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死,你们休想动它!”,一字一字从他口中吐露出来。他捡起被杜晨仍在地上的涅尘,使出仅有的力气朝严宏等人劈砍而去。
“哼,卑微之物,也敢放射光华”,不待杨万近身,离他最近的杜晨顺手便是一掌迎了上去。早已如强弩之末的杨万瞬间便被杜晨的恐怖的掌劲劈飞数米。
“你不是千圣宗的什么狗屁长老么,就这点本事么?”,一声嘲笑从战战栗栗如风中残叶般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杨万口中传来。
“怎么可能?”,杜晨一阵措手不及。“怎么可能还活着,究竟是什么…。”。
杜晨怎能相信眼前这个明明生机全无的少年,在挨了自己恐怖的一掌后,依旧无所畏惧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
“怎能容忍,怎能容忍!”
“尔等的肆意践踏!”,没待杜晨说完,从地上爬起来的杨万如同一头九幽凶兽朝着天地大吼。其声如龙,动彻宇内。其怒如火,焚灭苍穹;其恨如剑,直指九天。
焚灭一切的怒火,舍我其谁的不甘,如浪滔天的恨意,伴随着杨万的怒吼,席卷着整个苍穹。
连着无穷的愤怒与无尽的恨意,一股无以凌驾的意志至他身上冲天而起,以斩破一切的锋芒撕裂虚空,朝宙宇深处贯穿而去。所及之处,亿万星辰为之颤抖,无尽虚空为之战栗。苍茫之上,万界生灵俯首。寰宇内,风雷搅动,天地动容。
一念之威,万古肃然!
仅仅只是一瞬间,那股意志便烟消云散,无迹可寻。寻常之人只觉遽然天地突变,并无多想。可即便如此,依旧如惊天炸弹般让虚空中一些恐怖的存在颤抖不已。
“何人出世,其意志竟能贯穿宇宙,无视一切法则!”,虚空中一个古老的声音惊颤道。
“何物之威,竟让吾之血脉为其觉醒?”,一道亘古的身影脚踏亿万星辰从虚空的尽头中缓缓现身,他身如帝皇,通体神光,目若宇宙,内育万藏。抬手间,群星颤抖,时光逆流。颦蹙时,乾坤崩裂,寰宇无光。
“九天俱灭,太初伊始。五方之外,内蕴神机”
“你终于出现了,九劫灭道剑的主人!”,一道悠悠之声至渺远传来,无人知其源,无物晓其踪。
“不对。应该是,新一任九劫灭道剑。”那声音突兀而至,顿时又绝然无踪。
“这一世,不知你是否会再现昔日锋芒……”
“你我相见之日就在前方。这一次,不知你是否还会依我身旁?”,喃喃之声,一如天籁。它时远时近,忽明忽暗,以一种古老神秘的语言从某一星域缓缓传来。
此时联手镇压齐天的严宏等人,也注意到了杨万身上的变化。唯恐生变数,他们毅然决然的将全部的目光转接到了杨万那微若星火的身上。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等杜晨发号施令,他们齐齐出手,以雷霆之势镇灭只有一息尚存杨万。
生与死,本是世间的两种极端。无尽生灵皆挣扎在此中无以自拔。而此刻,在那股碾碎一切的意志之后,杨万仿佛只身穿过无尽时空,来到亘古的边缘。往前一步,是生;退居一毫,是死。他竟置身于生死之间。无所谓生无所谓死!
生与死,两股绝然不同的气息,从他身体上散发开来,原本血肉模糊的身影于此刻显得异常神秘恐怖。
他缓缓抬起早已面目全非的脸庞。开阖之际,竟呈黑白双目。左眼如一片白茫。浩浩荡荡,欲吞噬一切生机。右眼漆黑似墨,迎来无尽黑暗,但黑暗之间,光芒闪动,经久轮转生生不息。那闪动的光芒如同九天星辰极尽圣洁,在他眼眶中徐徐流转。流转之间如破晓之夜,静待黎明。
“什么,不可能?”,望着眼前的一幕,自负的杜晨头一回这么慌乱。他神色混乱,面部扭曲如妖,“怎么可能,阴阳生死印…这是阴阳生死印大成才出现的特征!”。
“一直以来,我都是以被动的姿态呈现在这世间。无论来此之前,还是到此之后。”,紧握涅尘的杨万此时如同明悟般喃喃自语。
“面对一切,只能默默忍受。以为忍过之后,便不会痛苦…”他回忆起曾经出生的那片地方,面对着亲朋好友的嘲笑与周围他人的趾高气昂。曾经的他再面对自己本应冲动的事情面前,却一味的选择逃避。那个世界美好事物的渐渐凋零,对无知之人的置若罔然。对傲慢,冷漠的一一包容。纵使丑陋在街道上蔓延。
“可,有些经历,有些痛苦,又怎么忍受,又怎能忍受!”
“一味的原谅与容忍,只能助长某些人的气焰!”
“被动,忍受。又怎能成全自我!!!”,他面色凝重,言语决绝。直立生死之间的他,原本就没了平日的七情六欲,没有了羁绊的情绪纠葛。有的只是恨意冲刷下的铮铮铁骨。有的只是愤怒喷发的慑人身躯。
“尔等以为,弱者只能任人宰割;弱者,只能诚惶诚恐;弱者,只能为奴为仆;弱者,就该承受既定的命运么?”,说到这里的时候,杨万几乎是如先前般吼出来的。弱者二字,一度让他如背负万丈深渊,所以此刻,在生死无畏之时,他要宣泄所有的不甘。他要眼前之人明白,弱者无惧即为勇,强者是勇士的征途,而非所谓的天赋与命运所择。
“若,这是苍天的意志,我便破了这九霄;若这是你们的意志,我便毁了这山河!!!”
杨万执剑仰天,尽是豪迈。于此时他感到这才是他自己,一往无前,无所畏惧。这才是他梦中的自己。
言罢,他才将目光投射到一脸惊愕的众人身上,“我之脊梁,还不容尔等折断!!!”
杨万眼前的众人无疑被他的话语所震撼,他们从未听过此等言论。在此之前,在他们眼里,弱者不过是王者的基石,弱者的生命不过野花杂草,满地都是。他们从未见过此等无畏之人,于此时眼前不堪入目的少年竟显得那般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