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
可怖的虫鸣声响彻广场间,让人头皮发麻,耳朵嗡鸣,心神不定。
虫群如同河流般涌动,前方同伴的死去自然无法阻挡它们的脚步,在行经到同伴的尸体与血液处时,一些甲虫竟还停留片刻,口器开合吮动,撕咬吸吮着同类的血肉。
众人似不知疲倦地出手,有些人内力已快到了枯竭的地步,他们却浑然不知般,一拳一脚皆用尽全力。眼中布满血丝,他们已有些杀红了眼。旁边不远处则躺着些人,有些胸膛还微微起伏,有些则已没了生息。
“啊!”方门的嗓子有些嘶哑,但他依然红着眼睛吼个不停,衣衫破烂,紫色红色的血迹交杂,双眼通红,令他看起来如同疯魔般。肌肉结实的身躯勇往直前,他的双拳不断砸下,内力翻滚如浪涛,将前方爬动的甲虫砸飞轰碎。
就在刚刚,方门失去了几位同门师弟,像是一只手攥住了心脏,他一阵窒息,接着便发疯般冲向了虫群。
相比损失惨重的他人,乘刀门这边却是好上许多,只有几人轻伤,倒是不算严重。
李凭生在前方冲杀,手上内力凝聚,一指弹杀一只虫子。他脸色稍有些古怪,心中震惊不已。
就在刚才,他一不小心让几只虫子沾了身,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几只虫子竟被“百道俱寂征魔书”衍化的黑雾侵蚀,几声细微的“噼里啪啦”,虫子便径直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去。
李凭生震惊之余还有巨大的惊喜,他实在没想到“百道俱寂征魔书”还有这重功效。于是,李凭生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虐杀,周身黑雾攀附,虽隐约不可见,但仍让他周身的虫子接二连三地死去,倒在地上抽动着腿。
内力鼓动,李凭生喝气一掌拍出,精纯的内力炸在地上,又是一大片甲虫死去,紫黑的血液迸溅。
其他人也是各施手段,掌法腿法层出不穷,内力接连轰在甲虫身上,发出阵阵爆破声。
终于,广场中的虫子只剩下了几十只,仍在“桀桀”发声,口器开合,翅翼不时抖动,却是再没有往前,而是突然转身欲走,像各个方向逃窜而去,腿足高速换动,速度竟是不慢。
乔自知冷笑一声,“想走?”他宽大的手掌猛地拔开腰间酒葫芦的塞子,接着用劲一拍,只见几道酒水化作的晶莹小箭倏地射出,击中了数只虫子。
方门脚尖一挑,几块碎石子蹦入手心,他手腕用力,猛地一转,石子夹着破风声弹出,“噗嗤!”几只虫子瞬间炸开。
“哼!”不远处的薛有道扇子一横,用力甩出。银光一闪而逝,扇子斜砍在了几只甲虫身上。接着,薛有道自怀中又掏出一把扇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几人大展手段,各自将虫子钉杀在了地上。
广场这才算是安静下来,不时有几道重重的喘息声自身旁的弟子传出。
“嗖!”
众人还未恢复过来,只见一道黑影,倏地闪了出去,朝场中棺材奔去,后方还跟着两三道身影。
“是乘刀门的人!”方门身后,一名弟子大惊失色。方门二话不说,直接跟在他们的身后。
薛有道眯起眼睛,轻喝一声“上!”他们四人也是急忙奔袭而去。
大战刚止,又一轮无情的争夺战开启。
这最先动作的几人各自寻了一口棺材打开,接着后面不少人急忙拼尽力气跟上。没有抢到棺材的自然开始向他人出手。
李凭生内力诡异,刚才倒没有废多少力气,此时面不红气不喘的直接来到最近的一处棺材,将之打开。沉重的棺盖轰然倒地,李凭生挥手散开瘴气,看向里面。
一块长条状的东西被厚厚的布条裹住,让李凭生好奇不已。他小心翼翼的将内力附着在手上,接着直接将这长条拿了起来。
入手几分沉重,李凭生颠倒着掂量两下,面色一喜,正欲解开布条,突见一身影迅速飞来,压力扑面。
“将它给我!”
红袍加身,指甲也是血红无比的一名披发男子叫喊道。双手交错,内力如闪电般劈出,在空中划过十道血痕,织成血网。
李凭生将布条背在身后,冷哼一声,翻手一掌拍出,黑色内力一闪而过。
这散修实力倒是不错,一流的内力加上诡异毒辣的武功确实足以胜过在场大多数人。只可惜他遇到了李凭生。
红色血网刚刚织就,还未大展威猛,便碰上了李凭生爆发的内力。如同一块烧红的炭扔进了雪堆,只听见不断的“嗤嗤”声,那血网直接消融掉。
“你修的什么内功,竟如此邪异?”
