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拉斐尔已经不需要担心吃饭的问题了,赌局过后的他不缺钱。
他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了,那时候他还太弱。
他曾经尝试过报仇,但是他甚至没有机会见到那人第二面,他们间的差距太大了。
拉斐尔决定先成为一名刺客,然后再设法报仇。
那个名字作为他的秘密,一直被埋藏在心底。
每当拉斐尔丧失前进的动力时,他就会默念那个名字——格雷迪·莱托·奥纳西斯。
仇恨驱使他前进。
也使他盲目。
当拉斐尔发现艾茜那家伙竟然姓奥纳西斯时,他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他不想与奥纳西斯家族的人扯上关系。
而到后来,他怕自己利用她来复仇。
他怕自己放弃复仇。
仇恨,这令他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
感情,让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现在,没有这种疑惑了。
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格雷迪也很高兴。
如果两天之后结婚的人是你,恐怕你也会傻笑个不停。
至于迎娶的是自己的侄女这件事会不会令你更加兴奋,那就要看你的个人爱好了。
反正格雷迪异常兴奋,兴奋到他的身体已经起了某些反应。
“后天,后天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了,”格雷迪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以及这整个庄园。”
别看格雷迪一副痴汉的样子,这只不过是长期压抑的欲望终于快要喷薄而出的表现。
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商业头脑,他都不简单。
不然也无法在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同时将家族生意经营地蒸蒸日上。
不要小看他,不要重蹈劳伯大叔的错误。
而庄园内的其他人,早已被这爆炸性的消息惊掉了下巴,家主竟然要娶大小姐……
一时间众人不免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长舌妇们,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刻也已沦为了她们口中“不知羞耻的女人”。
洗衣房的玛丽大婶,今年已经五十了,她一边用木棒槌敲击着衣物,一边嘴里小声碎碎念道:“平时装得挺冰清玉洁,谁知道到头来竟然勾引家主大人。”
“就是就是,瞧她那副骚样,肯定没少在家主大人面前搔首弄姿,”另一个胖大婶点头称是,“这种违背人伦的事也做得出来,真是道德败坏。”
“我看就是她那对不知羞耻的物件把家主大人给迷惑住了……”玛丽粗鄙不堪地说道。
这话恰好被来洗衣房送脏衣物的马夫库普给听到了,他丢下衣物,冲到玛丽身前大吼道:“你这婆娘在说什么鬼话!让大管家知道信不信他拔了你的舌头!再说了,大小姐是那种人吗?我倒是觉得大小姐未必是自愿的……”
马夫库普提到了大管家,这让长舌妇们略微有所收敛,不过她们很快又讽刺道:“瞧你这样,你知道大小姐不是自愿的呀?怎么,难道你还想分一杯羹,和家主大人做个连襟兄弟?”
库普哪有这群中年女人恶毒,气得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样的场景在庄园各处上演着。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婚礼有些匪夷所思,大部分人觉得家主大人是被艾茜给诱惑的,少部分人觉得艾茜是被家主大人所逼迫的。
这两拨人相互攻讦、辱骂,吵得不亦乐乎。
十分滑稽。
当然,最终这些议论都被大管家给压下去了。
“婚礼要喜庆,谁要是再多嘴的话,我就在他嘴里塞上苹果,将他摆上晚宴,”大管家笑道,“当然了,要预先烤熟。”
于是整个庄园上上下下开始筹备婚礼,每个人各司其职,忙忙碌碌,看上去很是喜庆。
两天的时间看起来有些仓促,其实这是格雷迪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夜长梦多,婚礼不能拖延太久,不能给其他人反对的机会。格雷迪除了亲朋好友外,不打算邀请伊利奥斯城内的其他达官贵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等外界知道他娶了自己侄女这件事的时候,说不定早已瓜熟蒂落了。
好在庄园内人手充足,两天时间绰绰有余了。
管家、文书、卫兵、女仆、厨师、马夫、蹄铁匠、园丁、裁缝、洗衣妇……人人各司其职,将整个城堡装点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一般。
可惜结婚的不是王子和公主。
大量的鲜花、牛羊、奶制品、水果和其他各色食材从城堡外的牧场和农田运来,负责运输的牧民和农夫们头一次离城堡这么近,不由得啧啧称奇。
奥纳西斯家族在外经营的其他人,此刻也正快马加鞭地从伦萨各地赶回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格雷迪正在和他的裁缝商量,婚礼时该穿哪件礼服比较合适,只见他优雅地在衣柜中寻找着,最终落在了一件式样有些普通的外套上。
裁缝有些诧异地问道:“您打算穿这个?”
裁缝从来没有见过这件衣服,这不是他的手艺。
格雷迪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地解释,挥手让裁缝离去。
裁缝鞠了一躬,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轻轻关上了门。
格雷迪对他未来妻子的一切了如指掌,艾茜最近认识了一个刺客系的小杂种,格雷迪当然知道这件事。也是这件事,促使他加快了计划,毕竟要是被其他兔崽子抢了先,那可就尝不到新鲜了。
格雷迪当然对那小崽子有所准备,如果他不来便罢了,如果他敢来捣乱……
就当做我送艾茜的新婚礼物吧,他胸有成竹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