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头,和洛子辰一起走上二楼,来到那个包厢。一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茶香。小叔别的茶不喜欢,唯独钟爱这雨前龙井。
“见过屿笙叔叔。”洛子辰率先打了个招呼。
小叔招手,“不必多礼,坐吧。”
我坐到小叔身边,“爷爷还好吗?”
小叔点点头,为我和洛子辰倒了一杯茶,“我听说你们一早就出去了,是因为这几日的命案?”
“你连我受伤这种事都能知道,关于这命案,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啊?”
“没有。”小叔回答的十分干脆。
我:“……”那你来做什么?
他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挑眉道:“没有好消息,我就不能来看你了?你最近出了这样的事,叫我如何放心?手没事了吧?”
我摇摇头,“早就好了。”
“这几日又出了这样的命案,我知道你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会跟着你的。”小叔道。
“屿笙叔叔放心,我会保护好尘尘的。”洛子辰道。
小叔点点头,“我自是相信你的,对了,无伤和奕尘呢?”
“花花去打探消息,老白大哥在衙门帮忙”,我道,“户部尚书走之前拜托他帮忙一段时间,新的钱塘县令两天后才能到。不过正因为如此,我这次绝对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你啊!”小叔摇摇头,似是很无奈。
洛子辰开口,“尘尘,你先带着屿笙叔叔去休息,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让屿笙叔叔也尝尝我的手艺。”
“不必麻烦了”,小叔道,“让轻轻去就好了。”
“屿笙叔叔是长辈,不用客气。”洛子辰站起身就朝着厨房去了。
“让他去吧。”我道。“他做的菜还挺好吃的,你不是喜欢吃北方菜吗?正好尝尝他的手艺。”
小叔笑了笑,“轻轻,你这玉佩倒是很有特点。”
“洛子辰送我的”,我淡淡道,“你之前送我的南海琉璃珠,在我们逃命的时候被他当做了暗器,他拿这个也算是赔给我。”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你很好。”小叔道。
“胡说!”我挑眉,“小时候,他明明是在欺负我。”
小叔表示不愿意与我讨论这个问题,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底下的戏台。喝茶和听戏,算是小叔最大的爱好了。他常说戏如人生,要我不要太执着于世间的种种因果,因为这一切繁华终究有落幕的时候。
其实落尘阁最开始的主人就是小叔,他喜欢喝茶听戏,便有了这落尘阁,可是等我长大之后,他就把这里交给我打理了。自己因为家族生意,已经很少来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我倒宁愿他不再那么辛苦,只可惜这莫家的继承人,我真的没有兴趣做。家产什么的,就应该都给小叔,那是他应该得到的。
我陪着小叔坐在那里安静的听戏,一直到中午,花花和白奕尘也回来了。大家便一起吃饭,洛子辰得知小叔酒量很好,非要跟他比喝酒。白奕尘衙门还有事情,也就不便喝,于是花花也作陪。至于我,吃饭才是正事啊!
我和白奕尘在一旁安静的吃饭,我问他衙门是否在梨花楼查到什么消息,他告诉我那翡翠姑娘最近也与一个男子关系密切,两人时常约见。但是那男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照旧一概不知,这就奇了怪了。
刚刚花花也跟我说了,阿瑶姐姐那里并没有什么收获,那翡翠姑娘确实去买过胭脂,不过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阿瑶姐姐的胭脂在钱塘很有名,几乎所有的女子都使用的是她家的胭脂,这次的命案应该只是巧合。
“你有什么头绪吗?”我问白奕尘。
他摇摇头,“这两个女子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皆为青楼女子,不过我还是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等一下我给你画几张符咒,你让巡夜的衙役带上,如果真的有邪祟出现,符咒会追踪到那里。今夜我跟着你一起去街上转一转,看一下罗盘是否有异动。”
“还是我自己去吧。”他道。“你手还没好。”
“我没有那么娇气。”我挑眉,“何况小叔也会跟着我的。”
“他们喝了这么多,你确定他们还能办事?”
“洛子辰我不知道,但是小叔的酒量可是没人能比。”
我和白奕尘早早就吃完了,就看着他们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花花还好,自幼酒量便不错。洛子辰已经快找不到北了,至于小叔,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心中直叹,洛子辰你这就是自找苦吃。跟我小叔比什么不好,非要比酒量,跟自己多大仇?
