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燕王猎鹰
一对鸳鸯结伴相戏清波水,
成双喜鹊多情共栖槐树枝。
燕王府位于南京城西南燕京中心,与督军府相邻。燕王府的后花园和督军府的后花园只有一墙之隔。
太子燕王耶律濬,这天神采奕奕,兴致勃勃,带着弓箭,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一是习武练功,二是游玩行猎。燕王府后花园是全城最大的园林。有山有水,有树林湖溪,有百种鸟兽。这是历代皇族来京游猎驻跸之圣地,曾有多位皇上王爷在此王府建宫驻跸,因此后花园不断完善扩展,有百亩花坪,万珠古树,清池秀水,亭台楼阁,碧瓦飞甍,重檐回栏,气魄壮观。
明媚初夏的艳阳照耀王府后花园,阳光绚丽,野花翠草,郁郁葱葱,鲤鱼戏水,飞马穿林。正是;
景色怡人夏日浓,
南坡花放北山红;
垂柳吹做千条线,
唤侣黄鹂弄晓风。
百花深处,杜鹏结对,白鸟成群,飞去飞来,争鸣不已,点缀得凌云景致。正是一年好景,秀丽风光。
太子燕王耶律濬,身穿青色左襟圆领紧袖绸缎短衫,下身穿紫色扎脚裤,脚蹬乳白色皮靴,头顶立冠,两边鬓角留了长长的发辫,垂在两胸。显得十分英武威严,豪气勃勃,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好似位豪侠勇士。他后背背着弓箭。来到王府后花园,在信步游猎;天空蔚蓝,阳光明媚。园景被初夏朝阳笼罩着。
此刻空中传来一阵喜鹊喳喳叫声,燕王顺着叫声向远方高空望去,见远处有棵高大的槐树,树枝上盘旋着多只喜鹊在叫。燕王便奔槐树那边走去。这棵槐树坐落在二座花园隔墙边上,是棵百年老槐树,高数丈,树干庞大,枝叶茂盛,郁郁葱葱,象是一张天然的大遮阳伞,遮住二座花园隔墙的阳光。树****爽清凉,是乘凉休闲最佳之地。燕王耶律濬来到树下,心情豁然焕发,神采奕奕,心旷神怡。
他兴致地抬头看见树梢上,有几只喜鹊围着一个大鸟巢在盘旋凄叫,仔细一看原来鸟巢里有多只喜鹊雏在探头叽叽的叫,等待大鸟喂食。这时空中来了二只老鹰在空中盘旋,准备袭击巢内的喜鹊雏,此刻飞来多只喜鹊保护鸟巢,于二只老鹰盘旋搏斗。众喜鹊不是老鹰的对手,眼见二只鹞鹰就要夺取喜鹊窝里的幼雏。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燕王果断举起弓箭,一连射出两只箭,二只老鹰一一被射中,虽然多只幼雏被解救了,但是猎物和箭茅却落在一墙之隔的督军府花园内。
燕王耶律濬毅然使出武功,一跃跳到丈二高的墙顶,随之来个鹞子翻身,落在隔壁花园的槐树底下。他定眼神注,在寻找猎物下落。
耶律濬用两只眼睛在寻找,只见距离槐树不远处,有一座荷花池,池内布满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来。覆盖池中碧水。一群群红色金鱼躲在荷叶下边畅游。一朵朵,粉色、红色。白色含苞欲放的花蕾和已开放的荷花茁壮的挺拔而出。从远处看来朵朵莲花象倾在池中的胭脂,又象落在水上的彩霞。其中有一朵纤尘不染的白莲从水中钻出来,宛如一位白衣少女,羞涩地卧在琼枝翠盖与波光水影之间。欲放的荷苞芙蓉,如同少女漂白的面额。池边有一白玉石方桌,桌旁摆放有四个鼓形石座。
耶律濬大吃一惊,见方桌旁的石座上,坐着一位少女,看上去有十六七岁,身穿白纱衣裙。头挽如意云髻。少女正在皱着眉头,关注石桌上的一幅画。燕王看见石桌中央摆放着一幅水彩画,左边放着笔墨,水彩,砚台等画具。右边摆放着二只带着箭头的鹞鹰。
耶律浚倒吸一口凉气,自语:
“猎物原来落在她的身边,不是扎伤了她,就是弄脏了她的画卷,自己惹祸啦。”
