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奥斯的晚霞为海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夕阳西下。
这次的赌局难免会对学生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一些影响,尤其是战士系、弄臣系和其他系别之间。所以在拉斐尔的劝说下,其他人提前离开了。
小屋外被捆绑着的人们渐渐转醒,拉斐尔,米罗,莱昂纳多则站在小木屋的门口。
“真是有趣的两个月呢。”
拉斐尔伸了伸懒腰。
“可闷死我了!”米罗高兴得大叫,“终于要自由啦!”
莱昂纳多轻轻“哼”了一声,“这是世上没有谁是自由的。”
太阳,没入了海面。
余辉不甘地滞留在天际。
时间到。
向前一步。
他们走出了小木屋。
赢了!
拉斐尔展开双臂,好像要展翅飞翔,又好像……想要拥抱一个人。
米罗就没有这么有诗意了,他大字型地伸展四肢,直接躺在了地上。
莱昂纳多面无表情,指了指逐渐苏醒的人们。
拉斐尔笑了,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达达利昂他们将这种笑容看在了眼里,很配合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也不过是想把你脱光了……”
“什么?不要!我有家庭的!”
“别激动,我是说把你脱光了吊起来打,然后往你身上泼一些特制的好东西,之后把你全身固定住,再牵来一头发情期的公猪……最后通知你的家人来共同观赏这番奇景。”拉斐尔认真地说道。
“……”达达利昂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不要!”他哀求道。
“要!当然要!还有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拉斐尔大笑道,“这就是找我们麻烦的代价!”
由于迷药还未完全失效,所以拉斐尔的话并不只是空洞的威胁。
而且看他这个疯样,被绑住的人们流下了冷汗:这人确实做得出来。
“那个,有话好说吧?你们已经赢了赌局,又何必……”亨利求饶道。
拉斐尔上前就是一巴掌,“闭嘴!我想怎样就怎样,还用你教?你话这么多,那从你开始好了。”
于是拉斐尔真的开始脱亨利的衣服,亨利四肢无力地挣扎着,活脱脱一个受辱的女孩子。
“停、别,你不要这样啊!”
“嘿嘿,”拉斐尔从怀中掏出了一瓶红色的药剂,“知道这是什么吗?”
“催、催情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来,涂上之后就只差一头公猪了!”
拉斐尔得意地笑,无耻地笑。
被绑住的人们一脸绝望,仿佛已经在脑海中看到了那屈辱的光景。
“够了,”米罗伸手阻止了拉斐尔的下一步行动,“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这样。”
“对!对!他说得有道理啊!”
“没错没错,大家同学一场,又何必做得那么绝呢?”
人们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好吧,既然你开口了,那就算了,”拉斐尔停下了动作,恭敬地说道:“你的话我一向是听的。”
人们有些发愣:没想到这个恶鬼真听米罗的话?
“谢谢!”
“真是太感谢了!”
“多亏了您啊!”
不管拉斐尔为什么停止了他变态的计划,总之没有公猪真是太好了!
“不必客气,”米罗淡淡一笑,扶起了瘫软在地的达达利昂,“这次赌局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为了这种事大动干戈呢?我们可是同学啊,以后的日子里还请多多指教!”
米罗不仅阻止了拉斐尔的胡闹,还逐个为亨利他们解毒,每帮助一个人免不了一番寒暄。
片刻后,迷药已解,胜负已分,再不走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于是人们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米罗在目送他们离开后,立刻往地上一躺,“累死我了!这都是些什么鬼话!磨磨蹭蹭的烦死人了!”
“哼,”拉斐尔撇了撇嘴,“我来做坏人,风头都让你占了,还不满意?”
莱昂纳多点了点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非要我来说那些酸掉牙的话嘛!”米罗在地上滚了一圈表示不满。
“这也是为了你和芙蕾雅的约定呀,你不好好努力,大出风头,怎么实现你的承诺?”
一时间没人再开口,伊利奥斯的海风轻轻吹过,将拉斐尔三人赌局获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市。这出乎意料的结果激起了不小的浪花,而今天所发生的事经过添油加醋后在巷间的酒吧里快速地传播着。
这时候他们三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真正成为了学院中的名人。
人们凡是提到拉斐尔,免不了要涉及“卑鄙”、“狡猾”、“变态”这几个形容词,而谈到米罗时,往往是“英勇”、“宽宏大量”,至于莱昂纳多的话,就更简单了,简单的一个字:“帅”。
拉斐尔和米罗的风评算是在他们自己的意料之中,而莱昂纳多……好吧,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那么,现在?”拉斐尔歪了歪头,询问道。
“说再见。”莱昂纳多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也没有说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米罗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对着莱昂纳多的背影喊道:“你就这么走了?”
