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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百思不得其解

当亨利博士在损毁的指挥车里挣脱束缚之后,他极尽全力想逃出去,可是全部的车门窗都堵死了,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逃出去。无奈之下,他注意到这损毁的指挥车还有一个液晶屏幕能够接收到卫星电视的传播信号,只是不是太清晰,所以无法了解外部世界的信息,他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究竟躺了多久。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个液晶屏给他传来了非常诡异的视频画面,上面居然看到他自己,看到他自己被一个飞行单兵解救,看到了他的同学张博和他身边一位美艳的中年女人,甚至看到了他身着宇航服在太空飞船里。。。。。。这是什么画面?是过去吗?肯定不是!是梦中的?他没睡觉做梦啊?是未来?怎么可能?是幻觉吧?可能是的,但怎么会有这种幻觉呢?而且又不是脑子中的想象,是实实在在眼前屏幕中的画面,虽然断断续续,可是完全真实的画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了?种种匪夷所思的画面让他感觉他自己精神已经不正常了,这完全不同于他以前在野外徒步时的情景,现在他努力想借用外部世界的参照来审视自己,让自己清醒,让自己正常。

后来他找到了一个机会能让自己看到外边,是车窗与外边货柜门缝的缝隙,他可以看到外边的天空。而就在他贪婪地向天空张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位飞行单兵,脚踩喷气踏板,怀端突击步枪,正从远方的天际飞来。

单兵飞近之后在飞驰的卡车周围上下机动了几圈,似乎是在观察。亨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魔法一般的飞行兵难道不是幻觉吗?为了证实他不是在幻梦当中,他收回了眼光,周身摸了摸,发现手机已经不再身边了。真是沮丧,他现在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在现实中。怎么办?他现在应该如何自处?好不容易挣脱的束缚,难道就要随着这个破损的指挥车被外边的卡车运到什么地方吗?

他闭上了眼睛,尽量适应车子里的黑暗。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声音,然后又是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自己的身子猛然撞向车子的一侧,然后是另外一侧,他感觉车厢正随着外边的卡车在翻滚,巨大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恐惧与濒死的感觉向他袭来,他双手紧紧抓住了一根屏幕吊架。这时,翻滚停住了。

亨利重新站起来,他活动了几下身子,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感觉周身除了几处肌肉组织挫痛外,骨骼都没有问题。这一切让他确信他并没有在幻觉当中,他还是现实中的活人。

他抬眼看到所有的屏幕都破碎了,再没有影像出现,他反而笑了。嘿嘿几声之后,自言自语地说:“这应该是车祸,我真是大难不死。可是车门还是没有被震开,还是出不去。这些屏幕倒是碎掉了,不用烦我了。呵呵,你们国土安全局真是抠门,这种网络指挥车还在用半个世纪前的古董,单纯的影像呈现还有谁在用液晶?现在都微光投射了。不过,不过,这世上还有谁敢跟你们作对呢?早年的恐怖分子都被消灭光了。加拿大政府?不会吧。。。。。”

他正胡思乱想,自言自语的时候,听到了敲击声,继而听到了铁门被撬开的沉重声,很快外部光线开始增多,他所在的指挥车的一侧终于完全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那应该是外部的阳光吧?他猜想,并眯起眼睛尽量让眼睛适应这突然到来的明亮。

很快他从一侧车窗看到,就是那位从远处天空飞来的飞行单兵手里拎着撬棒,走了进来,走向他的指挥车,消失在后门。很快传来击打和撬别的声音,随着一声巨响,后门被打开,光线更加强烈照射进来。亨利马上用手挡住双眼,尽量眯起眼睛适应变化迅速的环境。

单兵看见了亨利,问道:“先生,请问是亨利博士吗?”

亨利忙不迭回答:“是的,是的,我是亨利!请问长官,您是来救我的吗?”

单兵咣当一声扔下撬棒,急忙上前抓住亨利的手说:“太好了,太好了。您是亨利博士就好,您叫我强森吧,您有没有受伤?您认识苏珊博士吗?”

