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个消息,宫外的哲哲也没有办法,既是担忧阿巴亥会折腾布木布泰,又是担忧布木布泰可能会被阿巴亥收服,让科尔沁失去一个可以联姻的好纽带。
布木布泰是不会在意科尔沁的小算盘的,反正科尔沁别的不多,就是小格格多,跟大金贵族的亲缘关系乱得理不清楚,不管最后摘取胜利果实的是哪一方,都不会有大问题。她在宫里,不说如鱼得水,但是过得也很是自在:大福晋阿巴亥疼爱她,多铎等贵族少年与她关系好,多尔衮更是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她的初步目的基本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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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大金国迁都盛京,多尔衮也长成了俊朗挺拔的真正少年。有着布木布泰暗中给多尔衮出谋划策,多尔衮的成长远比史书上记载的要好。他得到了努尔哈赤的重视,不仅成为四位和硕贝勒之外手握兵力最多的贝勒,更是在十二岁时便跟随努尔哈赤征战,在攻克广宁、义州、大凌河等城的战役中表现突出,令人再不敢小瞧他的年纪,在八旗内竟然也积累了不小的威望。
布木布泰的用意,自然是让多尔衮在努尔哈赤死后的继承人之争中,掌握更多主动权。如果可以,她想让努尔哈赤多活几年,譬如让努尔哈赤来年春年不要出兵,或者出兵也要带上最好的军医,可是这件事情说来容易,实际操作却还是有难度的,能否成事还要看运气。她可最不相信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凡事还是要依靠实力,才更为稳妥。所以,她才偷偷带多尔衮一起读《史记》、《资治通鉴》,看《六韬》、《孙子兵法》,引导多尔衮早日上阵,搏取自己的荣耀。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哪怕皇太极依旧成了大汗,也不能让阿巴亥再沦落到殉葬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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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十年的秋天,多尔衮向阿巴亥提出,想与布木布泰完婚。
“我们都不小了,而且我也建立了自己的功勋,可以谈及婚事了。”多尔衮坚定道。
阿巴亥自然没有异议:“我瞧着布木布泰这个孩子也是极好,有她提点你,我也是能放心的。”
如今的多尔衮可不是历史上那个被兄弟遮住光芒的少年,他的婚事肯定还是要努尔哈赤点头的。阿巴亥便跟努尔哈赤来商量这件事情。
“布木布泰,是个好孩子。”努尔哈赤是见过布木布泰的,对她印象也不算太差,想了想多尔衮也到了年纪,是该有个福晋了,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至于科尔沁,当然举双手赞成,毕竟多尔衮也算是大金国的一号人物,布木布泰能够做他的福晋,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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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和布木布泰的婚事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
作为当事人的布木布泰,大概是相关人士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多尔衮,你也没跟我商量——”看着眼前献宝一般的多尔衮,布木布泰颇为咬牙切齿地说道。
多尔衮做小伏低,哄道:“我的好格格,这不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么?”
什么惊喜,明明是惊吓。便是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嫁给他,也不该这么吓唬她。布木布泰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做出又羞又恼的表情:“这是咱们俩的大事儿,你总该提前跟我通个气。方才大福晋找我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傻愣愣的,多丢脸。”
“额涅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再说了,额涅喜欢你得紧,连我都要退后一射之地,你还怕她觉得你失礼?”多尔衮劝道。
大概这就是火上浇油了,布木布泰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夺门而出,也没带侍女苏茉尔一起。她可没有多尔衮牙尖嘴利,也不跟他争这个长短,还是先躲开这个满脸桃花开的家伙,让他冷静一下再说。
漫无目的地走着,布木布泰不经意便走到了花园,抬眼却看见了八贝勒皇太极。因为知道原身曾经跟皇太极的那一摊子扯不清楚的事情,她下意识便想转身离开,可是她已经跟皇太极打了照面,不请安也说不过去,只好磨磨蹭蹭上前了一小步,蹲身行了双安礼:“布木布泰给姑父请安了。”
皇太极的目光落在布木布泰身上,停顿了一会,他才挥了挥手,淡淡说道:“起来罢,听说汗阿玛和大福晋已经将你指给了多尔衮,以后你也不必再叫我姑父了,有些不合适。你与多尔衮没大婚前,就称呼‘八贝勒’罢。”
看来,皇太极对自己跟多尔衮的婚事有些不满啊,不过不满也没办法,一来努尔哈赤和阿巴亥都同意了,他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二来科尔沁就是墙头草,他便是四大贝勒之一,也没有号令科尔沁的能力,相反还要倚仗科尔沁来收服蒙古各部的势力。布木布泰心底冷笑,面上却依旧是小女孩子的娇憨:“遵八贝勒命。”
听说了多尔衮与布木布泰的婚讯,不知为何,皇太极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仿佛自己丢失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他与布木布泰也没有见过几次,更没有什么深交,原本该是姑父与内侄女儿的关系,可是他内心深处对眼前的小姑娘是有渴望的。
原本在接布木布泰到赫图阿拉那会儿,皇太极还想着,要是哲哲没有给他生个阿哥,他便正经娶布木布泰为侧福晋,巩固他与科尔沁部的关系。只可惜,布木布泰一早儿就被阿巴亥接到汗宫,他的念头也就打消了——万一布木布泰被阿巴亥掌控了,他可是不敢将布木布泰娶过门。他与阿巴亥,存在利益冲突,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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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皇太极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布木布泰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她站在多尔衮这边,那就注定站在皇太极的对立面,道不同不相为谋,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现在,布木布泰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婚事上,因为她的婚期就定在十月初六。女真族的婚礼倒不像汉族那么礼节繁琐,讲究三书六礼,可是准备起来也不简单,同样也是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