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开口,“这么巧吗?天墟门是天青谷的分支,林诗情又与天墟门有关,这天青的上一任谷主,竟然会在这里?”
一直专心喝酒的玄鹤开口,“天墟门背后另有操控之人,难道会和这天青谷主有关?”
“操纵天墟门的,另有其人,并非是他。”我道。
“你如何肯定?”玄鹤问道。
我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因为那个人就曾在我身边。”
玄鹤看了一眼众人,除了大花之外,他们都有些不解。
“关于他的身份以后再细说,如今天墟门的往事已经清楚,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护好落尘阁,留意醉梦楼和背后操纵天墟门的人。”我道。
“关着的那个人怎么办?”玄鹤道,“我如今回来了,他也没什么用了。”
“废了他的修为,抹除他的记忆,去漕运找个人,把他运出苍城去做苦力,再也别回来。”
竹叶青看着我,“这么便宜他?”
“他手上不曾沾过鲜血,不至于取他性命。”我道。
“那行,废除他修为的事,就交给我了。”竹叶青说完就出去了。
“阁主是否还有其他吩咐?”老铁牛问道。
“你先去吧。”我道。
老铁牛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了。
“还有件事”,玄鹤道,“我离开的时候,天墟门的人打算往南行,似乎是要回终南山。”
“这些人若活着,难保不会东山再起。”锦书道。“于人妖两界来说,都是一个祸患。”
“那就盯住他们”,我道,“待他们出发之时,好好送他们一程。”我不喜欢杀戮,但是他们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依旧逍遥法外,如今该有个了断了。
我看向鸽子,“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还有一些。”鸽子道。“林诗情不是说过,她曾经在终南山学艺吗?这事情是真的,不过那只是一个隐居的道士而已。林家没落以后,林诗情一家本来要去投奔亲戚,可是路途中遇到了山贼,她父母都死了,只有她被一个道士救了,就在山上跟他修习法术,可是后来老道士在一次捉妖的时候送了命,林诗情便下了山,她不想投奔亲戚,而是想回苍城重整家里的生意。”
“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创下醉梦楼这个销金窟,除了林家以前的人脉,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大花道。
“当然。”鸽子道。“林家以前的人脉再多,也不会看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子上,他们若是真心想帮忙,为什么不在林家没落之初就帮忙。”
我挑了一下眉头,“所以,你是想说林诗情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天墟门的帮助?”
“林诗情不是一个软弱的人,那些山贼害死了她的父母,她下山之后首先是要去杀他们。但是她法术不高,敌众我寡,险些丧命,关键时刻,是天墟门的门主救了她。天墟门不仅帮她杀了那些山贼,还将她送回了苍城,帮助她建立了醉梦楼。条件是,她要为天墟门打探落尘阁的消息,成为天墟门驱使的仆人。”鸽子道。
“醉梦楼里有多少人参与了她的事情。”我道。
“醉梦楼人员混杂,那些清倌们来路也是极为混乱的,有个写字的姑娘还是北岭街苏师爷的女儿呢。其他的要不就是小户人家的才女,要不就是身世坎坷的风尘之人,因为醉梦楼给的钱多,就在那里卖艺。楼中同林诗情关系最好的是一个叫做兰芷的姑娘,但是她并不清楚林诗情做的事情。”
我沉默了一会,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莫不凡,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你去楼下等我。”
“啊?”他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好的。”
大花把门打开,让他走了出去。
“说吧。”我看着鸽子,“天青谷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打探出来的?”
“天青谷灵气鼎盛,自然会吸引许多飞鸟走兽,他们借助灵气修炼,也能借助灵气隐藏自己,所以去和他们打探消息是最合适不过的。”鸽子笑道。
“天青创出禁忌法术的前后时间里,天青弟子肆意抓捕妖物,他们还敢留在附近?”大花问道。
鸽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胆小的自然逃了,不过胆大的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即便如此,身为妖身,也不可能进入天青谷内部,知道所有的事情吧?”我道。鸽子方才所说的,必然是他多番打探,然后推断总结出来的。但是天青谷绝不是能够任由妖族进出的地方,像炼化妖丹妖骨这样的事情,总不会是天青谷宣扬出来的,除非他们不打算要脸面了。
“那自然,不过有人可以啊。”鸽子道。“在他们的禁地之中,有一处寒潭,寒冷刺骨,哪怕离着十丈的距离,都能让神仙感觉到冷意。所以禁地之中关着的人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就是等死,要不就是跳入寒潭之中给自己来个痛快的。但是就是这样一条被人认为绝不可能会有生命存在的寒潭,存在一只冰蛇妖。他无聊的时候,就会去禁地附近听那些犯了错的弟子闲聊,所以他知道的消息肯定更加清楚。”
“你认识他?”我意外道。
“我那一族和他打过交道。他欠了个人情。”鸽子道。“那寒潭奇特,但是连接寒潭的却是一条普通的河流,所以沿着那条河走,就能到达寒潭附近。我去找了他,自然就清楚了天青谷的往事。”
“大花,让白钰好好给我们的大功臣做顿饭,犒劳一下他,除了涨工钱,再额外支给他三百两银子,算是奖励。”
“真的吗?”鸽子高兴的两眼放光,“阁主,你真是个好老板。”
“好啦。去歇着吧。你们也都去忙吧。”我道。
大花拉着鸽子出去吃饭,锦书站起身却没有走,而是道:“需要我再帮你去探一下那个暮眠的身份吗?”
“不急。”我道。“我得好好想想。”
锦书点了一下头,缓缓走了出去。我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楼下,街上川流不息,但是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
我站着看了一会儿,天空一道惊雷划过,小雨就变成了大雨。街上的行人开始匆匆离开,卖货的小摊也急急忙忙的收了。
离殇始终没有现身,不知道是他藏的太好以至于我没有发现,还是根本没来。
我伸手接了几滴雨点,苍城的雨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变,就像这匆匆来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