这位飞行单兵就是强森。这位年仅20岁的孩子在这场危机中他表现出了勇敢,冷静与一种豪迈的侠义气势。特别是当他感觉绝非是他最初想象的那样是个冲动的帮助者,而是被精心设计,被一步一步引入圈套的受害者,他要反击了,他要找出事实的真相,从而真正而彻底地解救自己,解救五月姑娘。他不想让自己的安危成为他父母的负担,他们应该安心自己的生活,尤其是爸爸还在地震中失踪,虽然刚刚从广播中听到父亲有可能在救生舱里幸存,他更应该尽快解救自己,然后赶往川里去参与救援爸爸。

所以,当他决定按照苏珊博士的指引,踏上飞行板去追寻那辆货柜卡车的时候,他内心深处充满了一种为了父母可以不顾一起的勇敢,他一定要救出亨利博士,向他了解真相。而且也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他还有这把枪,堪比反坦克武器的利器,加上飞行速度极快的飞行踏板,对付一辆大型货柜车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大胡子麦克也愿意跟他一起飞行,这更增加了他的胆量。

毕竟强森年轻,学习能力超快,而且又是军事爱好者,懂得所有的军械装备,经过几次练习他就上手可以单兵飞行了。而麦克在学习踏板飞行上就慢了很多,这也有他年纪大了,领悟能力下降的原因。为了不耽误追踪,他要强森先行飞行,他随后跟着。

苏珊博士给强森的指引只能是大致的方向和货柜卡车的特征,毕竟她在被捆绑的状态下,只能目测和耳听。其实这些信息对于强森已经足够了,飞行踏板能够让他在空中观察,极容易找出行驶中的大型货柜车。而且,加拿大又是个地广人稀的地方,除了多伦多作为城市其体量稍大以外,其他城市都小如弹丸。

在这种情况下,强森很高兴那货柜卡车已经早早离开,而且最好是能够已经驶出道路密织的城市,这样在省际和城际之间的高速公路上就能很容易地分辨出一辆大型货柜车了。尤其是,货柜卡车可能驶向北方,那可是加拿大几乎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公路就那么几条,在空中观察一下子就能看到了。

饶是如此,强森还是费了很大力气去辨识很多大型卡车,他必须飞行到卡车的两个侧面来辨识苏珊博士的指证,这在城市街道里花了他们很多时间。尤其是他们没有头盔,扑面的风沙让他们无法有效地飞行。于是,麦克让强森停在一个街口,他则去买那种带面罩的头盔,有了头盔才可以继续飞行。强森当然很高兴麦克会这样想,这样去做。因为强森一直在思索,是哪一步他没有察觉就被一步一步引入陷阱?是他和同学街遇吗?是枪械俱乐部的全自动武器吗?是五月吗?是这三个电焊工人吗?好像都不是,但又好像都是。否则苏珊博士怎么那么肯定地说出他的名字,还有那个浴室外边的被人称作艾瑞克的人,以及他们谈论到的女博士和本尼。那么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女博士就是苏珊博士,而苏珊博士又提到了亨利和本尼。现在看来,苏珊博士和亨利博士是被绑架五月的这伙人绑架了,而这伙人的领导者是叫艾瑞克和本尼的家伙。可是,苏珊博士和亨利是替美国政府执行特殊任务的人,而这个任务似乎还跟我和五月有关,他们竟然也被绑架了,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谁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呢?那我是不是惹上了很大的麻烦?如果另外那个士兵就在他正在追踪的卡车里,怎么办?他会成为靶子,这辈子就完了;如果麦克这几个工人也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怎么办?那他也完了。他想到这里头皮一阵阵发麻,干脆逃掉吧,那五月怎么办?她看起来那么无辜,而且逃得掉吗?这个团伙利用五月的劫案成功地把自己卷进来,他们的算计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所能认识到的范围。这说明他个人是无法跟他们对抗的,只有找到被他们绑架的,也是敌对的亨利博士,搞清楚背后的真相,再协同苏珊博士一起,利用美国人的力量来对抗本尼和艾瑞克他们才是最佳的选择。

强森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他的人生当中从未经历过如此紧张的时刻。

麦克买来了头盔,两人继续飞行。可他们不知道,这种飞行是要事先获得城市交通管理部门的许可,并在网上注册,信息共享在空间管理部门,同时要限定在特殊的区域才可以做飞行练习。除非是军队的特种作战,那要由政府的强力部门做出对空中的临时管制才可进行飞行兵执行任务。他们就这样闯进来,立刻激发了城市上空警戒部门的警报。很快一家警用直升机飞来阻截他们。