耶律濬鼓足勇气,走上前去。见眼前这位少女,她那张白里透红的椭圆脸上,一对弯弯的柳眉下面,长着一双迷人美丽动人的眼睛,睫毛长而轻扬,眼珠像一粒浸在水里的黑葡萄,透彻水灵。挺秀的鼻子下边长着樱唇小嘴,娇艳欲滴,吸人眼目,最迷人的,是嘴边两个深深的酒窝,当她浅浅一笑时,脸上像是绽开了桃花,白中透红好似水中芙蓉。,她身穿靓丽耀眼的白纱衣裙,脚蹬高筒乳白皮靴。她坐在那儿,亭亭然如,玉树临风,飘飘疑似仙女临凡,她於池中的那株白莲花相符相映。
太子耶律濬自幼生长在宫廷中,见过美女佳人上百千,可是像眼前这位非凡容貌的少女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世间奇有,举世无双。可谓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花颜月貌之容也。
耶律濬虽然是太子燕王身份,但是在这绝佳美女面前,依然是魂不附体,他鼓起勇气,神志拘谨的上前几步赔礼道歉说:
“对不起!这位小姐,这二只猎物的坠落,打扰您了,您被惊吓了吧?我给您赔礼了!”
少女立起,站在石桌前,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作品被糟蹋的样子,正在心绞如焚之时,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对自己说话,她转过身来。见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英俊少年武士,他穿着一身契丹骑士装束,背挎弓箭,英姿飒爽,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一表人才,可算是位美男子。她见到来人便展开皱眉。平静的看对方一眼,抿着嘴角,对他嫣然一笑说:
“这二只鹞鹰是你射中的吗?谈不到受惊,只是毁坏了我的辛苦几天的作品。”
少女用手指向石桌上的水彩画给少年看。
耶律濬来到石桌前,惊讶的看到她画的是一株‘白莲花’为主题。画面上本应是;白色荷花、绿色荷叶,金黄色彩色的金鱼,山水等协调配合,是一幅绝佳的写生水彩花鸟画,现在已毁无形。画面上全是血迹。白连花被血迹染成红莲花了。
此刻正是荷花盛开之季,前几天白姑带着画纸,笔墨水彩,以及和她形影不离的柳琴,兴致的来到后花园,坐在荷花池旁的玉石桌边的石座上。把宣纸铺在桌子上,画一幅“白莲图”的写生画。预备几日后交给义父耶律良,献给萧观音皇后,作为皇后三十三岁的寿礼。所以之拿此画作为寿礼。是因为观音菩萨坐的就是白莲花。观音皇后见到这份寿礼,定会受到赏识于赞扬。白姑答应义父在七日内完成。如期交付给义父耶律良手中,按时去都城中京皇宫参加寿礼。因为皇后的寿辰日期就要临近了。这几天白姑天天来这里写生绘画。画累了,就弹琴清闲休息一会儿。她一连画了四天,眼看这幅‘白莲图’就要绘成了。突然从天上掉下二只鹞鹰,其中一只正落在这幅白莲图上,全被血迹污染了。另一只落在石桌旁边地上。毁灭了她辛苦四天的心血。她心痛的几乎要哭。正在愁眉苦脸的看着这张被毁掉的“白莲图”时。突然听见有人搭话,便出现前面一幕。
太子燕王耶律濬见白莲图被毁如此程度,他连声叹息,赔礼道歉说:
“实在对不起小姐,我用重金来赔偿您,好吗?”
白姑白了一眼含笑说:
“你以为金钱是万能吗?但在我眼里非为也,黄金虽可购万物,但未必换来我对太后的一片诚义之心啊。”
“此话曾何而言?”耶律濬不解的问。
白姑说:“此画是我费尽心血,用了四天时间就要完成了,这幅画是送给萧观音皇后寿辰的寿礼,我特意用心设计,实物写生而绘画的。它有着特殊含义。可知这幅来之不易的画呀!,却被这只老鹰毁掉了。它的价值哪能与金钱同论呢?”
