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汉珍安心等待雷坛弟子带怒晴鸡上山之际,山下金风寨之地,也叫北寨,早在千百年前,就有金苗聚居,专以挖金矿为生,如今寨子里苗汉杂居。
寨子中一座吊脚楼下,山民都起得早,仡轲老头起的更早,一大早的起来就开始准备进山的东西,忙里忙外的忙个不停。
这老头就是怒晴世界中养怒晴鸡的人,是个苗人,叫仡轲阿旦,年轻时拜入金宅雷坛之中,老年之时才回到山里,在原著中最后连个姓名都没留下,只记得他养的怒晴鸡。
这仡轲老头本来就生的迷信,相信一些《易妖》之理,就是因为昨日乌大下山来的那一番话,说的神奇无比,作为一个老江湖他也没有完全相信乌大的话,而他相信的就是他所奉行的《易妖》,此书出自三国两晋时期,记载了一些神怪奇事,专门讲解一些当世发生的妖异之事,并且提出了一个观点,奉为总纲。
事出反常皆为妖,一旦出现不合理的现象,就意味着天下即将大乱将会有大的灾难发生。
乌大出现返老还童之相,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对此事很是上心,送走乌大之后,就连夜开始翻看《易妖》开始查找,最后终于找到返老还童的记载。
书中记载东晋末年,楚地一个八十岁老翁开始返老还童,变成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然后胡人进入中原,天下大乱。
也不看看其中逻辑,这两者怎么又能牵扯起来,老头觉得此事蹊跷,不管是返老还童还是天下大乱,他都想去看看,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最后实在瞌睡着不行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带着怒晴鸡就要出发。
但他那傻儿子却将它拦在门口,说道:“爹,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仡轲老头江他儿子拨到一边,说道:“你好好看家,爹上山一趟,晚上就回来了。”
“额嗷额嗷”
他傻儿子一阵哭嚎,呜呜啦啦的说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仡轲老头气上心头来,本来就烦了一夜,还被傻儿子挡着,一把揪住领子,就是两巴掌。
声音清脆响亮,正在哭嚎的傻儿子被打的一下不敢哭了,一个劲的在哪抽出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乌老头心有些软了,这孩子可是他的一块心病,但也知道一些原因。
但凡修道之人,无正统传承者,或传承不全,都会出现乌弊三缺四舍二劫之事。
所谓无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四舍:‘舍形,舍谷,舍心,舍情’,二劫:‘杀生劫,堕魔劫’。
修炼缺失法术之人,根据其福德气运断其领字多寡,金宅雷坛属于道门,本来是一门完善的道法,随着许多传承的缺失,在加上仡轲老头本来就在雷坛之内没什么位置,也没学到多少东西,但字可是领了不少。
若不是还有一个傻儿子在,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这几乎是他的一块心病,这次出门也是自身有所求,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也能解决一下自家的问题。
傻儿子不敢出声的眼泪往外冒,仡轲老头顿时有些心软了,叹息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那乌大也是个良善之人,跟他搞好关系也好,免得我百年之后你一人没法活下去,若是乌大肯照应你,你也不至于被饿死。”
“呵呵呵呵。”
傻儿子得到仡轲老头的同意,就傻笑起来。
仡轲老头气不打一处来,又扇了他儿子一巴掌,怒道:“赶紧收拾东西,上山。”
傻儿子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好好,我这就去。”
说着翻起身来跑回屋内,取出一个斜挎包挂在脖子上,笑呵呵的站在仡轲老头身边,仡轲老头将门窗关好,两人乘着黎明向老熊岭上的山神庙而去。
山神庙中江汉珍对山下老头要带着怒晴鸡上山之事也没抱多大希望,暗想,全凭乌大一己之言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也不是想做什么愚弄百姓的江湖骗子,只是个修道之人,也不想搞什么是是非非。
乌大说是几天之后,想着怎么也得三五天吧,但到了上午时分,正在庙后练法的江汉珍就见乌大来找他,说山下的仡轲老头上山了,将怒晴鸡带来了,还带了他那个傻儿子。
江汉珍思索着怒晴世界,养怒晴鸡的老头是有这么一个傻儿子,但原来世界中主要介绍的是盗墓团伙,至于乌大,仡轲老头,都是走了个过场,就是蓝姑也就在死后吓了一回人,都是一些龙套角色。
但在这真实世界之中,可都是活生生的人,江汉珍又不是来摸金倒斗的,又降临在山神庙附近,怎能不跟山中之人产生交集。
听说老头带着怒晴鸡来了,江汉珍一阵差异,也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也就收了功,说道:“走吧,咋们去见见。”
乌大应了一声,跟着江汉珍朝着山神庙走去,山神庙中一位老丈坐在院中的桌子旁边,神色有些精彩,不时的看一眼站着旁边准备茶水的耗子二姑,越看越是惊诧。
耗子二姑他也不是没见过,每次来都是包着头,一副佝偻着腰身的样子,做事躲躲闪闪,生怕被人看见。
但此时的耗子二姑虽然面目还是有些丑陋,但也比之以往,没那么看不过眼了,不但面目饱满,光泽红润,还显示出一股大气之感,做事利索,堂堂正正,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犹自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说道:“你真是耗···蓝二姑?”
