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节道宗继位
辽国与乾坤共寿。
江山同日月争辉。
耶律重元偶然做出意外的决定;
耶律重元要反戈一击,便把生母钦袁太后的密谋和篡位计划向兴宗皇帝供了出来。兴宗听罢皇弟重元的奏词,火冒三尺,气势汹汹怒吼道:
“朕要大义灭亲,维护朝政尊严,保卫江山社稷。”
兴宗在行宫,连夜召集梁王‘信宁’北大王‘乌幹’父子以及各地诸侯王爷,等各地节度使等卿臣,共商废掉钦袁太后之策。立即得到燕云十六州督军耶律良、护卫耶律仁先等四十大臣积极响应。兴宗亲率亲军五百名,在距行宫二里的山岗上坐镇,派孙庆喜带领数十名精兵直奔钦后宫,先令钦袁太后交出皇上赐给的玉玺,然后即令钦袁太后出宫。钦袁太后在精兵督促和逼迫下,登上黄布车,押送到庆州‘七括宫’,去圣宗墓前守灵;随即将参与谋反的佞臣和诸位叛臣皇亲三十多名抓起来,令其交代罪行,该处死的处死,该关押的关押。
兴宗皇帝获得废太后和除掉反臣的胜利。贺耶律重元举报有功,封赐其弟耶律重元为皇太弟,与自己平权,共掌朝政。
兴宗晚年,。朝廷内部依然形成两个派别两种势力的对峙。一派是以兴宗和太子洪基为代表的汉化派,而另一派则是耶律重元父子为首的夺权派,围绕皇位之争,两派尖锐斗争依然激烈,已经达到一触激发的火并程度。之所以未能形成大乱,在于兴宗巧妙地采取应变措施,稳住了权贵势重的关键人物耶律重元。除了对他封官加爵,授予北、南枢密使。封皇弟等殊荣,使重元地位显赫,权贵满朝。兴宗皇上就这样委曲求全,维持自己的晚年皇位。
重熙二十四年(1055年)八月,兴宗病逝于南崖行宫,临终前将太子耶律洪基召至病榻前遗嘱说:
“我皇位传给于你,我最关心的是今后皇位能否稳定,最主要的是你如何处理好与耶律重元的关系。你要机智沉着的对待他,就看你对重元的采取何种态度和行动,才能稳固你的皇位。”
父皇的遗嘱,太子洪基铭印在心。
兴宗驾崩,长子洪基受遗曌继承皇位,称为‘辽道宗’,国号清宁。他为了遵守父皇的遗训,道宗即位当年下诏封耶律重元册封为皇太叔,可不按汉礼见皇上不行跪拜,还任命耶律重元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示意只有他能继承皇位。另赐给重元四顶水貂冠和满饰明金白银的龙袍。与皇上同等装束,道宗对皇太叔尊宠恭敬已到极点。按理说,如此殊遇和尊宠,耶律重元理应知足,但是耶律重元明白,尊他为皇太叔好像是提高了身价。却不如皇太弟具有实际意义,因为皇太弟是意味着辽代兄终弟继的传统先例。而皇太叔只是个空头名衔,即无实际效用。因为辽史上没有叔父继位侄儿的惯例。这是皇上有意架空自己。分毫无有叫自己掌权之意。他反而把皇上怀恨在心。皇上与皇太叔即叔侄之间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反而增添紧张、互相猜疑,增加隔阂,矛盾和冲突更加尖锐、激烈。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了。
在道宗执政时期,以重元父子为首叛乱集团已经形成。他们时刻等待时机,暗杀除掉道宗,夺取皇位。而道宗还蒙在鼓里,依然用忍让宽厚对待皇太叔父子,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来维持皇位。这一切都被护卫部督军耶律良看在眼里。
道宗即位后,就把督军耶律良,从燕京督军府南京调回朝廷,官升一级。仍是督军军衔,回朝兼任殿前都检和护卫部督使。职位仅次于宰相。其家眷依然留在燕州南京督军府。
对重元父子看得最透彻的是护卫部督使耶律良,他知道皇上昏庸,容让重元父子。这样下去会丢掉皇位。他便偷偷地上奏皇太后,他知道只有皇上的母亲才能说服道宗。耶律良来到后宫。拜见萧太后;便把自己所见所闻的重元父子企图反皇,夺权的阴谋之列害关系告知太后,耶律良说:
“如果不果断的采取行动,不但皇位失去,而且道宗的性命也难保。太后要深思啊!”
