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未然没有迎来想象之中的滔天怒意,静,静的吓人,邪风冥嘴角之上的笑容近乎残忍,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九哥……你……你别这样,我……我这便去派人去寻,我定将嫂子和义儿、尘儿给你寻回来!”邪未然望着一语不发的邪风冥有些害怕了,这般的九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要比盛怒下的他还要可怕。
“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邪风冥缓缓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敛去自己那可怕的笑容,就那般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九哥……”邪未然轻声的换着邪风冥,试图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出去吧,让我静静,她这般做定是早在之前便已经做好准备的,我怒有何用?我到不如好好的将自己的伤养好,然后准备我的登基大典!出去吧,我没事!”邪风冥并没有睁开自己的双眸,他就那样的坐着,心中已然是乱到了极点,上官欣怡这辈子都休想逃出他的手掌,等他调理好了一切,他定要寻的那女子,让她生不如死!
邪未然深深的看了邪风冥一眼而后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出,就在他转身出去的刹那,他那淡淡的声音传了进来:“九哥,在怪嫂子之前,我希望你能正视你自己的错误,你若不去做那件事,事情也不会到今日这一步!”
他此刻还能说什么?若不是邪风冥一意孤行,上官欣怡又怎会带着孩子离开?做人定要将心比心,若是上官欣怡背着他邪风冥去杀自己,他得知这件事情后可会原谅他?虽事出有因,但想必到了一定的份上谁也不会理智的询问原因。
邪未然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鬼叛离,他叫住准备进屋的鬼叛离:“鬼医,你此刻还是别进去的好,等九哥平静些了你在给他看身上的伤不迟!”
鬼叛离看了邪未然一眼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七八分,我此刻并不担心王爷,我比较担心的是王妃,她……”略微迟疑了片刻道:“还请十五王爷借一步说话!”
他答应上官欣怡的事情他定然会做到,但眼下的情形却不允许他对所有人都去隐瞒,多一个知道或许总要比他一人知道要来的好。
“嫂子?嫂子怎么了?鬼医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这说?”邪未然迷惑的望着鬼叛离,有些不解的问道。
“九王爷跟着老夫来便是了!”鬼叛离说罢便越过邪风冥向着一处假山之处走去。
邪未然不由分手的跟在其身后,随着鬼叛离越走越远,越来越偏僻,他心中泛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鬼医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此处绝不会在有其他的人了!”
鬼叛离停住脚步左右望了望,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面色凝重的望着邪未然,道:“老夫在说这件事之前,老夫希望十五王爷能够在老夫的面前做个保证,保证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绝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尤其是九王爷!不然这件事就算是关系到王妃的身家性命,老夫也决计不能说!”
邪未然深深的看了鬼叛离一眼道:“此事竟跟嫂子有关?还关乎到嫂子性命?”
鬼叛离点了点头,道:“不知十五王爷是否愿意做这般的担保?”
