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春福的尖嗓子又喊了出来。
今天刘据看到霍光的身影,难道他找到那个无名氏了吗?
不过刘据也没急着问,只是他不急,有人急:
“启禀陛下,文举已经过去两天了,之前也没说什么时候公布成绩,臣想问陛下什么时候把成绩公布出来?”
说话的人就是之前那个家里有后辈参加文举的官员,他看似在关注文举,其实真正关注的也只有他那一个后辈罢了。
“不急,文举乃是大事,草率不得,需要慎重。”刘据摆手道。
那个无名的阴阳家还没有找到,文举又怎么会落幕呢?
“大司农,今年的收成如何?”刘据转眼看向桑弘羊问道。
秋天都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想必秋收也已经快结束了吧?
“启禀陛下,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多了八成。”桑弘羊笑着说道。
他这是开心的笑,也是在替那些农民表达心中的欢喜。刘据免了那些农民的赋税,今年收成又大涨,想必这个年,他们会过的异常舒心。
“好。”刘据点了点头,又问道:“国库里现在怎么样?”
“金银财宝数之不尽,铜钱堆成了小山。”桑弘羊回道。
香皂和细盐已经销往全国,而且销量极好,受欢迎的程度超过了刘据一开始的预计。
除了这两样之外,刘据也把烟花拿出去卖,人们对烟花的喜爱丝毫不比前两样差。
刘据无事的时候,也会多弄一些后世的玩意儿拿出来卖,收益就直接放进国库里面。
他既然已经免去了农民的赋税,还开办了免费的学堂,这些都需要钱,他只能想法子从别的方面补上。
刘据知道,桑弘羊说的应该有夸张的部分,毕竟是在朝堂上,这样做可以让大臣们觉得刘据登基后国家的繁荣昌盛。
点了点头,刘据表示很欣赏桑弘羊。桑弘羊虽然夸张,但最起码也不会像刘据才接手时那样。
不然他这一年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的吗?
“把国内这一年的账目都核对一下,尤其是税收这一方面,到岁旦的时候朕要知道一个完整的数据。记住,朕说的是国内所有的。”刘据又说道。
桑弘羊有些为难,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可这是皇上的命令,他又不能不答应:
“喏。”
现在距离岁旦还有两个月,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当然,刘据的话语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他已经免去了农民的赋税,可他还是要桑弘羊严查税收这方面,想要对付哪儿些人,已经不言而喻。
之前刘据对他们已经有所压制,不过那都是小打小闹。这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他也在变相警告一些人,最好安分些,不然随便冒出一个偷税漏税的名头,也够他们头疼的。
“对了,粮仓里是否有粮?”刘据忽然问道。
家里有钱的,交税基本上都是直接用钱的。交粮的,只有那些农民,现在刘据免去了农民的赋税,没人交粮,那粮仓里岂不是就没粮了?
“还有,不过不是很多。”
这个桑弘羊没有隐瞒,现在国库有钱了,今年又是丰收年,还怕没粮吗?大不了就花钱去收粮,这个不能成为朝野惊慌的原因,所以也刻意的去躲着说。
果不其然,刘据说道:“那就去收粮,按市价去收,不许强买强卖,把粮仓填满。”
他居安思危的意识很强,现在是没有战争,可表面上的平静并不能掩盖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等一个时机。
战争并不遥远,而粮草做为战争的必要因数之一,更是不可或缺,需得提前准备。
“喏。”
桑弘羊很无奈的露出了苦笑,看来这段时间他是有的忙了。
“好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没有说话,刘据说道:“退朝。”
百官退去,唯有霍光留了下来,刘据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问道:“找到了?”
“找到了。”霍光点头道。
“人在何处?参加殿试还甘当一个无名氏,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刘据一阵欣喜,不过还是很满意霍光的办事速度,他是前天半夜和霍光说的,结果霍光只用了一天就给找到了。
“就在殿外,没有陛下的宣召臣不敢带他进来。”霍光说道。
“别废话了,赶紧带他进来。”刘据催促道。
“喏。”
霍光走出殿外,不一会儿,身后跟着一人进入刘据的视线。
“陛下,就是这人。”霍光指着身边的男子说道。
刘据走了下来,打量着这男子,不过这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因为刘据是皇上而害怕,腰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你叫什么?”刘据问道。
“魏相。”
刘据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个男子,此相非彼相,人家是姓魏名相,和霍光的相不一样,虽然人家最后也当过丞相。
历史上的魏相,官至丞相,封高平侯,为人严毅,刚正不阿。当然,这些都是后面才会发生的,现在魏相应该只是郡中的一个卒吏。
刘据发现,魏相和赵广汉还真有点相似,起点都是郡吏。只是魏相的成就要比赵广汉高上许多,晚年是病死的,比赵广汉落的个腰斩下场也好上许多。
不过这两人的相同点还是挺多的,在这个儒家当道的时代,赵广汉的手段有些类似于法家。而魏相,则尤其喜欢阴阳家的学说。
“你为何在你的答卷下面不署名?”刘据好奇的问道。
“不是不署,而是不敢写。”魏相说道。
刘据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问道:“不敢?那朕倒是要好好听听。”
“谁不知道现在是‘独尊儒术’,我这种思想,要是被其他儒生得知,恐怕会想尽一切办法对我不利。”魏相如实道。
殿试在刘据开始创立百家学堂后的一天就举行了,还没有来得及被传出去,所以也导致这些人依旧以为是“独尊儒术”。
“那你为何又要写阴阳五行,平衡之道呢?”刘据又问。
“因为我觉得它有用,有用的东西就应该被推行。”
魏相的理由很简单,可这也是最通俗易通的。
有用的东西难道不值得被推行使用吗?难道要去用那些没用的吗?
“你既然能参加殿试,那么肯定是过了前几场的,可朕看前几场的答卷,全是关于儒家学说的,似乎没有看到你的平衡之道,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