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没有睁眼去看,便看得清这一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睁不开眼睛。
遥远的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是我怎样都看不清楚,只能感受到那铺天盖地的寒冷。
又不知道这样飘浮了多久,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然后就是一堆啰里啰嗦的话,好像在吵架。
“尘尘一直昏睡不醒,我还是去找大夫。”
“小姐身上并无伤,普通的大夫是不可能医治的。”
“那我们也不能在这看着啊!”
“小姐自幼通晓灵异,她的沉睡自有道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跟她混久了,是不是也有坑蒙拐骗的习惯,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睁开眼睛,白奕尘正在给我把脉,长发垂在耳畔,渡上烛火的光,有种让人安心的温暖。
花花和洛子辰依旧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讨论,文斗已经有演变成武斗的趋势。
我挑了挑眉头,对上白奕尘墨黑的眼眸,他神色淡然的放开我的手腕,递给我一杯清茶。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在花花忍无可忍终于拔剑的那一刻出声制止,“吵死了。”
听见我的声音,两个人转过头来看着我,洛子辰蹿到我身边,“尘尘,你还好吧?”
“小姐”,花花皱眉道,“你没事吧?”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道。
“黄昏之时,我叫你吃饭,但是你始终没回答”,花花道,“推门进去发现你不在,正巧白公子听到我的叫声,赶过来一看,便说这屋子里残留着极阴之气,我们追踪着这股气息才找到了你。”
“他不是普通人,我的天眼都看不清他的来历”,我挑眉,“这不可能是一般的阴灵鬼体,我觉得他还会再出现的。”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洛子辰道。
花花皱眉道:“小姐,那我现在通知二爷再调一些人来保护你?”
“能从落尘阁悄无声息的带走我,说明这里的防御他根本不当回事儿。调再多人也没有用。”
“那倒不一定”,洛子辰道,“他见到我们出现就跑,说明这家伙很怂啊!”
我白了他一眼,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白奕尘,“你……之前在西湖上追的那个通灵者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他淡淡的点头。
“这样”,我跳下床,“我饿了,花花你去厨房弄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说吧。”
花花点头,一刻钟后,我们坐在饭桌边,在我连续吃掉一盘点心、一碗水晶饺,一屉小笼包,两碗银耳羹的过程中,白奕尘与我们讲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很复杂,他说的非常言简意赅,他的原话是:“在来钱塘县的路上我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便一路追踪而来,在西湖上碰到你过后,他便神秘消失了。然而最近我发现,他似乎在跟踪你。”
“所以,你一直都在关注他?”洛子辰问道。
白奕尘点头,“他不是普通的通灵者,那股气息阴冷的不正常。”
“不错”,我道,“像是来自幽冥地狱。”
“又在坑蒙拐骗”,洛子辰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幽冥地狱这种地方?”
“你都亲眼见过那陆雪的魂魄了,还不相信,你是不是缺心眼?”花花鄙视的看着他。
洛子辰拧了拧眉毛,无言以对。
“对了,花花,你去查的那个撞了高府管家的孩子找到了吗?”我问道。
花花摇头。
“这样,你换个方向去查”,我道,“查查那个高府的十八姨娘的弟弟,在铁匠铺做学徒。”
花花默然片刻,“小姐,你又忘记问关键的问题了吧?”
我尴尬的点头。
“云莲的弟弟叫云生,在扶柳巷的李家铁匠铺做学徒。”白奕尘突然道。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昨日问的胭脂铺老板。”他淡淡道。
回想起他当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都以为他没有在听,原来还是个注重细节的人?这倒不是说我不注重细节,而是一直以来这些事对于花花来讲都不是问题,我习惯了忽略某些细节。花花每次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影响他以最快的速度搞定这一切。
“咳”,我掩饰了一下我的尴尬,“去吧!别吓到人家。”
花花点头,转身就走了。
我喝掉最后一口银耳羹,抬头望进洛子辰嘲笑的眼睛里,他鄙视道:“你怎么这么能吃?”
“交给你个任务”,我看向白奕尘,“揍死他,我让你多住一个月!”
白奕尘淡然的眼神扫过洛子辰,吓得洛子辰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我说,你不会这么没有节操吧?好歹也是京城白家少掌门,花钱跟玩似的,你不会接受这种不平等条约吧?”
白奕尘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没说话,洛子辰这厮竟然落荒而逃!更可气的是,竟然弄坏了我的窗户?!
“洛子辰!你赔我窗户!”
当天晚上,花花就带回了消息,当时我又在吃饭,所以看到他时,我很不幸的噎住了!他带了个孩子回来!
