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当田行看清那挡在她面前的人时,愣住了。
“邱磬!”连严复也是一惊,他知道有人过来,却不想那人进来就是一剑,更不想邱磬一下挡在他面前。
“邱磬!”田行也吃惊了,找不回了理智。红色的血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快去校医室找医生啊!”严复对她喊了一声,面对邱磬胸口上的剑也感觉到了心慌。“校医、校医……”田行只是低喃,忘记移动。
“啪!”的一声,严复的巴掌重重地落到了田行脸上:“你想看他死吗!快去!”田行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痛,但也找回了镇定,转身跑了出去。
鲜红的血却一直往外淌着,邱磬的脸也一点点变的苍白……
待田行带校医赶来时,严复带着邱磬在教学楼外。
“老师他怎么样!”田行问,紧攥的拳一直没有松开,一双凤眼写满无助,她后悔了,无比的后悔与无助。严复看了她一眼,说:“你回宿舍吧。”田行咬紧了牙,却也无可奈何地转身。
回了宿舍,换掉浑身是血的衣服,随手丢进了洗手台,坐在床上依旧处于震惊之中。她无法原谅自己。严复拒绝她继续跟随,她也不知道邱磬到底怎么样了,她也知道哪怕自己跟上去也是于事无补。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灯亮,田行抱着腿,低低地小声抽涕起来,她感觉到了无助和孤独,还有深深的恐惧。不同于刚刚的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害怕,害怕失去。比当初爸爸离去时的恐惧更甚,像是要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又冷又暗,是因为她伤了人……
“行姐!”不知何时宿舍的灯被人打开了,门口站立的人都吓了一跳。
“君铭吗,怎么了。”田行依旧将头埋在两膝之间,闷闷地问。
“没、没什么。”君铭走进来,识相的什么也没有问。
“队长大人,这是什么味……”哪怕是离情也乖乖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还好吧。”君铭将手放在田行肩上,田行蹭了蹭头,却没有发出声音。肩膀上的手拿开来,君铭小声地说:“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田行坐了一夜,不知不觉地就那么睡着了,是尖锐的哨声喊回了她的记忆。
“行姐,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君铭轻声说,揽过田行的肩。田行开口:“我伤了我幼时的伙伴,他伤的很重,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沙哑的声音恐怕连田行自己也要变认不出。君铭沉默了下,回答:“就算这样,你的日子也要继续过啊,他也不想看到你这么狼狈呀!”田行一动不动,一会儿后,抬起了头:“嗯,君铭,你陪我去看看他好不好。”一双肿起的眼睛像两个核桃,模糊地看着君铭点了点头。这时的田行像个无助的,失去支撑的孩子。
“行姐,这是云晶留下的,敷下眼睛吧,能好受些。”君铭说,递出一个布包。田行顺从地点头,让君铭帮她敷上布包。
“记得要陪我去。”田行又说了这句话后,沉沉地睡着了,右手紧紧抓着君铭的衣摆。君铭无声地叹了口气,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飞快地摁下几个键。亮光的屏幕照的那一张柔美的脸有些凌厉。
四五个小时后,田行才醒了过来,迷蒙的地看着君铭。
“行姐,好些了吗”君铭的声音柔柔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因为背光,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田行想开口,却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痛。君铭就像是能感应到一般,为她递上一杯水。
“谢谢,我睡了多久。”休息一会后,田行显然接受了这个现实。
“四小时四十五分,现在是十一点整,走吗?”君铭回答,田行重重地点了下头,她不会逃避,绝不!
正午的太阳又高又大,面前的路反射着日光,有些刺眼。
“行姐,我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可以问问吗。”君铭挽着田行的手说。田行侧脸看了看她,回答:“因为那个男生知道了一些本不该他知道的事情,我本想让他闭嘴就算了,可……”
“我冲动了,我害怕秘密暴露,怕得不得了,君铭我错了。”田行轻叹口气说。君铭又问:“行姐,你希望他死吗。”
“他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有事的,绝不!”田行咬住下唇,坚强如她哪怕在回忆,在懊恼,却不再有一滴眼泪。
“可是队长,你也说了,他知道的太多了!”君铭的黛眉皱到了一起,凌厉果决的目光直射着前方。田行动了下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队长,如果你下不了手,就交给我吧。”君铭微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
“君铭,不要,算我求你!”田行闭眼,有些艰难地开口。
“这不光关乎你自己,队长,如果一个宿舍都是这样要求呢,这个秘密绑住太多人了,我们赌不起!”君铭的声音低低地,说完,她不给田行说话的机会,又说:“队长,我们到了。”
属于火系的教学楼就立在两人面前,炙热的红色让田行想起了血的颜色。
“走吧,队长。”君铭脸上又挂起招牌的微笑,一双月牙样的眼与刚刚判若两人。
“嗯。”田行深吸了口气,迈出了步子。
“你来了。”办公室里的严复早有预料,审视的目光扫过君铭,君铭面不改色,说了声:“老师好。”严复也象征性地点点头。
“老师,邱磬他到底怎样了。”田行问,喉头轻动了下。
“还在昏迷,能不能醒来还得看他自己。”严复说,用朱笔批改着作业。
“老师,对不起。”田行垂下头,高傲的头颅不再有往日的风采。严复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说:“能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我……”
“你有秘密我不会问,我找邱磬也不是去打探你的秘密,你多虑了。”严复说,不难听出他的不悦。田行一声不吭,像是在默认。
“那老师可以告诉我们是为什么找那个男生吗。”君铭不似田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