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碟肉,不,可以说是菜,淅濯无法想象为什么一盘好好的小炒肉会被可恶的蔬菜攻略了城池,只见在芹菜,白菜,青椒组成的小山上,摆着几块肉片。
淅濯:……
你真的不是来逗我的?
想必,他举起筷子向管家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其实他知道他是为了他好。
他十岁时父母葬身沙场,是老管家一手把他带大,并在众人以为他不可能成功时给予他帮助,他们之间早就不是主仆关系,他们更像是家人,也只有在他面前他会露出幼稚的一面。
“早点休息。”淅濯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因为他的背影早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淅濯望着管家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雅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宁静,终于那孩子开口打破了他的愣怔:“怪不得将军这么温柔,原来是因为将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被别人温柔对待,我也想成为一个温柔的人,把余生的温柔全都给一个人。”
“是吗?”淅濯笑了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
他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我叫四儿”
“死儿?”淅濯故意捣蛋道:“这个名字会不会不太吉利”
“将军是四儿,不是死儿。”
“是吗?”淅濯装作刚刚听懂的表情,笑着道:“那你会写你的名字吗?”
四儿摇摇头。
“那我教你好了。”看他一脸的期待,淅濯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当然是饭吃完了以后啊!”
四儿快速扒了几口饭,又飞快的扫过了所有的菜道:“吃完了。”
“嗯,那走吧。”
二人一起迈进书房,淅濯搬来一个凳子给四儿坐下,而自己呢有东捣鼓一下,西捣鼓一下,不一会他的手里就多了几张宣纸,一方砚台,一支毛笔。
淅濯手执毛笔,在纸上排好字头,四儿看着他,不解道:“你写的是什么?”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四儿重复了一遍又问到:“为什么要写这句诗?”
“因为我很喜欢啊!”
……
四儿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排完字头后,拿住笔一笔一划的写,淅濯看他写的这么认真没有出言打扰他,不一会四儿写好了第一个字,他举起来兴致旦旦的给他看。
只见那字,一团漆黑完全看不出笔画的走势,但又不忍心让他没了面子。
只好扶额,绕在他身后,捂住他的手,将额头摆在他的肩上,道:“笔握错了啊!”
“你听着我教你。手指要实在地压在笔管上,使握笔稳,手掌不要握紧,放松自然,掌心有一定空间,能够自由运笔即可。”
“听清楚了吗?”
四儿点点头。
用正确的办法握住笔,在宣纸上写出了一个“取”字,这个字总算没有刚才那个糟糕了。
淅濯笑了笑,放开他,又重新拿出了一摞纸,排起了字头,在四儿写完第一张后又拿起新排好纸,放在他的面前,教他认道。“这个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那个是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转眼,一月已过。
最近四儿的个头涨了不少,那件黑衣现在穿在他身上就像缩水了一样,不得已,他只好请宫里的绣娘给他做了一件衣服。
那绣娘量好尺寸后又问道:“小公子,今年几岁了啊?”
“九岁啊!”
“看着不像”
确实,四儿身体羸弱,看上去看向六七岁的孩子,就连身高也不是很高,足足比同龄人矮了一个头。
“我会帮你做大一点,毕竟你也在长身体”那绣娘看向淅濯问道:“将军是不是也需要做一件呢?”
“不必麻烦你了。”淅濯笑着道:“反正也还能穿。”
“那奴婢先下去了”那绣娘还没等他同意就立刻退了出去,仿佛他就是一个瘟神。
“她好像很怕你诶。”
淅濯自嘲的笑了笑:“她怕的只是我的这个身份。”
就因为我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