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城王被他激起了脾气,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不过这时没必要对他动手,等杀了江玮鹤之后再处置他也不晚,跟个毛头小子置气,实在犯不着。
到了安置江玮鹤的营帐,郑秋鲤跟他一起进去,江玮鹤听见有人进来,眼睛也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其中显得异常高大的应该就是身穿铠甲的汴城王了。
他面前早已泡好了一壶茶,启了两个杯子,对面那被子明显是给汴城王留的。
“我现在已经是个瞎子了,也看不见将军英姿勇貌,不过敢跟朝廷叫板,我猜将军之勇,定胜当年。”
汴城王有点儿弄不清楚现在的局势,这是鸿门宴?
“这茶是你的,杯子是你的,水也是你的士兵送来的,你还担心我在这里面下毒不成?”
“王爷的为人我最清楚,您是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的。”他坦然坐下,喝了口茶,大老粗一个,不会品,当然,江玮鹤叫他来也不会是品茶论道的,这茶他是在合不出什么滋味儿来,喝完就撂了杯子,“王爷叫我来有事?”
人家都开门见山的问了,他也不能拐弯儿抹角的打哈哈,他抿口茶,茶杯在手里转来转去,“皇上要削权的事我也听说了,三年前跟吉塔喇一战后,我身受重伤,虽然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可眼睛从此却看不见了,我知道我走后,将士们过的并不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造皇帝的反。”
汴城王哼一鼻子,“王爷还想着劝降我呢?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若真降了,回京就是死,倘若现在全军严阵以待,攻进京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我又不傻,你说我选哪个?”
江玮鹤点点头,“所以我必死无疑是不是?”
“来之前,王爷不是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后果了吗?王爷一直待我不错,这份恩情我记着,您放心,攻进京城之后,您的妻儿老小我一个都不会动,欠您的,我也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江玮鹤道,“你不欠我什么,咱们之间的主仆情谊早就到头了,但我得告诉你一句话,给别人当枪使,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汴城王愣了愣,“您是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觊觎皇位的就只有你一个,各路诸侯,哪一个心里不想做皇帝,可这么多年了,他们迟迟没有行动,只有你,手下兵强马壮,就算是不能攻下京城,也能把京城撕个口子出来,到时候再由别人接上,而你......不过就是个替死鬼!”
“不可能!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妖言惑众了,我知道你的本事,最擅长蛊惑人心,没人在背后指使我,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皇帝自作自受,是皇帝把我逼的无路可走!”
汴城王握住腰间配剑的手蠢蠢欲动,“其实这件事本来与王爷无关的,我念在您的眼睛看不见,原本也是打算要放您一马的,可皇帝偏偏派了您过来,您又太了解我了,所以我不得不除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