邪未然迟疑了片刻之后,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愿意在你面前做这个担保,还望鬼医快说便是了。”他在隐约之间察觉到了令他感到不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很是不舒服。
鬼叛离点了点头道:“你可知为何向来不生病的王妃却突然生病?十五王爷不会真的以为九王妃单单唤的是风寒那般的简单么?”他并未着急将这整件事告诉给邪未然,而是问出了这两个问题。
“难道嫂子生病另有蹊跷,而且患的也并非风寒?鬼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邪未然面色凝重的望着鬼叛离问道。
鬼叛离并没有回答邪未然的问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一本医术来,递给邪未然,道:“这医书乃是王妃亲手所写,她与老夫约定只要……”
鬼叛离将上官欣怡是如何将邪风冥体内的毒引到自己体内,又因何卧病,从头到尾的说予邪未然听。
“老夫已经将老夫说知道的事情悉数告知于十五王爷,望王爷可以信守承若,切不可将此事告知与九王爷,若是依那日王妃所伤的情形恐怕王妃很难保住性命,老夫还是希望苍天能够保佑王妃平安。”鬼叛离伸出手将邪未然手中的医书拿了回来。
邪未然此刻面容十分的难看,若是上官欣怡真的死了,这害死上官欣怡之人也定是邪风冥无疑,倘若上官欣怡没死还好,倘若她死了,邪风冥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邪未然此刻恨不得冲到邪风冥面前狠狠的去揍他一顿,他只要一想到那般活生生的人死在邪风冥的手中,心里就难受的紧,但他此刻除了在心中祈祷上官欣怡没有事以外便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邪未然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连手指甲陷入了肉中都不自知,鲜血顺着他的双手滴落在地上,他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若是在平时发生这等事情,此刻的他早便冲到邪风冥面前大闹一场了,但此刻他却不能……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
邪未然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终都没跟鬼叛离在说一句话。
鬼叛离苍老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本医书,矗立在原处一动未动的望着邪未然离去的方向,心中感叹不已。
邪风冥在床上不知已经做了多久,他睁开自己的双眸之时,他的腿早已没有了知觉,他呆呆的望着前方,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官欣怡会那般的无情,他们可是连孩子都有了……为何,为何她的心却始终都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上官欣怡,即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将你禁锢在我的身旁,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休想要离开我半步!即便是我死了,我也要将你禁锢在我的身旁!”邪风冥原本呆愣的神情变的无比的凶狠起来,周身冷意越发的浓烈了起来,就连原本已经包扎好了的后背伤口,也因他的这般动作而将崩裂,血从衬透他的衣服他都不曾知晓。
他体内的内力随着他的冷意在体内愈发的充裕了起来,一阵无形的风吹了起来,吹到他的头发上,他乌黑顺滑的长发随风舞动着,这风本不该这般的出现在这屋子中的,这屋子的门窗皆是关的紧紧的,根本就容不得一丝风的进来。
随着那风的吹动,邪风冥那黑色长发竟在瞬间变成了白发……白的没有一丝杂质,他此刻头发的颜色就与那欧阳墨长发的颜色如出一辙。
而随着这长发颜色的变幻,他所在的那张床也随之摇晃了起来,只听‘咔咔’两声这张床竟在顷刻间塌了下去,而邪风冥却在那床坍塌的瞬间从那飘离开来。
他冷着一张脸望着那个碎成碎片的床一眼后如同鬼魅一般从这间屋子飘了出去。
凤鸣宫,上官欣怡躺在一处火红的榻上,脸色苍白如纸一般,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眼紧闭,浑身冰冷不已,如同死了许久一般,唯一证明她还活着的便是她那微弱的不能在微弱的鼻息了。
在她的周围围着不下二十位白衣女子和十几位白衣少年,他们此刻正源源不断的向着上官欣怡所在的位置输送着内力。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光着屁股出现向着上官欣怡所在的方向跑去,而他怀里正抱着一个火红的小家伙,那小家伙此刻正警惕的看着抱着它的人儿,但那人儿却没有去理它,而是边跑边奶声奶气的喊着:“娘亲,抱抱……娘亲……想想……”
就在那小小身影的身后,一个穿着红色缎袍比他小了不止一圈的小人儿正努力的爬着,可是无论他怎么爬都追不上在自己前方跑的正欢的那么小身影。
趴在地上的小人儿皱了皱眉头,然后用自己稚嫩无比的小手扶着地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猛地向前冲去,可是他还没有跑两步便猛的跌倒在地上,“哇”的一声那摔到的小人儿大声的哭了出来。
扭着小屁股卖力跑的小人儿停住了自己的步伐,回头望了一眼摔到的小人儿,不满的挥了挥手,‘鞭挞’一声,在他怀里抱着的红色小家伙被他就这般毫不留情的摔在了地上。
那小东西被摔的七荤八素,那罪魁祸首却丝毫也不在意,继续挥着他那可爱的小手,奶声奶气的对着身后哭的昏天黑地的小人儿说道:“哭什么……就知道哭,娘亲睡着了不知道么?别哭了!”
趴在地上的小人儿无比委屈的望着那个光着屁股的小人儿,无比委屈:“哥哥……等……等……尘……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