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程香君的疑惑，脱口而出。林清辞被问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表情还是那般平和，可眉目之中却显出了几分冷漠。
“没什么，许是……许是天亮了，不太习惯。”说着，林清辞身形一晃，消散在客厅之中。
程香君看着手腕上萦绕了片刻的红雾，思考再三，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反倒是她换好衣服，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初灵？”
程香君的声音，止住了初灵在沙发上翻找的动作。
初灵僵硬了一会，抱着程香君的外套往沙发上一躺。学着程香君的姿势，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婉转的阳光。
“好舒服呀……”初灵眯着双眼，嘴角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
程香君朝她走过去，屈指敲在初灵的额头上。随即从她怀中拽出自己的外套，狠狠的在风里甩了几下，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我……”
“……”初灵一时语塞，她知道自己要是在不解释，很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变态了。于是，也不再伪装直接坐了起来，讨好的看着程香君，说“表姐……”
“找那只小猫啊？”程香君自然看出了初灵的目的，她随手将外套放到一边的沙发上，说“这么喜欢？”
“嗯嗯嗯嗯！表姐，你手工这么好……”
“可不可以帮你做一个？”程香君很自然的接上了下半句，她轻轻拂过自己额前的碎发。微卷的发丝，随着指尖绕到了耳后。初灵满怀期盼的看着她，却听到她说“没时间……”
程香君说完，绕过垂头丧气的初灵，坐在了她身后空间更大的位置上。
初灵苦着脸，在程香君坐下时，乖乖的让出一个距离。
突然，淡淡的凉意从脸上传了过来。她偏过头，看见程香君悬在她脸侧的手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发圈。发圈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小黑猫仰躺着，白色的爪子伸向半空，好像在捕捉什么一样。
“这个就给你吧。”
程香君的话音未落，初灵就已经抢过了发圈。她生怕程香君反悔一般，将发圈绑在头发上。柔顺的长发仓促的绑成马尾，发丝之间显得十分凌乱。程香君用余光瞧向她，不满的叹气。她拉过初灵，修长的手指取下她头发上，绑的七零八落的发圈，重新帮她打理起来。
“谢谢表姐。”初灵欣喜的模样，在倾泻的阳光中，微微羞涩。可这样温馨的场景，却被程香君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
“哦！不过……你真的是个女人吗？”程香君说着，帮她梳头发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缓。
“……”初灵无语之时，很想回头反击，却被暴力镇压了。
“哼！”
事务所一如既往的吵闹，欢脱的声音吹散了这几日来的困惑。
在得出一切，却还是毫无线索的空档。程香君也终于放下心思，开始寻找秦瑶的梦中情人。可与她料想的截然不同，几日过去了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原来，其他侦探的拒绝，并不是因为乔墨的阻挠，而是因为……
尧城难得的阴雨天，初灵却因故外出采购。本就压抑天天气，让事务所里的安静，愈加阴沉。
林清辞坐在沙发上，视线专注的盯着茶几上的书籍。本应忙碌的程香君，此时正趴在办公桌上，拿着笔戳着键盘上的按键。
“找不到，找不到……”电脑屏幕上，一个个字符跳跃在空白文档中。
“这个年代，还真的有人连一个社交账号都没有吗？”
程香君说着抬起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读书的林清辞。
“有事？”
林清辞感觉到了程香君看过来的视线，他转过头，温润谦和的表情，配上一双全是黑色的眼睛，多少还是有些诡异。不过比起之前红的滴血的眼睛，如今已经好上太多了。
程香君看着他，随即摇摇头，无言之中，林清辞微微叹息。
“您似乎很是苦恼。”
林清辞说着，缓缓飘了过来，顷刻间便站到了程香君的面前。程香君正在发呆，细碎的卷发遮挡着微微鼓起的脸颊。这已经不是苦恼可以形容的了，更多的是一种苦闷。
她的短发有些凌乱，头顶一缕碎发翘了起来。随着程香君叹息的动作，碎发轻轻摇晃。
林清辞笑了，轻缓的笑意就像这阴霾天气中的微风，清凉柔和。
程香君疑惑的抬起头，双眼被林清辞的笑意吸引。可瞬间一种窘迫就填满了她的心脏，她轻咳了几声，便坐起身。飞速删掉了填满字符的文档，不到一分钟，办公桌后坐着的人，就再次变回了那个凌厉帅气的侦探。
林清辞看着这样的变故，惊讶之中，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再次问道“程姑娘，你方才……”
“方才怎么了？”程香君摆明了心思明知故问，她轻轻挑眉，眼神中带着少许威胁。
你要是敢说，我就把你扔进鱼缸！
这么鲜明的意思，林清辞自然了解。他摇摇头，说“没怎么，姑娘是找到线索了吗？”
“……”想到这里，程香君再次垮了下来。她说“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个世道，竟然还有人连社交软件都没有吗？就算没有社交软件，也该有朋友才对……”
在程香君的碎碎念中，林清辞捕捉到了一个新的词语。
“社交软件，这是何物？”
程香君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林清辞的问题。
“对对对，你一个古人怎么会知道……”
等等！
程香君的思路突然打开了，她一直把秦瑶的梦中人当做人来看待。可就像前几天，林清辞所说的那样，鬼一样可以入梦。
“鬼，自然就没有社交软件了……”想通了这个关键，程香君的调查就再次进入了死胡同之中。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说“你还记得，之前会面时候，秦瑶的身边有魂魄吗？”
林清辞仔细想了想，说“并无。”
“那就跟秦瑶没关系了，这件事又回到了原点。”程香君放松了身体，整个人靠在椅子上。
窗外风起云涌，阴霾的天空，压在了城市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