耶律良很正直坦率的给太后讲道理。
太后听了惊讶不已,倒吸一口冷气说:
“事态如此严重,皇上昏也,这都是前帝留下的祸跟,必须要立即铲除叛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耶律良说:“是的,耶律重元假意供出生母钦袁太后,是为了蒙蔽兴宗皇帝,立功保权,他深知自己当了皇上,母亲自然就是皇太后了,这原是一计。他反戈一击,为了取得先帝的信任,留取青山,隐蔽自己,以备东山再起。先帝在世时,相府三夫人耶律余瑾几次被陷害,到后来国舅萧匹敌和宰相萧浞卜无辜被害,以及二府全家被抄斩。这一切都是钦袁太后和耶律重元一手按照策划所为。他们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刑,早应对他们处刑。可是先帝没有果断下决心平息叛党,便留下祸根。”
太后听侯忠臣耶律良的良言指点,连连点头说:“你是三朝元老,象你这样的敢于直言的卿臣朝廷无有几人。你能如此大义凛然,尽忠报国,为大辽江山社稷着想,使我对你尊而敬之。你先留在宫里,我要立即召见皇上。共济大事。事不宜迟啊!”
不多时皇上进了后宫,给母后跪拜请安,太后给皇上赐坐。耶律良急忙叩拜皇上呼:“皇上万岁!万万岁!”道宗示意平身设座。道宗说:“爱卿何时来后宫?”
太后急忙说:“是我召见他来的,我闻听说重元父子要暗害皇上,篡位夺权。我特意召见耶律良询问此事。听到耶律良的奏言,果真情况属实。我特地把你召来,研究对策,而你还蒙在鼓里。如果不果断处置,后果不堪设想,不但皇位丢掉,而且你的性命难保。皇儿呀!你要清醒头脑,可到了关键时刻了陛下必须下定决心,当机立断,立刻除掉耶律重元父子,否则有他无你呀!”
随后萧太后便把耶律良讲述的一套话,传达给儿皇。道宗听了有些疑惑。他半信半疑的问耶律良说:
“爱卿!你怎么断定他们马上要谋反呢?不会这么严重吧!弄不好会断绝我们叔侄关系,违背父王遗嘱啊!”
耶律良说:“陛下!先帝的意图是;叫陛下先稳住他们,然后时机一到就除掉他们。现在时机已到,陛下如不下手,人家就要抢先动手了。他们都准备好了。只等‘扬眉剑出鞘’了。皇上要深思啊。”
耶律良跪在地上语重心长的对皇上讲解。他见皇上依然在迟疑,耶律良又说:
“陛下倘若不信,你可派人召耶律重元的儿子涅鲁古,他如果不来,说明他心中有鬼,他要来了,臣宁愿死于陛下之刀下。”耶律良用生命与皇上打赌。”为了说服皇上,他以性命担保。
道宗站起。把耶律良扶起说:“爱卿平身,朕听信爱卿的奏词。”
道宗果真派人去召涅鲁古,涅鲁古不但没来,反而把派去的人扣留起来。准备杀掉,那人好不容易才逃脱回来,回禀道宗。道宗这才相信耶律良决非戏言。
但此时重元父子已经着手部署兵力准备叛乱了。
这天道宗带领亲兵到太子去长白山行猎。道宗十分警惕自己的安危,特意部署自己的心腹耶律良将军点五百亲兵护驾,保卫皇上。
这次白山行猎,为了防备重元叛乱,道宗下令重元打前锋。可是耶律重元推脱有病迟迟不动,拒绝先行。道宗心里明白,便带领群臣走在前面。
在行程途中,重元的长子湼鲁古早已在路上暗藏埋伏,见到道宗队伍路过,便下令伏兵开弓射箭,乱箭齐发,毫无精神准备五百亲军一时乱作一团。道宗右臂中箭,从马辈上摔下。殿前都检潘福美急忙把皇上搀扶起来。护送到行宫治伤。
涅鲁古见皇上已被射中,自己的几十人马难以抵挡五百亲兵,便向山边树林撤退,这边大军在呐喊追杀,眼见湼鲁古带领叛军逃入树林,因为树林密集,骑兵无法进入。亲兵束手无策。便停止追杀,怕再次遭到埋伏。眼看着这位罪大恶极的涅鲁古跑掉了。
