这才注意到那不过绿豆大小的眼,只见当鸟的全身反射金光熠熠生辉时,那双眼却黯淡无光,刚才没在意,现在一看,那一双眼竟衬得整只鸟死气沉沉。
他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不禁脱口而出:“怎么回事?”
何晓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木鸟,分心为他解释道:“眼睛传神。”
她隔空抚摸着鸟儿的眼睛,突然,手中刻刀一转,便向它划去。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就已经结束了雕刻,鸟儿的神情焕然一新!
然后,她像是随手在鸟的一片羽上画了几笔,才将鸟递给了他。
萧逸尘接过细看,那羽上的花纹首先吸引了他的目光,说是花纹,更像一只小型的鸟,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鸟的神韵。
“画这个做什么?”他轻摸花纹,问道。
“没什么必要,只是我的习惯罢了。”她把刻刀扔着玩,刻刀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然后又稳稳地被她接住。
“是吗?鸟上画鸟?倒是有点像……”萧逸尘转过头来看着无聊的何晓道:“你知不知道你那莲姐姐耳垂上有朵冰莲花?也是花纹简单,却乍一看像真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晓的身子一下字僵住了,但又立马恢复自然,尽量平静地说:“是……是吗?”
“嗯,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冰莲总是强调那不是胎记,但又说不出是怎么有的。”萧逸尘不知怎么回事,没有感觉到何晓的不自在,继续说道。可何晓在一边,目光涣散,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冰莲为什么强调那不是胎记?明明可以说是胎记呀,反正从小就有。
“问多了,她就说那是一个人给她纹上的。”萧逸尘像是在给像她解释一样,一句句说。
温暖的阳光却无法抵住她遍体通寒的感觉:她还记得?!
她缓缓转头,睁大了双眼看着萧逸尘,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要问她是谁纹上的,不论她想多久,都无法得到答案。”说到这,萧逸尘的语会带着点疑惑,月冰莲关于自己是谁的记忆就像是被谁抹去了似的,唯独将自己叫“月冰莲”记得很牢。
何晓在一边暗暗松了口气。若是月冰莲现在在这里,说不定经萧逸尘一提醒,就会推出何晓的真实身份,但上天可能还是眷顾何晓的——月冰莲不在。
“晓晓,你以前是不是见过冰莲啊?”
何晓面上茫然疑惑,内心赌气狂吼,为什么逸尘哥哥的问题和那些家货一样啊?!
“没有呀!”她说的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这绝对是她说过的最顺溜的谎话。
“是吗,我总觉得冰莲对你很特别,不是因为她对你好,而是她对你笑,你来之前,我从没见过她笑。”
“啊?”何晓比他还疑惑,莲姐姐那么温柔,怎么会不笑呢?
他们聊着聊着,完全忘了他们原本是要学雕刻的,跑题跑了十万八千里。
他们聊的很合拍,直到何晓感觉饥饿,才发觉已到午时,何晓将萧逸尘送至屋外,挥手道别并在萧逸尘走了一定距离后喊道:“逸尘哥哥!下午我们认真学,不能再分心了!”
萧逸尘侧过身,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