最后的结果,是洛子辰喝趴在了桌子上。花花也开始打起了瞌睡,小叔悠哉的喝完最后一杯酒,笑道:“子辰的酒量还不错啊!”
“小叔,你还是一点都不让着他。”我扶起洛子辰,“我先送他回去了。老白大哥,你帮我花花也送回去吧。”
白奕尘点点头,站起身扶起花花,朝着他们的房间走去。
将洛子辰送回房间,我回去画了几张符咒,用来感应邪祟的出现。如果今夜再发生命案,这件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画完符咒,我倒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今晚要去抓邪祟,我得养足精神啊!
不知不觉睡到天黑,连晚饭的时间都错过了。我收好符咒,带上罗盘,推开房门来到二楼。下面早已没了客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天色确实很晚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敲开白奕尘的房门,他没有休息,一直在翻着这两日命案的卷宗。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能解决这个案子的。”我道。
白奕尘点点头,我们一起下楼,正好看见小叔和花花也推开门走出来。
“你们怎么在一起?”我不解的看着他们。
“我和无伤刚才商量过了,在派人去东街守着的同时,我们还要在其他地方多加留意,也要在他最有可能逃走的地方设伏。”小叔道。
我点点头,“那我们出发。”至于洛子辰那个笨蛋,就在家里睡觉吧。
我们几个商量好,我们兵分三路,以东街巷口为中心,我和小叔在东侧侧,花花和老白大哥分别守在西边和南面。县衙的衙役们,有一半守在北方,剩下的分组负责各处巡逻。这样一来,整个钱塘一旦有邪祟出现,符咒和罗盘就会立刻感知。
我把画好的符咒交给花花,让他给每一组巡逻的衙役都发了一张,如果遇到危险,也能暂时抵挡一下。我一直盯着手中的罗盘,不知道为什么,我有强烈的直觉,这个凶手,他一定会来的。
我们一直在这里守到子时,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今夜月明星稀,倒不真不像是杀人害命的日子。
“是不是累了?”小叔道。
我摇摇头,“命案已经在钱塘引起了恐慌,我觉得街上已经很少有姑娘出门了,都这个时辰了,如果有人失踪,一定会去官府报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会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今日定会有人死去?”小叔道。
“或许……”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北方突然有一支信号弹炸开,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罗盘指针也开始转动起来,指向那个方向。
“走!”我急忙和小叔一起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顺着罗盘的指引,我们一路来到一条小巷之中,正好遇见花花和白奕尘。按理说,白奕尘的距离最远,但是却几乎同时与我们一道赶了过来,看来这轻功还真不是吹的。
“前面!”我道。“追!”
追着追着,我就发现这条路很眼熟啊!这是去阿瑶姐姐胭脂铺的路,旁边就是柳树林。
在这林中,好几个衙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们匆忙赶过去,发现在一旁的树下竟还有一具尸体。这尸体上的残留的灵力很强,说明是刚刚才死在这里的。
“公子”,捕头道,“我们赶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凶手没有走远”,我道,“花花,符咒!”
“在那里!”白奕尘突然道。
我抬头看去,几步之外的柳树枝上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苍白没有血色的容颜,近乎透明。我的天眼竟然看不出他的生灵属性,竟然能够掩盖妖气?
“凡人啊!真是自以为是的愚蠢。”他的声音竟如同幽灵一般空洞,“在你们眼中,生而为妖,便是天理难容吗?”
“妖也好,人也罢,逆天而行者,方天理难容。你残害无辜生灵,为天道所不容。”我道。
他冷笑一声,“有趣得很呢!”
“不急”,我催动符咒,“更有趣的还在后面!”符文如同一道长鞭直冲着他而去,可是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符文竟然都失灵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只是个凡人?
“很意外吧?”他笑道。“我是妖,可是镇妖符文却对我不起作用!下一次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为什么。”他这意思就是不陪我们玩了,然而白奕尘当真是一点不给他机会,身形突然跃起,长鞭带着风声打向树上的红衣男子。
同时小叔和花花也出手了,除非这个人是个绝世高手,否则绝对不可能从三个高手的围攻之下逃之夭夭。然而他身形如魅,竟然避开了小叔的掌法和花花的长剑,见此我更加确定,他不是人。
白奕尘的那一鞭子成功将他打进了我们四人的包围圈,我划破手指,以血为引,凌空一道镇妖符文凝结而出,然后我再次眼睁睁的看着符文在他身上失去作用。我去!我一脸懵逼,这不可能!