正在此时,便听见树林里传来喊声:
“站住!独眼龙丑八怪,坏蛋涅鲁古。上次你被我打瞎一只眼。你幸运的逃了狗命。这次冤家路窄,我又遇见你了。你跑不了啦。”
耶律良和众兵非常惊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树林远处的树梢上蹲着一男一女,男的是黑脸,相貌丑陋奇特。女人一身青装,头蒙黑纱。只听那位黑衣女人尖声高喊:
“涅鲁古,你们杀害我父母和无数亲人。我要报仇雪恨,取你的头给我父母祭坟。”
这位青女人从树上飞下来,亮出宝剑,拦住涅鲁古的去路。叛军见头领被拦,便上前杀砍。只见树上击来一串金镖,一连击倒五六个叛军。此刻涅鲁古急忙往朝树上一看,他妈呀!惊叫一声自语说:
“此人正是十年前击瞎自己的一只眼的那位黑小子怪人。”
涅鲁古吓的胆惊魂飞,急忙打马就跑,刹时从树上飞下一金镖,击中涅鲁古的头骨,脑浆崩裂。应声从马背上滚下,黑衣女子用劍取下涅鲁古的头,说:
“师傅!快走。”眨眼间二人消失在树林深处。
这时耶律良带领亲兵下马趁机闯进树林,只见叛军头领被金镖打死,砍掉头。几位叛军退却在林木深处,逃走了。耶律良见此场面都大吃一惊。并没看见二侠的离去影踪。他在此地沉默一会儿,在沉思猜想;二侠会是谁呢?能否是黑姑她们呢?他脑海里映出二位侠义的英豪形象。过了一会,耶律良命令亲兵说:“把判军头目涅鲁古的无头死尸运回行宫,向皇上报捷。给皇上报仇了。”
道宗带伤刚进行营,听见耶律良禀报涅鲁古被处死的消息,皇上正在大快人心之时,忽然听见行营不远之处,尘土飞扬,战马嘶鸣。紧接着有探兵来报说:
“耶律重元带领叛军已经把行营团团包围了。”
道宗大吃一惊,急忙命令耶律良摔亲军突围应战。
原来重元父子早已有安排部署,事先暗中埋伏四百精锐骑兵,准备这次道宗行猎途中,举行叛乱兵变,除掉道宗,自己登基皇位。他们计划由涅鲁古带领几十名小股骑兵,预先埋伏路旁,先用暗箭射死皇上,然后自己的大军压进,举行兵变,夺取皇位。他万没想到,儿子涅鲁古不但没有射死皇上,反而在树林中遇见二位不束侠客,伤了性命。他听到儿子死音,痛心疾首,深恶痛绝。他立刻怒吼咆哮,誓言要给儿子报仇,下令出战,活捉道宗皇帝。
这次参加叛乱的还有党羽萧革、陈国王陈八、北院枢密使胡赌、西京留守贴不一、林牙博古只、统军迭里得、护卫左太保敌三。等几百人,再加上四百骑兵,声势浩荡,围攻道宗的行营。重元坐在高头大马背上,站在高处,坐阵指挥,耀武扬威的喊道:
“活捉道宗!给我儿子报仇!”
叛军包围了皇上的亲军,气势嚣张的呼喊捉拿道宗皇帝。耶律良指挥五百亲兵应战,保护皇上,五百亲兵不敌上千名叛军,亲兵逐渐败退,眼看叛军逼近行宫,在这紧要时刻。忽然听见四处响起喊杀声。一霎那,五千名迎驾****四面包围叛军杀来。
原来在道宗行猎前二天,耶律良和几位老臣,来到后宫,拜见见皇后萧观音,上奏说:
“这次皇上游猎,重元父子很有可能借此机会叛乱夺取皇位。希望皇后有所准备。”
皇后萧观音听信老臣的上奏。她首先派耶律良带领五百亲军保护皇上。然后任命老臣耶律仁先为主帅,北府枢密使耶律乙辛、南府宰相唐古为左右副帅,北院枢密副使萧之信和萧韩家奴督军为先锋。点****五千,组织一支精干的平息叛乱的大军。当夜暗中出发。来到道宗预定扎营地点,隐蔽起来暗中保护道宗皇帝。
耶律重元万没想到,****突然压进,自己被重重包围。他说声:“不好!”急忙指挥叛军退却,往后山逃窜。忽然萧韩家奴大军从山上迎面冲来。叛军前后被击,四面围困。一会儿。朝廷又派来的萧达刺援军赶到于仁先大军相遇配合,四面围攻叛军,耶律重元腹背受敌,左冲右突,死伤惨重。此刻萧韩家奴对叛军开始劝降,高声喊道:
