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武九年秋初,“也该出去见见老朋友了”,赵复地心想。
于是,他和赵瑞雪一起,划船出了小村。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在秋末才赶到徐州。
——徐州城,将军府附近一座小宅——
复地和瑞雪略一打听,寻到了李幡天的住所。进了小院儿,眼前的一幕却使人大吃一惊。
只见李幡天躺在床上,面青目赤,气若游丝,显然是时日无多了。
“许多道理,看的再多,也不会理会”,李幡天自言自语道。
“吃了亏,才知道前人的良苦用心,只是这金玉良言,亦劝不了执拗竖子!”,李幡天情绪很是激动。
“过刚者易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幡天看向赵复地,眼神中满是羡慕,“善柔者不败。”
“嗯”,赵复地不知对方究竟要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应。
“数日前,南军卷土重来。我仗着大成的铁布衫,无惧刀枪,便率部冲锋。不料敌军阵内藏有暗器高手,趁我身形稍滞,放出暗器”,李幡天喃喃道。
“说来倒也奇怪,那暗器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命中要害,却能轻而易举的破了我的铁布衫,部下拼死相护,我才退了回来……最后虽然击败了对方,但这一身伤却是毫无办法……后来才知道,那暗器竟是透骨子午钉”,李幡天说着,眼中仍带着些许惧意。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李幡天继续碎碎念,“过刚折,过柔靡。为道者,唯有刚柔相济才能与道合真啊!”
赵复地听着,心中思绪万千,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
多年不见,两人说了很多,很多。
这时,门开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复地,是你!”,凌霄雅的面容一如既往,还是略带冷意,声音却略显惊喜。
“这位是?”,凌霄雅看到他身旁的赵瑞雪,随意问到。
听到这话,瑞雪先是有些紧张,接着便放松一下,眼中满是期待看向复地。
“雪儿”,复地把雪儿拉到身边,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
“哦?”,凌霄雅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但看着两人(辛小)密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拱手道,“恭喜啊。”
“谢谢,”复地还了一礼,看到对方身旁的小男孩,问道,“他是?”
“赵兄,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凌霄雅还未开口,幡天就急忙咳嗽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了,还望你能看在小雅的面子上,让他认你做师傅”
“不敢当不敢当”,赵复地回道,“受李兄点拨之恩,承蒙看得起,在下答应便是。”
“吾儿”,李幡天唤道,声音很是微弱。
“爹,孩儿在”,男孩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抓着他的手,抽泣道。
“莫哭”,李幡天认真的看着男孩,抚摸着他的脸。
“爹,我不哭”,他抹掉眼泪,哽咽道。
李幡天郑重道:“残自不久殒命,念吾阿兄乃汝之师,视为师徒父子,待将死后事完,速速归寻汝师”
男孩儿流着泪点了点头
……
几人一番准备,然后令男孩儿行拜师礼。
“赵兄,条件所限,我们适当从简”,李幡天道。
“好”,赵复地并不介意。
……
行了礼,男孩儿分别向赵复地、赵瑞雪敬了茶。
“考验很简单,你到外面,似我这般站着”,复地看着李幡天期待的目光,想了想,道。话音一落,摆了个站桩的架势……
两刻钟后,赵复地看着他依旧坚定的目光,暗自点头。他拿出一枚木牌,递给男孩儿。只见这令牌,一面是桃花,另一面是梅花。
“到时可携此物来武陵寻为师”,说着,赵复地在拜师帖上写下名字,收好字据。
……
吃过饭,二人收拾好心情,启程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