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上,众大臣上完奏之后,这皇上却没有下朝,反而跟大臣们拉起了家常,金口一开“叶爱卿啊,朕听说昨个儿夜里,侯夫人给爱卿你诞下了一个女孩儿,可有此事?”
叶青昀从队列中出来,俯首深深一辑,小心翼翼又十分恭谨地答道“回皇上的话,确有其事,承蒙皇上关心,微臣惶恐,此等小事岂敢劳皇上挂念?”
皇上摆摆手说道“叶爱卿啊,昨儿个夜里朕最喜爱的麟儿晖儿病了,如今还高烧不退,朕听说,爱卿你这女儿是早产啊,而且足足早产了三个月,爱卿,你说这世上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呢?”
此话一出,叶青昀顿时愣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深深叩首“皇上明鉴啊,小女早产全是意外,只因微臣贱内散步时,因着天黑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这才导致了早产,至于六皇子殿下突然高烧不退,微臣实在不知为何,皇上明鉴啊!”
这皇上也没说叫人起来,可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俯首跪着的叶青昀,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龙椅的扶手,叶青昀内心焦急万分,生怕皇上一个怪罪下来,自己宝贝的小女儿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避讳不避讳了,直向郁尔帆使眼色,若是按照平时郁尔帆谨慎的行事风格,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话的,但是这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外甥女儿啊,作为一个军人,就算在谨慎,骨子里终究还是有血性,会冲动的。
于是,郁尔帆也出了队列,跪下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此事纯属巧合,六皇子殿下年纪还小,许是昨日不慎染了风寒也说不准,叶大人家小女儿又哪里能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又从队列里出来一个人,赫然便是镇国侯府,安国侯府和镇国侯府是一向不对付,有个这么好的机会,镇国侯爷自然不会放过了,他深深一辑“启禀皇上,微臣以为,这六皇子殿下生病,恰巧叶大人的夫人就早产了,或是什么不祥之兆呢!”
这话一出,这还得了,叶青昀本就是个急脾气,一听这话顿时就不能忍了,他刷一下站起来,转头怒视着他身边站着的镇国侯“方家浩,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说谁不祥呢,本侯的宝贝女儿哪里轮的着你说三道四,你才不祥,你全家都不祥!”这话都骂出来了,可见叶青昀是真生气了,方家浩被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正要回击回去,高高在上的那位开口了。
只见皇上眉头一皱,声音一沉“胡闹!叶青昀!你当朕这兰梓殿是什么地方?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这是一个二品军侯该说的话么?为官就该有为官的样子,金殿之上谩骂同僚,成何体统!若做不了这个官,朕再另外择贤便是。”
叶青昀忙扑通跪下,磕了个头道“微臣一时情急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郁尔帆一听这话,吓坏了,忙重重磕了一个头“皇上三思啊,叶大人只是爱女心切,一时糊涂,这才失言御前,相信皇上应该明白叶大人的心情,还请皇上看在叶大人爱女心切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皇上一挑眉说道“哦?照郁爱卿这说法,若是朕不网开一面,倒显得朕不近人情了是吗?什么时候开始,朕的主,轮到郁爱卿给朕做了呢?”这帽子扣得大了,这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这下众官员都不出声了,可心里却疑惑“这皇上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他一直针对安国侯和定国侯呢??”唯有方家浩在内心窃喜。
郁尔帆一听这话,差点吓晕了,他又一次重重磕了一个头“皇上恕罪,微臣绝无此意,还请皇上明鉴!”叶青昀也赶紧磕头“皇上圣明,郁大人绝无此意,此事皆因微臣失言而起,还望皇上不要牵连旁的人。”
皇上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说“那既然,叶爱卿,你都认罪了,朕降罚于你,你可有何异议?”“微臣不敢”“甚好!来人,传朕旨意,安国侯御前失状,减俸半年,杖责二十,另,其女命克皇子,送出京城抚养。”那太监领了旨,便出去宣旨了,事到如今,圣旨已下,叶青昀也不能再反驳什么了,颓然地跪在地上,“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事情解决,皇上振臂一呼“退朝!”然后转身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