“你们受耶律重元蒙蔽了,盲目跟随叛乱,实属大逆不道。现在朝廷大军已经压进。你们赶快弃暗投明,不然必遭灭顶之灾”
叛军听到喊声,纷纷投降。这时仁先带领大军,闯进敌营,斩首和擒拿二十余名死党头领。这些叛党头目,多数是跟随钦袁太后与重元多年的佞臣。他们都双手沾满了朝廷许多忠良的血。死有余辜,罪有应得。最后这位赫赫大名的皇太叔耶律重元自杀身亡。
叛乱平定后,道宗皇上给平息叛军的将领封赏;封老将仁先为北院枢密使、加尚父,进封宋王,并送一幅“滦河战图”以贺其功;封耶律乙辛北府枢密使,进升魏王,诏赐“平乱功臣”。耶律良检举重元之乱和护驾有功任命为兵马大元帅,加封晋王,手下五百余名亲兵皆受金银奖励。其它功臣都一一得到皇上的奖赏。这起叛乱平定结束。
寂静肃然的佛堂里,香烟缭绕,木鱼声声,但见一如花似玉、妩媚动人的少妇,手捧一束香,诚挚地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向佛龛上的金刚祈祷。她就是道宗皇上的懿德皇后。
懿德皇后是个佛教徒,一日两次进香是她必修的课程。她姓萧,小字观音,是北院枢密使萧孝惠的女儿;她不仅仪表人才,而且多才多艺,即善书法,又能自编写歌词谱曲,弹得一手好琵琶。她姿容艳丽,举止文雅大方,因相貌酷似佛像观音菩萨,所以取名观音。后来人们称她为萧观音皇后。
道宗耶律洪基和皇后萧观音,可谓珠联璧合,是情意绵绵的一对,两人都喜文弄墨,爱好吟诗作画,而且出口成章,萧观音才智过人。皇上每次出猎或者去郊游,观音皇后必其跟随。一来习练骑射,二来观赏野外美景,作诗弹琴。消闲游乐。
一天二人来到伏虎林围场,道宗有幸一连猎取几只黄羊、野鹿。便诗兴大作,对身边的萧观音皇后说:
“爱妃;朕知道你才思敏感。今日你定有杰作脱颖而出。你给朕吟诗一首如何?”
萧观音嫣然一笑,便思想片刻,就娇声吟出:(这段诗句摘至辽史)
威风千里震南邦,
东去能翻鸭绿江。
灵怪大罕惧破胆,
哪将猛虎不投降?
道宗连声赞扬说;
“人说爱妃出口成章,却是名不虚传。此诗只有二十八字,却极其形象地将我大辽南征宋朝,东灭高丽,将朕降服叛党妖魔神怪的气魄,表现的淋漓尽致,文词鑑锵,气度非凡,实为世间佳作也!”
才华横溢的萧观音不仅文采出众,还精通骑射和兵法,当耶律重元父子纠集千人攻击行宫举行武装叛乱时,她力挽狂澜,挺身而出,组织众臣领兵力五千,保护了道宗皇帝,铲除叛乱分子,捍卫了大辽江山,地立下汗马功劳,博得朝廷众臣的高度赞扬。
皇后萧观音一生留下一男三女四个孩子。她一十七岁时生下一子,名叫耶律濬。小字耶鲁幹。六岁封为燕王。七岁那年他跟随父皇行猎,跨上轻骑,张弓搭射奔跑的麋鹿,遇上十只竟被他射中九只,道宗喜上眉梢,笑逐颜开,自鸣得意的夸耀皇儿说:
“我儿虽然年幼,但是能拉圈弓弦,精通骑射。即能文能武,又有箭不虚发的好箭法。振兴大辽有望啊!”
太子耶律濬自幼跟随父皇学习骑射,又有武士教授他武功,他练一身好武功。在母亲萧观音的辅导下,又请汉人大学士教学汉文。耶律浚八岁时就能熟读唐诗宋词,十二岁时就精通四书五经。是书法绘画,弹一手好琴。乃是契丹王朝世代唯一一位才能的太子。文武双全,多才多义的英豪壮士。这年他封为北面枢密使院事,。十七岁离开皇宫,背离父皇和母后。封为燕王兼任兵马大元帅。迁居南京燕城,居住在燕京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