莱昂纳多没有回头,没有回答,没有停下脚步。
“既然惩罚结束了,当然要走啊。”拉斐尔摊手道。
米罗又对着莱昂纳多的背影喊道:“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莱昂纳多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米罗一拳锤向拉斐尔,“这家伙还真是不坦率啊!”
“他性格就是那样嘛,”拉斐尔会心地笑了笑,“那么你呢?”
“我?”米罗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对了,诺娃还没醒,我得给她解毒。”
“嗯,”拉斐尔点了点头,“那你先去,我暂时就不进屋了。”
拉斐尔像米罗先前一样,伸展四肢,躺在了草地上。
米罗回到了小木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诺娃面前。
诺娃似乎还在熟睡,胸口随着呼吸缓慢地上下起伏着,一缕金色的秀发略显凌乱地垂在线条分明的锁骨前,樱桃色的红唇娇艳欲滴,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
米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盯着人家的嘴唇看。
而且越看越饿。
他咽了口口水,拿出了拉斐尔给他的解药,俯下身去……
对,一定是解药需要通过嘴喂进去,所以我才会注意到诺娃的嘴唇!
米罗心中这样想道。
于是他又注视起诺娃的嘴唇来,又咽了一口口水。
可是,怎样才能让她张嘴喝药呢?
她处于昏迷状态,自己是不会张嘴的,那么……
如果拉斐尔在的话一定会说:“这还不简单,你先把解药喝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嘴对嘴喂给她呀。”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性命是最重要的。
米罗在心中否决了拉斐尔的话。
如果是莱昂纳多的话,会怎么做呢?
“让她死好了。”他也许会如此回答。
只能靠自己了,米罗慢慢凑近诺娃的脸,心里想着是否要捏着她的下巴,将药慢慢灌进嘴里。
他的脸颊已经近到能感觉到诺娃的鼻息了。
气出如兰。
他伸手去捏她的下巴……
心跳逐渐加快。
诺娃睁开了双眼!
“你要做什么?”她瞪着米罗质问道。
“我、我?”米罗大惊,“我要做什么来着?对了,我在看你的嘴唇……啊,不对!我是想给你喂解药,你看,就是这个。”
米罗拿起药剂瓶在她眼前摇晃了一下。
“是吗?”诺娃十分怀疑,“我看这倒像是某些不怀好意的药,我不喝!”
“什么!怎么可能!拉斐尔难道拿错了?难道给我的是那种药?”米罗回想着拉斐尔刚才说的话,越想越怀疑,“这个家伙……还真有可能给我这种东西。”
“找死吗!”诺娃突然又发现自己的小腿处油腻腻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个……”米罗心虚得说话都结巴了,总不能说自己之前抬起诺娃白嫩的腿想要一口吃掉吧?
“抱我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抱我起来!”诺娃声色俱厉道,“这解药有问题,我又动不了,当然是你送我回去!”
良心有亏的米罗只好遵命,将诺娃横抱起来。
“轻点!”
“用力点!我都要掉下去了!”
“现在出门,快点,走直线!”
“左转,不要走大路,从山后绕过去!”
米罗在诺娃的指挥下狼狈地离开了小木屋。
他在偶然间回头时,瞥见了拉斐尔强忍住的笑脸。
“你等着!”米罗瞪了他一眼。
“别分神,认真抱!”诺娃训斥道。
米罗只好加速向前。
“他们都走了啊,”拉斐尔自言自语道,“突然有点无聊呢。”
然后他沉默下来。
望着夜空,沉默。
无话可说。
便纵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说?
无人可说。
他的聆听者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小姑娘,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按照约定,成为一名刺客了哟,你知道吗?
伊利奥斯有一条专门卖糖果的点心街,听上去是不是很诱人呢?
我现在做的事,是不是很卑鄙?
没有答案。
没有人回答。
拉斐尔只能自言自语。
“真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拉斐尔起身走回木屋,“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坐下,拿出鹅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快速书写着什么,写完后用火漆封好,吹了一声口哨。
随后一只渡鸦落在窗口,血红的眼珠凝视着拉斐尔,蜡黄的长喙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无声的嘲笑。
拉斐尔将信封系在了渡鸦的左脚上,同时敲了五下窗台,渡鸦转了转眼珠,振翅离开。
“今晚姑且就睡在这里吧,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没有家。
有人在等你的地方,就是家。
你关心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家。
没有家。
也许曾经有,也许未来会有。
拉斐尔在脑海中播放着回忆中的某个片段,渐渐陷入梦乡。
夜里,他梦呓着。
想着某个人。
在梦里,他们能够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