散修男子哑着嗓子,惊异的站在原地。
李凭生闻言哈哈一笑,道:“大叔,貌似你的武功才最邪异吧。若不是我的早,怕是筋脉都要被你抓断。”说罢,李凭生忽地敛起笑容,冷然出手。
“哼!”飞红冷笑一声,不再多言。他虽是一介散修,游走江湖,但还是有些名气与实力的。此次前来一探机缘,虽看到不少与他实力不相上下的人,但他还是有些自信的。
“嘭嘭!”
双手翻飞,衣袖作响,李凭生直接贴近了散修男子,白皙的双手攻向男子的上中下。
散修男子见一年纪轻轻的男孩也敢如此嚣张,顿时怒火上冲,大喝一声:“呔!”直接迎了上去。
红色内力与黑色内力交缠,如天魔乱舞,发出阵阵轰鸣。李凭生与飞红此处因此也是显眼无比,若不是李凭生身着乘刀门白衣,飞红名声在外,众人还以为这是两名魔道中人交手。
“拿来!”
飞红身法施展,脚步突然变得飘忽不定,他斜着身子,一手阻挡李凭生,一手竟探向了李凭生的身后。红光自李凭生脸旁擦过,李凭生惊觉躲避。
飞红咧嘴一笑,左手已抓住了布条一端,正欲抽出。李凭生身子却是一侧,右手猛地抓住了另一端,两人拉扯着宝物,另一只手探出,各自与对方交战数十回合。
僵持一阵,见始终没有得手,飞红见自己竟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打败一个二流经历的的小孩子,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左手“嘭”地用力,内力钻延到厚实的布条上,用力一转。
李凭生右手也是用力一震,内力攀附使劲一绞。
“噼里啪啦!”
两股劲力交错,缠绕的布条禁受不住如此大的威力,嘭然炸裂开来。
“噌!”
一道青光顿时闪现而出,在这暗淡的空间中引人注目。只见一指宽的刀身青芒幽幽,细不可闻的刀吟阵阵,一道犀利的青光在刀刃上一闪而没。
李凭生握着刀,刀柄厚实,入手沉重,但十分舒适,如同手臂一般毫不违和。他微微冷笑,抬眼看向手指捻着刀身,脸色难看的飞红。
“猜错了!刀柄在这。”李凭生眯眯眼,内力狂涌,青刀顿时嗡鸣,展现出不一般的锋芒。
他右手微转,刀光纷飞,吓得飞红立刻送开了手。
可李凭生丝毫不放过他,手持长刀直接奔向飞红,刀身映照出李凭生清秀的脸庞。
只觉刀光刺眼,割的脸疼,飞红脸色苍白,急忙喊道:“不可!不可……你不可在此杀人!”
李凭生脸色不变,步伐不停。
乔自知一掌拍开一名不知门派的弟子,见状脸色微变,大喝:“李兄不可!”
“嗖!”
一道冰冷的青光如同银河落九天般划过,嗖的落在了飞红的后脖颈处。飞红只觉一道重力砸在后脖颈,眼前一黑,两腿发软便昏了过去。
李凭生收回刀,抚摸了一下刀背,看向乔自知,微笑道:“我当然知道不可。”
乔自知松了口气,点点头道:“这次古迹是几大门派联合开启,更有‘刀剑会月明’的‘天刀山’与‘合一剑宗’的支持,若是在这里杀了人,只怕是谁都保不住你的。”
李凭生走近了乔自知身旁,闻言则是轻轻皱眉,“天刀山与合一剑宗?既然如此,为何没有弟子前来?”
乔自知刚才开馆,却是得到了一本书籍,他摇摇头,道:“这便不知了……这是我得到的一副剑法,这对我有何用?”他苦笑着摇摇手中的书本,问道。
孙苏返也是嘴角下扯走了过来,他抬起右手,两人一看,他竟拎着一个黄葫芦,表面光滑,上面竟还用朱红刻着一个“痴”字。
他将葫芦抛给了乔自知,笑道:“乔兄,我这寻了一酒葫芦和一封信,信上说这葫芦存酒可使酒更加香气浓郁,韵味无穷,我也用不到,便给你了。”
乔自知接过酒葫芦,闻言,脸色大喜道:“咦!好!好宝贝!”
对于一个酒痴来说,有美酒喝,就是人生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