“什么情况?你儿子?”我问道。
花花翻了个白眼,“他是云莲的弟弟,云生。”
那孩子八九岁的模样,腰间挂着一个绣着莲花的香囊,这样的香囊其实很普通,不过那朵莲花的绣法很精湛,确实能够一眼吸引人的注意力。我心里闪过一丝亮光,“臭小子,是不是你调换了高管家的符咒?”
他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怯生生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别怕,吃饭了吗?”我问道。
他摇头。
“坐下吧。”我递给他一双筷子,“吃吧!吃饱了再说!”
他坐下来,却没有伸手接我的筷子,而是道:“我不吃坏人的饭。”
“谁告诉你我是坏人的?”
“你帮那个高府的大坏蛋,那你也是大坏蛋。”
我笑了一下,“臭小子,我问你,是谁让你去调换我的符咒的?”
他扬起眉头,天真无邪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笨蛋都知道,有灵异事情发生就会找你去求符咒!”
“那你倒是不笨嘛!”我道。“可是,我看过那几张符咒,画的虽然和我的不像,但是笔法连贯,不拖泥带水,但是足够以假乱真,显然是个长年识字的人写的,你个八九岁的孩子连字都认不全,怎么可能写出来这么复杂的咒文?”
我看向花花,他点头就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你家中贫苦,父母也不擅长识文断字,在去世之后姐姐就将你送到了铁匠铺,你根本没有机会学习。”
云生看看花花,看看我,说不出来话辩驳什么,急道:“你们都是坏蛋!”
“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坏蛋吗?”
云生撅起嘴巴,气鼓鼓的看着我。
“行啦!不逗你了,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快吃吧!”
“我不吃坏人的东西!”
我盛起一碗汤闻了闻,“真香!你不吃的话我就都吃了!”
云生咽了一下口水,小脸上满是纠结。
“你吃完了,我帮你教训那个姓高的大坏蛋!”
“真的?”
“骗你干嘛?”我挑眉,“那个老色鬼不光抢走了你姐姐还有别人的姐姐,我帮你教训他,但是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云生一口道。“不许骗人。”
“吃吧。”我道。“第一个问题,你姐姐是不是曾经与邻家哥哥有过......嗯,娃娃亲?”我这样说,他能够理解吧?
“对。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都怪那个坏人,抢走了姐姐。”
“那那个哥哥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云生皱起眉头,“姐姐成亲的那一天,哥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不敢问姐姐,因为一提到哥哥,姐姐就会很伤心。”
“下一个问题......”,我还没说完,就被洛子辰打断了,“尘尘,我刚才你家后门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我从来没见过。”
我白了他一眼,“没空理你,臭小子,接着说,是谁在高府捣乱?”
“我不知道。”云生摇头。
“莫非是你姐姐?”花花道。
我摇摇头,“能够控制那些动物,说明此人必不是常人,可是我用天眼看过,云莲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想要控制这些家禽走兽,非一般的通晓灵异,除了鬼神之力,便是初得道行的兽类。”
说到这里,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看向洛子辰,他正在啃鸡腿,见我把目光投向他,他三下五除二把鸡腿啃得只剩骨头,“干嘛?”
“你刚才说,你在后门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动物?”
洛子辰点头,“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动物,我之所以觉得它奇怪,是因为那个动物的神态,看起来竟像是一个有意识的人。”
“动物也是通人性的。”花花道。
“可是那个动物的姿态真的太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你不是才子吗?”我挑眉,“画下来。”
花花取来纸笔,送到洛子辰面前。
他苦着脸看着我,“尘尘,我可不可以吃完饭再画?”
寒光一闪,花花的剑架在他脖子上,“可以。”
“别!花少侠!我这就画!”
洛子辰拿起笔,不出片刻,就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动物,我和花花、云生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他画的究竟是什么鬼。
云生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你画画还没有我画的好看。”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号称开封第一才子吗?这就是你的水平,你画的这是什么?”
洛子辰尴尬一笑,“本公子的才华是作诗,画画......从来没说过我擅长!”
“你存心来捣乱吧?”花花再次拔出了剑。
“花少侠,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拔剑,君子动口不动手。”洛子辰按住花花的剑鞘,“我画不出来,不过我能描述出来,你们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知道是什么。”
“给你三句话的时间,给我完整描述出来,否则你就去睡大街。”我道。
“体型中等,身体细长,不到一尺,全身黄色。”
“一句。”我道。
“头细,脖子长,耳壳短宽,比毛长一点,还有尾巴。”
“两句。”我淡淡道。
“嘴巴周围是白色的,爪子比较弯曲,就这些了。”
“听过《山海经》吗?”我道。
“你想到什么了?”洛子辰喘了一口气问我。
“你说的这个动物应该叫黄鼬,民间叫做黄鼠狼,《山海经》里甚至有一个鼬姓之国,据说是以黄鼠狼为图腾的部族,那时的山林草泽之中,随时可见黄鼠狼的身影。而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黄鼠狼善于迷惑人。民间传说众多,也有人将其供奉为仙,保家护院。”
“小姐”,花花道,“那你说高府的家禽是不是因为黄鼬的蛊惑?”