幸好有麦克跟直升机周旋,期间他告诉强森,去城际公路寻找那辆卡车,因为如果他们不是为了跑更远的长途,他们就不用把装载亨利博士的破损指挥车搬运到货柜卡车上,城市的任何角落都可以藏匿那辆指挥车。他说完就跟随警用直升机,按他们的要求去接受检查了。

强森则趁机飞离城市空管区域,并在通向北方的一条高速路上果然发现了那辆货柜卡车。令人惊异的是,当时在那条路上只有这唯一的一辆货柜卡车,而且道路所延申的远方竟然看不到公路。看起来那条路是这辆卡车自己开出来的一样。

强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可是加拿大十一月份的冬季,是严寒让自己的头部供氧不足导致了幻觉吗?极目远望,地平线上是一轮高挂的红日和地形缓慢起伏的莽原,根本就没有路。那卡车是怎么行驶的?他降低了自己的高度,跟卡车平行水平飞行,他发现在自己500米能见度内,他的确看不到前面的道路,只有在能见度不足50米的地方道路才显现出来。这太奇妙了,也太诡异了,好像空中有一层覆盖的膜,只有到了近前才能掀开。

他回头一看,来路也是在视野内隐匿不见了,只有在车子驶过的地方才有路面显现。这样看来,麦克就算领着警察从后边追来,也是没有办法追踪到他和这个行驶中的货柜卡车。强森的心理又开始弥漫一种恐惧与紧张的情绪,他想放弃,但回去的路在哪里?他必须截住这辆卡车了,否则这个飞行踏板上的燃料耗光了,他将跌落在这个茫茫雪原上。

强森想到这里,横下一条心,摘下那支枪。在几次确认这辆卡车的所有特征就是苏珊博士指证的那个,他对着卡车的一只前轮开枪了。

这之前,在飞行中他悄悄地查看过驾驶室,那里的确是两个司机。但他不敢警告或者用枪来截停卡车,他怕那个不知所踪的士兵也藏在这个车里,如果他公然劫持,要是被那士兵开一枪,那就完了,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所以他选择了偷袭。

强森的这把亚光速步枪射出的一发子弹打中了货柜卡车的前轮,由于速度早已突破音障,简直是悄无声息,被击中的一只前轮则传出巨大的爆裂声,继而整个轮子所接触的卡车部位因为剧烈的空气摩擦和膨胀所产生的高温瞬间将橡胶以及金属全部气化了。失去平衡的车头歪向一边,整个车身在保持高速运动的状态下也失去平衡而触地,巨大的惯性使得车身在地上翻了几滚,最后停了下来。

强森第一时间停下飞行,跑去驾驶室查看司机。他发现司机都有安全带束缚,在气囊的保护下晕了过去。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最不想做的就是伤害性命,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能致人昏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按照苏珊博士的说法,货柜车里应该装载了一辆中型面包车。现在货柜卡车滚躺在地上,货柜车的窗口已经破碎,甩落出许多工具。强森捡起一根撬棒,来到后门去撬别车门。嘴上还自然自语地说:“还好不是货柜拖车,否则哪有工具去开这门。但是,但是,把人家的卡车搞成这个样子,不管对方是谁,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江湖上树敌了。上帝啊!”

撬开箱门,果然里面是辆破损的黑色面包车,在打开面包车的车门,他看到了亨利博士。在证实的确是亨利博士之后,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他没有搞错,苏珊博士的说法也没错,那么自己的卷入的这场阴谋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他马上问亨利博士有没有受伤?认不认识苏珊博士?亨利博士忙不迭地回答他:“是的,长官,我认识苏珊博士,她是我同事。她好吗?我好像没有严重受伤,只是被撞疼了一些地方。”

“那很好,快出来吧,有没有什么拉下来的东西?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他们有增援的人来了就不好了。”

亨利这时已经走出货柜车,四周看到雪原和红日,深深吸了一口气问:“请问长官,您是谁?是唐.斯密斯先生派您来救我的吗?怎么就您一个人?苏珊,本尼他们好吗?他们在哪里?”

强森好奇地问:“博士先生,唐.斯密斯先生是谁?是苏珊博士叫我来救你的,她现在正在城里,和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我们现在就回去见她。另外,您说的本尼,是不是绑架你们的那个人?”

亨利也吃惊了,问:“哦!本尼绑架我们?我和苏珊?”

强森沉思道:“我和五月曾听到绑架她的人,或者包括我,提到过说本尼有些心急。我们不懂是什么意思?”