燕王说:“这幅画已经被毁了,只好有劳小姐付出心血再从新画一幅吧!”
白姑说:“你有所不知,此画用的宣纸是唯一的一张。这张宣纸是朝廷观音皇后送给我义父的。义父对皇后说:
“我义女要画一幅画,送给皇后欣赏,皇后便很高兴的取出一张宣纸给了义父。据说这宣纸非常珍贵,在市面花重金也买不到。此宣纸是宋国使节送给道宗皇上的。用这种宣纸绘的画与普通画纸绘的画相比,成色光泽大不相同,无法相比。用此宣纸画出的画,可保存百年,永不变形褪色。可惜就只有这一张,我还用什么绘画呢?再说啦!皇后的寿辰已经临近了。我不可能再画‘白莲图’啦。”她很失望的叹息着。
太子燕王听了少女的讲述,内心豁然明朗,立刻坦率的对少女说:
“小姐!白莲图要继续画,皇后寿辰还有二十一天,时间足够用,宣纸我送给您。您在此等候,我片刻就回。”
耶律濬话音刚落,便把弓箭放在石桌上,自己轻装跑到墙下,跺脚轻身一跃,跳上墙顶,又来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王府后花园地上,一会儿无影无踪。
白姑见这位少年如此表态和举动,使她非常惊讶,感觉奇怪的;这位神奇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谁呢?他能刹时射中二只鹰。有跃墙走壁之功夫,家中还能珍藏世间稀有的宣纸,难道他能文墨,熟悉书法绘画吗?而且他竟然了解皇后的生日?奇怪呀!此人能文能武,知多见广,奇妙之人也。听义父说过;邻居王府新来一名太子燕王名叫耶律濬。难道是他?可是他为何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呢?看他的举止言行,他非是高睨大谈之人,而且很是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官方架子,他也许是王府的一名武士。白姑在不断的猜想,恨愿自己当时没有问人家的姓名。她默默的坐在石座上等候少年回来。
不多时候那位少年果真回来了,他来到少女面前把手中的宣纸交给她。
白姑打开一看;正于那张损坏的宣纸一摸一样,是同类宣纸。不是一张而是三张。白姑接到宣纸如怀似宝,爱不释手。满脸推笑改变了态度客气的说:
“谢谢您!劳您跑一躺,您请坐。”
白姑把少年让到石桌对面的石座上坐下。自己也随之坐下。
燕王说:“不用谢,这是我理应做的事,是对你的补偿。你用吧!我可继续供给您。”
“你为何有这么多稀有贵重的宣纸呢?”白姑疑惑的问道。
燕王微笑回答说:“这是我皇-----,啊!是我在童年时母亲教我写书法绘画,留给我的。”他险些说出皇母二字,暴露自己的身份。
聪明伶俐的白姑,判断出他母亲是位非凡女人,也不好意思追问他母亲的身世。又接着问他说:
“你是王府的吗?请问您尊姓大名?”
耶律濬迟疑了一会儿,心想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世,自扮平民身份,以便以后于她接触。便谎报说:
“我是王府人,乃是太子燕王的护卫班头,,名叫鲁罕。我今年一十七岁,一定大于您,您就叫我罕哥吧!”
耶律濬报出自己的幼名。他又接着问对方说:
“您是督军府的人吗?请问您是何称呼?”
白姑回答说:“督军府的主人耶律良是我的义父,我一岁时他就收养了我,也就是我的养父,我现年一十六岁。国名叫萧贞顺,汉名叫白姑,按年龄我当然是妹妹啦。”
白姑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世。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一位陌生的异性年青人。
太子说:“你义父耶律良是辽国忠良,皇上与皇后都很器重他,是他帮助皇后策划平息耶律重元父子叛乱,立下汗马功劳。你义父是位备受尊敬的卿臣啊!”
“你怎么这样熟悉我义父?”