红衣男子冰冷一笑,掌中光芒一闪,化柳叶为利刃,铺天盖地的朝着四面八方射去,所过之处连树皮都被生生割开。我又愣了一下,还有这种操作?
小叔急忙跃到我身边,以内力挡下那射来的一片片叶子。白奕尘长鞭挥动,叶子竟也被他搅动的像是一条灵蛇游弋。再看花花的剑法,行云流水,那叶子未伤到他分毫。只有我,尴尬的拿着符咒躲在小叔身后,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还有之前,我明明信誓旦旦的跟白奕尘说,只要见到凶手,我就能知道他是何方神圣,然而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镇妖符下不起作用的妖,真是打脸啊!
漫天的树叶被打落,那个红衣男子也不见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下次再见到他,我非揍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
小叔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是教过你吗?无论面对什么都要从容淡定。”
我挑眉,“我很淡定啊!”
“我不记得我说过愣神也叫做淡定。”
我尴尬一笑,“有我英明神武的小叔在,不会有事的!”
他叹口气,转过身去,温润的声音微不可闻,“可我终究不能护你一辈子啊……”
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也就并没太过在意他说什么,后来我才彻底明白,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就没想过有一天那些爱我护我的人,终究会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白奕尘让人将尸体和那些倒在地上的昏迷不醒的衙役先抬回县衙,交给仵作检查,我们则兵分两路,我和小叔一组,白奕尘和花花一组,各自拿着罗盘往刚才那红衣男子可能离去的方向探查而去。
然而一直走了大半个钱塘,也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个红衣男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天光逐渐破晓,我们回到县衙,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结果和之前一样,那女子是被吸干精气而死,而那些衙役是被打晕的。同时有衙役认出,死去的这个人,是扶柳巷巷口的寡妇王氏。王氏今年三十出头,她的丈夫去世之后,她无儿无女一个人生活,平时在绣房做一些绣活儿,不过她每日都很早回家,从不在外逗留。因为绣房会有一部分绣品可以带回家去完成的,所以她每日去绣房领了活计后,便早早回家,专心完成绣品。
我叹口气,真的是有些头疼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去猜测什么,凶手已经明确,然而无奈的是,我们没有能力抓住他。小叔、花花以及老白,还有一个专门捉鬼除妖的我,四个人联手竟然让他跑了。而且就今天这阵势,也算的上是天罗地网了,竟然还是有人遇害。
“公子,”那师爷皱眉道,“我听说几位今日遇见了凶手,已经确定不是凡人?”
白奕尘点头。
“能从数位高手围堵之下逃脱,看来这个妖物真的不好对付”,师爷看向我,“如今能仰仗的只有阁主了,请阁主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妖物,还钱塘百姓一份安稳。”
我点头道:“师爷放心,我们落尘阁必定会解决此事。”
“多谢阁主了。”师爷道。
“阁主”,仵作开口,“我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也检查出了同样的胭脂清香,我仔细研究过我妻子的胭脂,材料是一种药材,我们后来派人在前两名死者的随身之物中,找到了她们涂抹的胭脂,然而查出来的结果却不同。她们的胭脂混入了桃花,桃花本是养颜之物,自带清香,然而这两盒胭脂里的桃花却带着血腥味。”
“你确定?”我皱眉道。
仵作点头,“桃花的血腥之气被药材的气息所掩盖,可是在高温之下,血腥之气就会散发出来。我们已经派人去取王氏家里的胭脂,相信很快证明这不是一个巧合。诸位虽然见过凶手,但是胭脂铺的老板仍旧有无法解释的行为。”
白奕尘突然看向我,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事到如今,阿瑶姐姐必须要到官府走一趟了。可是,我不相信,阿瑶姐姐会和这件事有关系,她是那么温婉善良的女子。为了一个不知归期的归期,苦苦等待了那么多年。
白奕尘最终开口,“我知你与她相交甚好,但是人世之中自有律法,若她与这件事情有关系,我须按律执法。”
“我明白”,我淡淡道,“但是,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要亲自去问她。”
白衣尘点头,“待这一次胭脂的查验结果出来,我会去告诉你,你先回去吧。”
“轻轻”,小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累了一夜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和小叔一起离开县衙。花花留下来,帮助白奕尘。
回到落尘阁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我和小叔本是一路无话,他却在我上楼的那一刻叫住了我,“轻轻,人世有诸多磨难,有些东西总要学会取舍。你素来护短,我知你心里难受,但是如你所说,世间万物自有缘法,你当看破。”
我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我会的。”转身回到房间,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的容易,人如果那么容易控制自己,这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呢?我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闭上眼睛睡觉。实在是太累了,我这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听伙计说老白大哥回来过,不过听说我在睡觉就一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和花花研究怎么抓到那个妖精,至于小叔,好像是出去了。而洛子辰那个白痴,竟然还在睡觉?!
