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兰姒来找过皇帝之后,皇帝再看于灏就怎么看怎么都别扭了,他大约还不知道自己夫人的这一层过往,只是兰姒一心帮于夫人着想,于夫人到头来利用起自己的闺女却毫不手软。
江玮廷看似置身事外,可最清楚这一切的人其实就是他了。于夫人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安定富足的日子了,当年撒的弥天大谎本来也是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的,躲着兰姒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认回她。
也就兰姒这样的傻子才会相信于夫人,不过这也方便了他,江玮鹤很皇帝之间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中间随便这么一捣鼓,这两人就能斗起来。
他在朝上悄悄打量皇帝跟江玮鹤的脸色,心里喜不自胜,就是还欠缺点儿火候,皇帝这头还是太压抑,要是皇帝肯上上劲,对待兰姒不再有江玮鹤那层的顾忌,这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这么看,其实也不难,殿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皇帝力排众议,把状元给了周青山,上回江玮鹤三言两语的差点儿弄死周青山,周青山心里不可能不恨,心里有恨的人最好利用,关键是到时候出了事,自己能撇的干干净净,再省心不过了。
可怎么才能把江玮鹤给弄出去,让兰姒天天杵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呢?
他皱眉,一脸沉思状,思索半晌,忽然听见皇帝叫他,忙拱手出列,“皇上......”
皇帝合上折子,沉声问他,“朕叫了你那么多遍,你想什么呢?”
他道,“臣弟方才在想引水向北的事。”
“引水向南?”皇帝正坐起来,“你是怎么想的?”
“上次臣弟奉旨去豫安的时候仔细观察过沿岸河流走向,此次旱情主要发生在潼关一带,臣弟在想,若是能将豫安的水引渡到潼关去,是不是能解决旱情的问题。”
这个主意之前江玮鹤也想过,可实际上想要做到却不大可能,“豫安与南江相隔数千里,想要南水北调,不仅工程浩大劳民伤财,且不是一年两年能完工的,潼关的百姓们可等不了这么久,此举太过冒险,或许将来可行,但眼下绝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
皇帝点点头,也觉得他太过莽撞,眼下除了派人震灾,请术士祈雨安抚百姓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江玮廷却觉得这是个机会,“皇上,此举可行,赵青是河道总兵,水上的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您只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全权督办此事,哪会有办不成的,况且潼关一带是最易发生旱情的地方,倘若真的完成了南水北调,于民于君都是一件好事,将来更是能让您留名青史的壮举!”
江玮鹤皱着眉头,心里觉得这事不简单。
皇帝陷入深思,“诸位爱卿呢?你们都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关乎苍生,都别憋着了,有什么说什么。”
有人站出来赞同,有人站出来反对,朝上一时乱成了一锅粥,只有江玮鹤始终冷静自如,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