白姑心想一个小小的护卫官,竟然了解朝中大臣之事,真是怪哉!便疑惑的反问一句。太子感觉自己有些过言,说出一个护卫不该知道的事,便急忙笑着解释说:
“太子燕王知道的事都一一如实对我讲。我们二人相处非常融洽,如同一人。”
白姑对眼前这位自称鲁罕的罕哥身份,还是有些疑惑。根据以上几个疑点,他不是平凡之人。白姑把话转向正题说:
“重元父子正如这二只鹞鹰一样。残杀无辜,惨无人道,为非作歹,罪恶多端。他们犯下滔天罪行,罪该万死,。这二只鹞鹰,侵犯喜鹊窝巢,残害喜鹊幼雏,被你二箭射中,他罪有应得,你挽救了喜鹊家族。你与义父一样,同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的英雄。我为你们敬而赞之。”
白姑这一番话感动了太子的心,他从内心佩服白姑,她胸怀大志,有忧国忧民的高尚思想境界,他赞扬她说:“白姑妹妹胸怀大志,心阔志远,高瞻远瞩,心怀大辽,肚载万民。令我崇敬。”
白姑说:“过讲了,都是我义父的教导,又因为我父母和先辈受到残酷遭遇,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就立下扶正除邪的志向,刻下强国富民的远大理想。”
太子看见白姑身边放着一把柳琴,便兴致的提议说:
“我们先不谈国政之事,放松心情。今天阳光明媚,景色艳丽,心旷神怡,我们的兴致很好,正是你我二人初次相会之日,白姑妹妹不妨借题发挥,弹奏一曲,来祝贺你我相聚之留念,可以吗?”
白姑看了耶律濬一眼微微一笑浮出了二个动人的笑窝。她若有所羞,抿起双唇,,两额红晕,温情幽幽的说:
“我才疏学浅,琴艺不高,吟出的词语和琴韵定有欠缺,希望罕哥给以指正。我就以这二只老鹰为题,给罕哥吟诗演奏一曲,献丑了。”
白姑抄起柳琴,边吟诗,边弹奏;见景生情,开始吟奏:
猎鹰
风劲弓箭鸣,英杰猎燕城。
槐树鹰眼疾,扬眉箭风声。
忽见二鸟坠,血染白莲容。
回看射鵰树,喜鹊欢叫盈。
太子燕王听了,惊讶不已,大辽竟然有如此才女。能见景生情,写出绝佳诗句,并且谱成曲子演奏。而演奏的曲调韵贴悦耳动听。耶律濬赞口报好,拍手叫绝说:
“白姑妹妹,不但在诗中生动的描述了我猎鹰的过程。而且还表述了落鹰损坏你的作品,又赞扬了我保护益鸟喜鹊的喜悦情操。钟情的韵调加添了诗意的情感。诗琴相融,组成一幅世间独一无二的绝佳诗句。
耶律濬夸奖赞扬之后,又含笑探问道:
“请问白姑妹妹,作诗谱曲是哪位高手指点你的。我以后要和您学诗谱曲绘画和琴艺,能否赏脸收留我这个徒弟呀?”
太子为了经常接触白姑,特意提出与白姑学习作诗绘画弹琴。白姑含羞带笑,斜视太子一眼,低着头在羞笑,柳琴挡住了她那微红的脸蛋,一对深深的酒窝有浮现在腮上,衬托出她难为情的样子,她很是赧然的说:
“我的文才不深,绘画和琴艺刚从琴师赵唯一先生那里而学,岂敢为师收徒呢?你是高抬妹妹了。如果您对诗词绘画和琴艺感有兴趣,那么我们相互探讨学习就是了。”
太子耶律濬连连点头满意的说:“这样也好,您明天不是照旧在此地绘莲花图吗?我明天依然来这里于您会面,保证不会影响你绘画。您绘画之后再教我作诗弹琴,好吗?”
白姑说:“我每天辰时开始写生‘白莲图’,巳时开始练习书法,写诗作词,弹琴谱曲,一直到午时。午后我要回到书房听琴师给我授课。”
太子说:“我一定每天按时来到此处,老槐树下-----”
这时有一尖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原来是白姑的贴身丫鬟丹红跑来高声喊道:
“小姐!老爷叫您回书房,问您白莲图画的怎么样,他要看看。”丫鬟走到石桌前,看见白莲图被糟蹋的情景。惊讶的喊着:
“这幅白莲图怎么被血毁成这个样子!这是小姐多天的心血啊!”