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外面天气不错,我在店里四处转了一圈,突然听见门口吵吵闹闹的,于是走了出去。
原来是墙边靠了一个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伙计想让他离开,他却低着头,好像是没听见。
伙计连着说了好几遍他也不肯走,我皱了一下眉头,拦下了要发火的伙计。
“阁主”,伙计看着我,“我给他钱他也不走,弄得客人都不愿意往里进了。”
“若因为我门前坐了个乞丐,就绕道而行,那以后也不必进我这落尘阁了。”
“阁主说的是,那他怎么办?”
我看向乞丐,“你若是饿了,可以进去吃一顿饭再走。”
那乞丐依旧没有说话。
“去厨房拿盘点心过来。”我对伙计道。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进去,不多时拿出一盘桂花糕。我接过来放到那个乞丐面前,他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骨瘦如柴,看样子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阁主,您这样他会赖上这里的。”伙计道。
我掏出腰间的手帕,将点心包好放在他手中,“没关系,你要是觉得好吃,可以再来。”
他抬起头,似乎在看我,可是他的头发太乱了,我也看不清什么。
我笑了一下,转身对伙计道:“等下给他端碗水,去忙吧。”然后沿着街道慢悠悠的走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扶柳巷,我在林中靠着,看着不远处的胭脂铺子,好像人少了很多。
桃花的血腥之气?我想不明白,这胭脂之中混入血腥之气,有什么作用呢?那妖精为什么要挑涂了这些胭脂的女子下手呢?阿瑶姐姐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犹豫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果然是离殇那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我挑眉,冷眼道:“关你什么事?”
“你的手好了?”
我退了一步,把手藏在身后,“我告诉你,就算你主动揭下你的面具给我看,我都不会看的。”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前面的胭脂铺。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啊?我们有仇吗?”
“不错!”他冷冷道。“我们有仇。”
我干笑一声,“那个,大哥,你看,你可是堂堂冥神离殇,上古冥界之首,不会跟我一个区区凡人计较的是吧?”
他转过身消失不见,只留下冰冷的一句话,“你的命不属于人间。”
“喂!”我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然而这位大神,走的真是干脆利落,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我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还我的命不属于人间?难不成属于你?以为你是冥神我就怕你啊?我转身朝着胭脂铺走去,这一切总归是需要解决的,也总该是要面对的。
胭脂铺里没有客人,只有阿瑶姐姐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研磨花瓣,桃花花瓣。与普通的桃花花瓣不同,这花瓣弥漫着红色的雾气,像是有生命一般。
“为什么?”我道。
阿瑶姐姐没有抬头,专心研磨着花瓣,平静道:“果然还是瞒不过轻尘。”
“是的。”我淡淡道。“你瞒不过我。我对天地之间的灵气煞气鬼气有着特殊的感应,从我第一次看到那个被害的尸体时,我就知道,那股阴暗的灵力,是妖物的精血所致,可是在我对凶手使出镇妖符时,竟然不管用。直到仵作告诉我,胭脂中含着桃花血气,我才明白缘由。”
“是吗?”她笑了一下,“你明白什么了?”
“你这带着血气的桃花花瓣,来自桃木之妖,桃木本是辟邪之物,这也是为什么我的镇妖符对他不起作用的原因。”我沉默了一下,“我说的对吗?”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读了那么多古书,竟然第一次知道镇妖符竟然对桃木所化的精怪不起作用。
“全部都对。”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不相信的事情,在此刻,或者说在我走进这扇门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证明。我要做的和该做的也就不得不做了。
“轻尘”,她站起身看着我,“你顺应天道,惩恶扬善,你说众生平等,万物有灵,可是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善良,你明明知道那些人的死亡与我有关系,你竟然还要孤身一人来此。可是,姐姐要对不起你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何?”
“我知道我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但是对不起,我还不能跟你走。”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凝心静气,只觉得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这不是迷香,而是桃花血气的迷障。
我晕过去的那一刻,似乎在阿瑶姐姐的身后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