“臭小子”,我看向云生,“那符咒是你姐姐画的吧?也是她让你调换的对吧?”
云生点头。
“云莲只是普通人,这个符咒对她根本产生不了影响,但是她却让这个臭小子调换符咒,两种可能。第一,她不想我解除高府混乱的情况。第二,她在保护那个控制了家禽作乱的人。”
“高府并无鬼神之力的痕迹,那就很有可能是黄鼬在作乱。黄鼬来去无踪,怪不得我们找不到痕迹。”花花道。
“那云莲保护黄鼬,是不是还是想教训姓高的?”洛子辰道。
“这只不过是猜测”,我道,“这场戏快要结束了,这姓高的仗着在京城有人撑腰,在钱塘县为非作歹,这一次必须要给他一个惨重的教训。”
话刚说完,前台掌柜匆忙跑上来,“小姐,高府出事了。”
“什么事?”我问道。
“高府管家来报,高老爷和府内好多家丁都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已经磕的头破血流,再磕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请小姐速速过去看看。”
“去看看!”我道。
“我也要去!”云生道。
“走吧!”
“尘尘,去哪?一起!”洛子辰凑到我身边,“是不是又要去抓鬼?算我一个!”
我没理他,带着云生和花花下楼。
“对了”,我看向花花,“白奕尘呢?”
“他应该在房间,要叫他一起吗?”花花道。
我摇摇头,“算了,我们能搞定!”
匆匆来到高府,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能够听见里面一片混乱。
我们挤进去,高管家正在门口等我们,见到我们匆忙迎了上来,“阁主,您终于到了。情况比以前要严重了!”
“带我过去。”我道。
进入内院,我看到以高老爷为首,好多家丁都跪在地上哭喊着:“我错了,饶过我吧!”地上已经血迹斑斑,那些人脸上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旁边的人往起拽他们,竟然纹丝不动。
云生吓得躲在花花身后,洛子辰也愣了一愣,“尘尘,他们是中邪了吗?”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我淡淡道。
“什么特点?”洛子辰问道。
花花开口,“这些人都是平常跟着高老爷在坊间欺男霸女的人。”
“阁主……阁主”,高老爷看到了我,一边磕头一边惨叫道,“求您救命啊!我再也不强抢民女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我也很为难啊!”我道。
“阁主,莫非你要见死不救吗?”高老爷喊道。
“尘尘,闹大了不好吧?你看他们都磕成那样了,再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洛子辰轻声道。
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符咒,念了一句咒语,符咒飞向四个方向,符文在半空中浮现,凝结出一个法图。
“那是什么?”有人叫道。
只见那群家丁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黄色的动物,正是黄鼬,随着它的出现,那些人终于停下磕头的动作。
“就是它!”洛子辰叫道。
那黄鼬看着我们,飞速朝着一个方向逃去,只不过有我的符咒限制,它撞到法图之上便弹了回来。
“花花!”我叫了一声。
花花点头,身形如电,直接朝着那黄鼬而去,眼看就要抓住它,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拦在了那黄鼬面前。
“姐姐!”云生大声喊道。
花花的剑刃在离她一寸的地方停下,“让开!”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它!”
云生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姐姐,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拦在花花面前的正是云莲,那黄鼬被我符咒震伤,化作一个年轻的男子。
“阿莲……”他颤抖着声音唤道。
“阿郎!”云莲抱着他,“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呢?”
除了我和花花,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尘尘,这是什么情况?他是妖吗?”洛子辰也是满脸惊讶。
“他已不在人世,全靠着那黄鼬的灵气吊着性命,然而如今,这股灵气也要散了。”我道。
“阿郎”,云莲泪眼朦胧,“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在离开之前带你脱离苦海。”
“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云莲已是泣不成声。
“原来是你们在搞鬼!”高老爷被扶着站起来,愤恨的看着她们,“我今天定要你们好看!”高老爷从一旁抢过棍子,朝着云莲和那阿郎打了过去。
花花剑刃一抬,挡住了那一棍,高老爷被震了一下,棍子脱手而出。他可能不会理解,自己那一棍犹如打在千斤巨石上,因为那花花横在那里的剑在承受他这一棍时根本纹丝不动。
“高老爷”,我道,“别急啊!你不想听听原因吗?”