耗子二姑说道:“我还能冒充不行?你是奇怪我的面相吧。”
仡轲老头点点头,对此变化还真的好奇,简直堪称奇迹。
耗子二姑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感觉很神奇,祖师说过,相由心生,尤其是我们这些拜入门的弟子,更是立竿见影,只要维持本心,一心修道,自会出现相貌与道相合。”
仡轲老头看了一眼耗子二姑,问道:“这些都是你发现的?”
耗子二姑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发现的,而是祖师所说,我因相貌不敢生在阳光下,就将此事记住了,一番验真,果然如此。”
仡轲老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越想越是觉得自己修行的有些残缺,而他那傻儿子却不消停,围着耗子二姑转个不停,吵着要好吃的。
仡轲老头看着烦躁,咳嗽了两声,吓得他那傻儿子赶紧躲到一边,不敢吭声。
耗子二姑忽然看见江汉珍和乌大正从外面回来,说道:“祖师来了。”
说着站立一旁,等待江汉珍到来,仡轲老头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道装打扮的年轻人正从外面走来,神色清秀,气势不凡,犹如谪仙下凡,自己与之相比之下相形见愧,早就忘了要谈判一些事情,下意识的站起身来,等着江汉珍走近,赶紧行礼。
“这位就是雷道祖师吧,仡轲阿旦有礼了。”
江汉珍笑着说道:“仡轲先生不必客气,雷道祖师谈不上,这都是受乌大夫妇两的抬举,当不得真。”
接着扫了一眼放在他身边的一个笼子,隐约有一股阳气盘旋其中,生机勃勃,心中一动,也明白这就是怒晴鸡了,对着仡轲老头说道:“在下江汉珍,见过仡轲老先生,本来想着抽空去拜访先生呢,没想到先生您已经来了,让我实在汗颜,老先生快请坐。”
“不客气,不客气。”
仡轲老头连忙摆手,本来就被所见所闻惊的不轻,江汉珍的这种客气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识的坐下,江汉珍才坐到对面,对着耗子二姑说道:“蓝姑,麻烦去准备些午饭,仡轲先生一路也累的不轻,待会就在这吃饭吧。”
耗子二姑说:“好的祖师,弟子这就去做。”
说完还江老头的傻儿子也带了下去,也是怕老头的傻儿子打扰到几人说话,江汉珍看着暗暗颔首,对耗子二姑的修行也有些认同,修行之后,灵魂就会变得强大,思维也会敏捷,对一些人情世故之事也是一看就懂,这些眼力还是有的。
又看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好像保镖一样的乌大,说道:“你也坐下,别站着了。”
乌大说道:“弟子哪敢跟祖师同坐。”
江汉珍怒视一眼,说道:“别这么做作,让你坐你就坐。”
乌大吓得赶紧搬过凳子如小学生一般的坐在旁边。
江汉珍看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这乌大就是太客气了,一直如此,还歪理多的很。
仡轲老头看的眉毛直跳,隐约的感觉今日之事有些不妙,也对江汉珍有些好奇,暗暗的观察起来。
江汉珍也不啰嗦,说道:“我听闻仡轲先生养了一只奇物,就想见见,本来是打算过几年之后再下山拜访先生的,只是乌大上了心,先一步找到了先生。”
仡轲老头说道:“哪里哪里,乌大去找我说这事,我还以为他是被人给骗了呢,但一想,乌大身无长物,又是个看尸之人,此次见他简直是变了一个人,让我感觉万分神奇,也就厚着脸皮来见见我雷道祖师真容。”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祖师仙容很是不凡,想来这次没来错地方。”
乌大听到仡轲老头说自己,听得嘴角直抽,什么身无长物,还是看尸之人,听着就来气,只是看着江汉珍再旁边,不好发作罢了。
江汉珍淡然一笑,说道:“谬赞了,祖师谈不上,我也只是雷道之中的末学之辈。”
看着仡轲老头心头忧虑的样子,知道这老头还有别的事,但江汉珍不问,老头也憋着不说,怒晴鸡已经带来了,飞不了,就是飞了江汉珍也不在意,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乌大左右的偷看着二人,也不说话,装作不知的喝着山茶。
仡轲老头心中焦急,但也不好开口,自持有怒晴鸡做筹码,想来话语权比较大,就等着江汉珍开口呢,但江汉珍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
而乌大却是对刚才仡轲老头的话放在心上,现在还在生气,也乐得看仡轲老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