亨利盯着强森问:“您,也被绑架了?他们是谁?是怎么回事?本尼可是跟我和苏珊博士一样,是一块工作的人。是同一个本尼吗?请问长官,怎么称呼您?您是谁?”

强森这才意识到他太过于急切想知道一切,反而忘了该有的信息交流,马上说:“哦,亨利博士,请叫我强森。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苏珊博士说您知道全部的真相。所以,我还要向您请教”。他说着摘下了头盔。

亨利这时才看到眼前的这个军人长官像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孩子,他更加困惑了,问他:“哦,强森。你还是个孩子呀,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这里?苏珊博士怎么会派一个孩子来?请问,强森,可以借用您的手机吗?我打个电话问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糊涂了。”

强森耸耸肩无奈地说:“对不起,博士先生,我的手机丢掉了。哦,对了,驾驶室里的司机能有,我们去看看。再看看能不能找点药和吃的,您的受伤不要紧吧?”

他说着拉起亨利就来到了驾驶室。两名司机依然昏睡着,他们翻出了手机,亨利忙着接过去拨打电话。强森则找到了几瓶纸盒子装的水,巧克力能量棒和一个急救包。

亨利不停拨打电话,发现根本没有信号。他急着说:“怎么可能?这雪原难道没有信号?巡天飞机的WiFi信号全球覆盖了,怎么这里没有?奇怪了,打开收音机看看”。他再次登上驾驶室打开收音机---没有信号。

看到这个情形,强森抬头看着天。那轮红日依然高挂,天空根本没有云彩。他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但又很怪异的感觉,似乎空气在抖动,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动。

他跳下驾驶室,把亨利也拽了下来,悄悄对亨利说:“亨利博士,你看这天。”

亨利还在摆动手机,尝试各种解锁的办法。他顺着强森的眼光抬头看向天空,问:“天空怎么了?”

强森说:“您看,没有一丝一毫的风,连飞鸟都没有。”

亨利这才发现异常,吃惊地说:“对啊,没有云彩,没有风吹”

强森指着前后的路说:“亨利博士,您看,前面的路面和后边的路面,我们都看不到,这路好像没有远方。”

亨利:“是的,是的,什么都没有。连手机信号,WiFi信号,收音机信号,全部都没有。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仔细观察四周,观察天空,他们发现那天上的红日也是红得怪异。两人屏住呼吸,隐约听到好像是翅膀拍打的扑棱棱声音,这声音非常轻微,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亨利轻声地说:“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监视了,整个空间被屏蔽了。这是哪里?”

强森也轻声地说:“北部,加拿大人迹罕见的北部。我们跑吧?”

亨利:“怎么跑?开这大车?”

强森:“不行,前边没轮子了,开不了。你的那个黑色的,被撞瘪了的车能开吗?我的这个踏板估计快没燃料了。也带不动两个人。”

亨利:“我不知道那车能不能开,都撞成那个样子了”

强森:“毕竟是德国造的车子,我们试试,反正轮子都在”

两人说完,迅速跑回到货柜车厢,捡起各种工具使尽一切办法打开车门,跳进车子。强森坐进驾驶位置对亨利说:“亨利博士,你可能受伤,我来开吧。你吃点东西,这有急救包。你给自己上点药,我们快点离开。”

亨利答应下来,坐进副驾驶位置。强森发动车子几次都不行,嘴里喊着:“真的是被撞坏了啊?”

亨利见状对强森说:“我坐那试试,可能是生物识别。我在这车里那么长时间了,应该能识别我了。试试”。他说着下车跟强森交换了位置。他发动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真就启动了。两个欢呼了一下,就往外倒车。可车子却是一动不动。

强森一拍大腿,对亨利说:“车子是绑着的,我去解绑,您快上药,吃东西”,他跳下车解开绑绳。向亨利做了个手势,亨利倒车出来。强森跳上车子,掉过头就要按照原路返回。可是,亨利却停下了车子。

强森问他:“亨利博士,您怎么停了?”

亨利困惑地说:“没有路啊,全是雪原。”他指着20米能见度外的地方,不知道如何开车了。

强森指着路面对亨利说:“亨利博士,不用担心,您就按照前面的路面走,开到跟前路面就会显现出来。”

亨利:“哦,是吗?”

他一脚油门车子向前疾驶而去,在他们轮子前面20米的地方,路面在不断显现出来。两人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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