丫鬟看见石桌边上的二只死去的老鹰。又见到桌旁站着一位少年,她立刻就明白了。便对少年发火叫道:
“小姐四天的心血,被你毁掉了,你要重重的赔偿。”
太子见眼前这位丫鬟有十五六岁,她如此泼辣暴躁,伶牙俐齿,替主人打抱不平,他暗中好笑。
白姑阻拦说:“他都已赔偿了,不要无理对待人家。”
白姑对罕哥说:“我要回书房见义父去,对不起,失陪了,再会!”
丫鬟鼓着嘴巴气囔囔的说:
“他毁坏了你的白莲图,还对他如此客气。”
太子说:“明天再见!这二只猎物送给你义父做下酒菜吧!”他拔下鹞鹰身上的箭。带着弓箭跃墙而去。
白姑与丫鬟回到书房,拜见义父。义父耶律良见白莲图被血染成面目全非。又见丫鬟带着二只老鹰,他吃惊的问女儿说:
“这是怎么回事?”
白姑便把刚才遇见一位猎鹰少年之事,详细的对义父讲述一遍。耶律良听了女儿的讲述便大吃一惊说:
“我断定此人就是太子燕王耶律濬。这是天意呀!是老槐树和喜鹊在牵线搭桥,通过猎鹰把你二人用红线拴在一起,这是上天所赐的缘份。假如他明天果真跃墙而来与你相会,你不要怠慢人家,要以礼相待。我要拜见他,把他请进府中作客。”
第二天辰时,白姑照常带着笔墨纸张,水彩画具,背挎柳琴。来到老槐树下,荷花池旁的石桌边,她座在石座上,把柳琴放下,又把宣纸和画具摆放在石桌上。自己开始埋头写生绘画,重新画出这幅‘白莲图’。她不时抬头目视池中的一株婷婷玉立的白莲,那株白莲正在盛开,如同水上的雪肤花貌的白衣少女。花容月貌,国色天姿。
白姑正在全神贯注绘画,忽然听见扑咚一声,她回头一看,果真是少年跳墙而来。她急忙站起身来,于他招手,少年摆手示意她坐下继续绘画。太子这次没带弓箭,只是后背背着一把琵琶,手中拿着画具书本等。他一声不吭,悄悄的坐在白姑的石桌面前的石座上,同样把一张宣纸铺在石桌上,画具摆放在另一边,照着白姑的画面,自己在学绘。他不言语,在默默的画着。
白姑偷偷的看他一眼,见他聚精会神,单一纯真的样子,忍不住暗中媚笑。而太子不以为意,不理睬白姑,仍然在认真埋头绘画。
一个时辰过去了,白姑收起画纸,然后看到对面罕哥的画面很是惊讶,发现他也在绘画自己的作品‘白莲图’,正在模仿绘画,他的画面清晰,笔封流顺。彩色搭配柔和恰当,和自己的作品几乎相同,足于以假乱真。白姑心想:他必有高人指点,否则不会有如此高超画艺。白姑拿起对方的作品在欣赏说:
“罕哥;你的画风不亚于我,请问是哪位高人指教过于你?”
太子说:“白姑妹过奖了,我不过是跟您学画而已,我七岁时母亲开始叫我绘画,自幼只有母亲指教我。”
白姑说:“您母亲一定是绘画高手,令尊尊姓大名,能否告诉我吗?”
白姑很想知道这位高人是谁。
太子回答说:“我母亲多才多艺,能作诗写词,书画弹琴,是位才女。母亲曾经对我讲过,她童年时前朝有位翰林学士名叫耶律余瑾,也就是前朝宰相萧浞卜的三夫人,指教过我母亲,耶律余瑾就是母亲的启蒙老师。母亲还告诉我;耶律余瑾曾经是先帝兴宗的参議兼教师。给大辽做了极大贡献。后来被佞臣钦袁太后陷害,现在死活不明。我母亲时常叨念她,说她是辽国功臣,母亲非常怀念器重她。”
太子耶律世义始终没有把母亲的身世说出来。
白姑听完太子这番话,泪水象泉水般的流了出来。太子见此情况有些吃惊,便问道:
“白姑妹妹!你怎么啦!为什么流泪呢?”
