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等了半天也没有动筷子,整个心都被明天的事情给干扰。迟迟没有来的刘雨福让他一点也没有胃口,见老朋友没有来叹了一口气后直接拿东西将饭菜盖上。
另一边同样有一个人一点胃口都没有,那就是刘雨福的儿子刘达。
他做好饭菜后就等着父亲回来,虽然不知道将近傍晚为什么要冒着风险驾船出行,但现在天已经黑了再不回来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
甚至在等待过程中刘达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可是那后果让他直接在脑海中掐灭。
不管桌子上的饭菜多香,刘达坐在那里都无动于衷。香味在鼻子面前显得有些多余,外面早已掀起大风,震的窗户“框框响”。
屋子门口对面的水面上驶来一艘小船,那上面原先是有一盏小灯的,当初刘雨福准备在归途时黑的太快用来照路的。
然而现在他归来时并没有使用,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灯坏了。可是刘雨福究竟是怎么识别方向回来的?兴许是在这一带待了许多年凭借累积的经验返航的。
坐在屋子中的刘达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跑到门口望向远方。
见到不远处有小船缓缓驶过来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为了安全起见,刘达迅速回屋拿了一个大手电筒跑出来,灯光照向刘雨福的前方给他照路。
小船靠岸后刘达连忙跑过去问道:“爸,你去干什么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脸色阴沉和苍白的刘雨福呆呆地望着他,嘴巴紧闭着不吐出一个字。
这种情况在刘达看来很正常,任谁碰到糟糕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
趁着屋子中饭菜还没有凉,他连忙拉着父亲的往里面走,嘴巴一直自言自语说道:“出去这么久肚子饿了吧,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回来一起吃了。”
一直被拉着走的刘雨福出奇地动了动那干巴巴的嘴说:“你怎么没吃,一直在等我回来?”
听到他的疑问后,刘达感受到父亲的情绪有些缓和。最起码愿意说话时一件好事,然而刚开始只是拉着衣袖往前走。
等两只手碰到一起时刘达发现父亲的手异常的冰冷,或许是晚上水面温度比较低,而且划船的时候一直是双手露在外面。
将近傍晚返航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是真的冷。大风吹入衣服当中,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落入水中的刘雨福爬起来手衣服早就湿透了,外面也渐渐下起了小雨。
周围一片黑暗唯有一间小屋发出光芒,两人坐在凳子上准备开饭。
自从刘雨福回来后,刘达才感受到肚子已经在抗议了。一阵饥饿感传入脑子当中,迫不及待的他不停地动着筷子加菜。
狼吞虎咽的他没有注意到坐在旁边的刘雨福一动也不动,吃个差不多后他才发觉自己父亲连筷子都没有动。
盛满白米饭的碗不再继续冒热气,刘达嚼动的嘴巴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刘达放下筷子问道。
此时的刘雨福很安静,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麻木无神。
耸拉着脑袋的他颓废的看着桌子上快要变冷的饭菜,一双眼睛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空!
空的无神!空的瘆人!
“你应该累了吧,既然没有胃口吃饭那就先去休息吧。”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刘达还是希望父亲吃一点东西的。
一顿不吃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毕竟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饿过肚子。比起饿肚子和心病,他还是觉得让父亲休息比较好。
今天早上的事情太过邪乎,活生生的冲击了二人对世界的认知。对于以后出行捕鱼撒网会不会再碰到那个鬼东西,刘达也把握不准。
那位女孩当场被拉下去后再也没有起来,一切的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甚至在家中等待刘雨福回来的时候他在想,那鬼东西他要是想将自己拉下去该怎么办。
难道一点反抗都没有安于现状的死去?
这种结局他绝不认同,一脸复杂的看着父亲上床的刘达嘴巴张开想要询问今天碰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突然脑子一闪明白这句话不该说出来,因为刘雨福此时心里已经够烦了,如果再在问下去的话说不定事情会变的更加糟糕。
奇怪的是刘雨福被拉进水中后又爬了出来,按道理衣服应该是湿透的。
现在看来跟出发时没两样,就短短吃一顿饭的功夫衣服就干的让人看不出来。
这有些合乎常理,不过还在刘达没有发现。他从刘雨福上岸后注意力一直在其它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衣服有没有湿透。
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的刘雨福紧闭着眼睛,他裹着被子蜷缩在一起。
如果是因为太冷的话身体应该跟着抖动,可他一动不动跟没有灵魂的木头一样。
收拾好桌子的残局后刘达这才起身穿着拖鞋上床,他拉开被刘雨福抓紧的被子躺了上去。
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陷入梦乡中,漆黑的屋子唯有供奉的神像被微弱的烛光照射。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震的窗户不停地抖动。然而这种噪音并没有影响他们睡觉,水面上开始掀起一层层波浪。
女孩沉入的地方开始冒泡泡,不一会儿她的尸体便浮了起来。随着波浪的推动开始往下游飘去,拉她下水的东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接近下游的渔网没有跟往常一样拦住飘过的东西,到是水中的鱼越堆越多直接将渔网挤破。
没有渔网的阻拦,女孩的尸体轻轻松松的开始飘向下游。
河边的小屋中慢慢传来沉重的鼻音,里面的安静与外面对比简直是两个级别。
躺在刘雨福旁边的刘达身体时不时的扭动翻身,主要是睡的不舒服。
一张床好像比以前粗糙多了,无论躺在哪里都有些凹凸不平一样。
被子也不像以前那样温暖,盖上后好像有魔力一样一点一点的吸走刘达体内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