高老爷看着阿郎,眼底闪过一丝恐惧,“装神弄鬼,你明明都已经死了。”
“果然是你害了他!”云莲怒道。“是你害死了他!”
“落尘阁主”,姓高的看向我,“你收了我的钱就应该替我把这件事了了,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小子弄死,你现在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你在钱塘县横行霸道这么久,难道没听过落尘阁的规矩?”我挑眉,“作怪之人我替你找出来了,但是我没说过要帮你铲除它啊!”
“阁主觉得我给的钱少?”他冷冷道。“我翻一倍,只要你替我解决了这件事。”
“好啊!”我笑道。“我可以把他带走,但是很不好意思,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王法,你欺男霸女,杀人害命,这是不争的事实,邪祟已除,你的命亦不久矣!”
“你说什么?!”高老爷大怒。
我对花花使了个眼色,他扶起云莲和阿郎朝着门外走去。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来人!抓住他们!”
我冷眼看着他府中的家丁包围了我们,洛子辰把我护在身后,“你这是杀人灭口?”
姓高的冷笑一声,“杀了岂不是太可惜!拿下!”那些家丁刚要动手,却突然从大门外冲进来大队人马,竟然是官府的人。
我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人,竟然是白奕尘和一个穿着官袍的人,却不是钱塘县令,这人是谁?
待他们走进来,那钱塘县令才慌忙跟进来,“见过钦差大人!”
白奕尘走到我和洛子辰面前,看了我们一眼并没有说话。
洛子辰好奇道:“他是谁?”
“户部尚书!”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是我的朋友。”白奕尘淡淡道。
“厉害!”洛子辰挑眉。
那户部尚书看了一眼县令大人,“本官听说高员外在坊间欺男霸女,又仗着京城亲戚欺压县衙,可有这等事?”
“回……回大人,大人明察!”
“荒唐!身为钱塘父母官却畏于强权,如何对得起你头上的乌纱帽?”钱塘县令看向高老爷,“来人,将这些人全部压入大牢,本官要亲自审问!”
衙役们应了一声,迅速将高老爷一众人收押。户部尚书无视高老爷的求饶,直接来到我们面前,“白兄,这二位需要和我们走一趟。”他说的正是云莲和阿郎。
“他已是将死之人,怕是不能跟你走了。”白奕尘道。
“我……我的尸体埋在南山枯榕树下”,阿郎突然道,“愿大人为我申冤!”话落,他重新变回了黄鼬。
“阿郎……你醒醒!”云莲抱着它失声痛哭!
户部尚书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诸位放心,本官这就派人去南山,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只不过还需要这位姑娘去衙门作证!”
“云莲姑娘”,我屈膝蹲下,“他还没有离开。尚书大人,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
户部尚书看了一眼白奕尘,点了点头。
“阁主,你说他还没有死是吗?”云莲问道。
“不”,我摇头,“他已经死了。”我掏出一张符咒贴在黄鼬的身上,握着云莲的手放在了符咒上,这符咒能够看到死者生前的回忆。
片刻后,我睁开眼睛,云莲泪流满面,“阿郎……”
“你听见了吗?”我道。“他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是他唯一的执念,你的执着让他魂灵无法安息,再不让他离开,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阿郎,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我放开她的手,双掌合十,念了一段往生咒,一点星光从黄鼬的身体里飘出,飞向天际。“你二人本是心地善良之人,今生遭此不幸,此为命数,他含冤而死,化作妖邪,却终究不肯伤人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来生定不会再为难你们。”
云莲抱着黄鼬的尸体站起身,“多谢阁主!”
我没有说话,云生扶着她跟着衙役一起离开。户部尚书与白奕尘道别,也离开了。整个院子里就剩下我们四个了。
洛子辰开口,“尘尘,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那个阿郎会变成黄鼬呢?还说自己的尸体在南山,还有你们刚才听见什么了?好诡异啊!”
“那个阿郎是被高老爷害死的,尸体埋在了南山,那黄鼬也颇有道行,只不过生死有命,它恰好死在了那尸体上面,阿郎的执念太深,便附在了黄鼬的身上,借着黄鼬最后的灵气在人间徘徊。”我道。
“原来如此!”洛子辰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摄魂符,能够看到死者生前的记忆。”花花白了他一眼。
我看向白奕尘,“想不到你和户部尚书还有交情!”
“我曾帮他解决过相似的问题。”他淡淡道。
姓高的仗着京城有人做官在钱塘县为非作歹,钱塘县令自是不敢轻易得罪,如今户部尚书出面,高家的后台也就没了。不过让我意外的是,白奕尘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请动户部尚书。
我笑了笑,“这是个亏本的买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