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那种地方,就算原本是个阳光活泼的正常人送进去,过不了多久也会变得不正常,高墙深院的,气氛终年都是压抑且绝望的,身边都是靠算计才能活下去的人,人能好了才怪。
“他是太子,投生在帝王家,那皇宫就是他的家,无论什么时候,该回家的时候他总得回家。”
各人有各命,皇帝的儿子还是得皇帝自己养。
江玮鹤是个言出必行做派,第日一早进宫,果然就在朝堂上跟皇帝说了这事,大意就是他军机处军务繁忙,不常在王府,太子毕竟是储君,总在王府待着也不像样儿,还是请皇帝把人接回宫,跟众皇子在一切学习的好,这样相互之间有个比较,也不至于荒废。
之前把江舟送到江玮鹤府上的原因是什么,都清楚,现在江玮鹤要把人送回来,难免不会让人怀疑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江玮鹤怕了,万一哪天江舟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不过南苑王那么精明,走一步能把剩下的路都算的明明白白的人,怎么会给自己挖坑跳呢?一定是有别的打算,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皇帝跟江玮鹤之间不和的传闻愈演愈烈,几乎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事。
两人之间这种尴尬的兄弟情一直持续到过年,皇帝也是有心想要修复兄弟之间的感情,宫宴的时候,主动问起江玮鹤,关心他的眼睛,还专门找了位名医要给他诊治,可江玮鹤得看着却不怎么领情,只是不能让皇帝在文武百官丢脸,面子上还是得恭维着皇帝的,虽然关系再不如之前,但在别人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有所缓和的。
一直没听说敏贵人复宠的消息,这年三十的,就连一向清冷凄寒的皇宫都热闹了起来,宫女太监们张口闭口都是吉祥话,外头烟花绚烂,鞭炮声不绝于耳,新的一年了,瞧着每个人脸上都是高兴的,好像之前的恩怨情仇全都随着外头刹那绚烂的烟花一起消弭了似的。
兰姒囤着将近九个月大的肚子,让东珠扶着,步履维艰的出去看烟花,江玮鹤搁下酒杯要跟她一起去,可刚站起来就被皇帝叫住,“你留下来陪朕喝酒,爷们儿看什么烟花,有皇后呢,出不来什么事。”
余枫眠是皇帝这头的,举着酒杯过来敬酒,军机处的大臣们喝的飘飘然,也都顾不得那些了旧礼俗套了,一年就这一次,非得喝的痛快才行。
兰姒扭头冲他笑笑,“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王爷痴情呐,一时一刻都不愿跟王妃分开,这不是拿来说笑的谈资,是值得人学习的精神,就冲这个,大殿内呼呼喝喝的找到了敬酒的理由,热闹景象久违难得。
肚子越来越大,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小李太医的推断,下个月就该临盆了,她现在走路都得分出一只手来撑着腰,另一之手揉揉肚子,“他最近越来越闹腾了,这么皮,该不会是个男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