白姑擦干眼泪,叹息的说:“罕哥!你有所不知;那位耶律余瑾就是我没有见过面的亲奶奶,宰相萧浞卜就是我爷爷呀!”
太子惊讶的感叹说:“原来你说宰相萧浞卜的后人?耶律余瑾就是您的祖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姑把画纸放在石桌上,让罕哥坐下,便把自己的身世,从出生以后到现在的遭遇的成长经过,以及家族亲人被害经历所知道的,都详细的对罕哥介绍一遍。太子听到白姑的深情讲述,很受感动,同情的说:
“您是忠良之后,自幼失去父母双亲,孤苦伶仃,多亏遇见贵人,养育了你。将来朝廷佞臣定会除掉,你奶奶一定被平反昭雪,给她老人家一个公道。你的苦境已经过去,必会重见天日,步入顺境,你时来运转啦,以后定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
白姑听了罕哥一段善言,自己好像遇见了知心人,她心里感到快愉和豁亮。她觉的眼前突然明亮了,好像在暗中抓住了一个希望,疑是在迷路中找到了向导。她立刻心旷神怡,感觉空气是这样洁净,似乎笼罩她心里的乌云,被一阵清风吹赶的无影无踪了。因而她的心中萌生出来一个斑斓绚丽的新世界。白姑心里豁然开朗,爽朗的咯咯笑道:
“借罕哥的吉言,但愿梦想成真。”
此刻太子燕王耶律濬见白姑即兴高昂,快意欢畅,便转过话题说:
“我们暂时不谈这些,忘掉过去,展望未来。我提议;你我共奏一曲,来调解一下我们的精神情操。”
太子拿起琵琶调整琴弦。白姑也把沉思丢过去。操起柳琴与太子和弦。太子问:“我们合奏一首什么曲子呢?”
白姑说:“你随意选一首词牌,我都能随奏。”
太子说:“我母亲最喜欢王维作的一首‘山居秋暝’这首诗是从前你祖母耶律余瑾谱曲完成的。耶律余瑾对我母亲讲:‘他祖父本是汉人姓王,名叫王孝忠,后来投靠辽国。因平息女真部落叛乱有功,皇上赏他国姓改姓叫耶律忠,又赏契丹宫女,因此后人都姓国姓耶律。王孝忠的曽祖父就是唐朝著名诗人王维。她家收藏很多王维的诗画作品等书籍,耶律余瑾把王维的全部诗词都谱成曲子,来弹奏。’这首‘山居秋暝’是她教会我母亲的第一首。母亲经常弹奏此曲,怀念余瑾夫人。她直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母亲便把这首诗谱传授于我。你我吟奏这首诗谱为了怀念你奶奶耶律余瑾,意义多么深远啊!”
白姑听了感叹不已,心想;对面这位罕哥绝非凡人,定是太子燕王。她随声赞贺说:
“这首诗既是王家先人所作,又是我祖母亲耶律余瑾亲自谱曲。还得到你母亲的赞扬。我们合奏这首诗曲,不但意义深远,而且还能幻想出我奶奶的功绩。可歌可啼啊!”
二人各自操起琵琶与柳琴。边吟诗边弹奏。;
山居秋暝(王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吟声郎朗嘹亮,琴声动听悦耳。一缕梦幻般的琴声传遍花园各个角落,如细雨落荷叶,柔音缠绵;似珍珠滚玉盘,清韵悠长。柔和深情的琴声伴随着景色动情的诗词,细腻委婉,象是春江流水,疑似月夜清风,惊动了浮水荷花,托出朵朵绚丽芙蓉,池中鱼儿伴随旋律在摆尾畅游。大槐树上的喜鹊听见琴声在喳喳的歌唱。花园充满一片欢乐气氛。正在此时后花园来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