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白报?”散心插口问。她出于对警局的信任,才没打算私下寻仇。但这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男生看着散心,张大了嘴巴,觉得她的这个问题有点傻。“你没听过徐家的事?”
散心默。
楚英杰举手:“这个我知道!听说以前徐霸王也打过人,但被警察抓了不到半天就放了。后面,报警的人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倒了霉。”
男生接过话:“这些都不算新鲜事啦!她老爸是黑社会老大,他们徐家在B县是标准的地头蛇,连警察都不敢得罪她家。所以,她才能在学校横行霸道,别说学生了,连老师都照揍不误。”
说到这里,男生悄悄打量四周一眼,见没人关注这边,不由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前年她无证驾驶开车撞死了一个人!这不还是照样没事?所以啊,报了警也白报。警局就相当于她家开的。只是,那个报警的人要倒霉咯。”
“啊?这是真的!?”楚英杰惊呼,“不会吧,撞死了人都没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嘘!你小声点!”男生瞪她一眼,缩了缩脖子。“我可不想被徐家盯住。”
楚英杰贼兮兮地打探四周一圈,也跟着缩着脖子道:“但这次我看报道,连她爸都被抓了。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男生直摆头:“做做样子罢了。十几年的老江湖地位,岂是说晃动就能晃动的?等着看吧,肯定又是一场做戏。”
散心眉心一动,觉得男生虽然看得透彻,但这次不一定全对。池瑜明明和警局的那个长官认识。如果有内幕,那人不会放任他报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下池瑜。
下午上课前,她去了一趟一班教室,在门口随便拦下了一人。“同学,请帮我找一下池瑜。”
男生站着没动,瞅着散心,神色鄙夷,暗道又来一个花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
“如果是来表白或者送情书的,我劝你放弃吧。他是不会出来的。”
男生的语气敷衍,对于女生来他们班找池瑜的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刚开始他们还会帮忙传个话,后面见那人从来不理,也懒得走那一趟了。
散心蹙眉,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误会了,他就这么受女生欢迎?
“我找他有别的事。”
男生目光狐疑,但见她神态认真,还是转身去了池瑜的位置。
“池瑜,有人找。”
池瑜趴在桌上,眼睛虚眯着,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男生又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见池瑜没反应,便转头看向散心,向她摊了摊手。
他就说了,这人是不会动的。
“我姐找你。”散步突然出现在了池瑜桌前,看池瑜的目光并不太友好。
他在散心刚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就看到了她,本以为是来找他的,没想到她找的人是池瑜。
池瑜的眼睫毛动了动,慵懒地看了散步一眼,又缓慢地侧头看向门外,轻轻“哦”了一声。
“哦”完,他又眯起眼睛,重新趴了回去。昨晚睡眠不足,他白天困得很,都是门外那个丫头害的。现在,居然又来打扰他的午休。祸害精!
站在一边的男生耸耸肩,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就算班长出动也没用。
散步看着池瑜,脸色变冷,刚想用手去推他,趴在桌子上的人突然伸了个懒腰,自己站了起来,目光迷离地嘀咕道:“真烦人!”
说完,就在全班人惊讶的目光中,迈着大长腿向门口的散心走去了。
“说吧,给你一分钟时间。”他打着哈欠,斜倚在墙边,一双桃花眼带着刚睡醒的朦胧迷离。
“用不了一分钟。我只是过来提醒下你,最近小心徐家。”散心几句说完,就转身走了,背影潇洒利落。
池瑜眯眼,他还以为她是良心发现,向他坦白那个异能的呢?这就走了?白糟蹋了他酝酿出的睡意。
周勋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上来,双眼直冒八卦之光。“她找你干啥呢?”
“表白。”
池瑜面不改色地丢下两字,打着哈欠回了位置。
“切!骗鬼呢!”周勋磨牙,扒在门角不甘心地朝散心离去的方向又望了两眼,才慢吞吞地离开。
池瑜回到位置后,又重新趴回了课桌上,只是这次他的眼神十分清明。小心徐家?呵,他池瑜从小到大还没怕过谁。
*
散心因为身上有伤,向李坤请了几天假,这几天都没去酒吧。
她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就回医院换药。虽然医院的医生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但鉴于她恢复的速度奇快,倒也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石芳自从那晚过后,再也没在校园里出现过。学校里也渐渐开始传起了关于她的流言。有人说,徐家这次可能真的栽进去了。
散心再见到徐石芳是在事发三天后,在警局的审讯室里。
那个总是一脸桀骜,趾高气扬的高大女生,似乎憔悴了很多。
散心是作为受害人,被喊来对证词的。
从始至终,徐石芳一句话都没说,似乎散心说什么都和她无关。
在散心离开前,徐石芳突然抬头,瞅着她扯出一抹阴森的笑。她沙哑着嗓子,目光阴骘:“我爸是不会放过你的。”
散心动作微顿,突然不想就这么走了。
她站起身,凑近徐石芳。
“与其关心我,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毕竟除了我这桩案件,你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不是么?”
少女特有的低沉嗓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掀起了一股暗流。在场的两个审讯员当场就变了脸色。
徐石芳先是有些惊慌,后转为愤怒:“你胡说!她这是诬陷!你们要把她抓起来!”
一个警员善意地提醒了散心一句。“同学,在这里话不能乱说,凡事都讲究证据。”
散心没有说话,盯着徐石芳看得十分专注。
徐石芳见她这样,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一些,指着散心开始得意:“你们看!她根本就说不出来证据!她就是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