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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长安归故里,我的长安,却不归我。”摘自——沈相思日记。

“其实,你没有嫂嫂。”

冷清垂下的眼眸突然瞪大,抬头盯着慕浔深。

“我叫慕浔深,是慕家的儿子。”

“我之前也不知道,只是三年前我消失的那天,被慕家人带回去,囚禁了三年。”

“……”

“我找过你,只是慕老爷子还在,他拦截了关于你的所有信息,所以我找不到你。”

“我试图逃走过,只是都被抓回去了,网络也被动了手脚,关于你的任何信息,我都收不到。”

“你为什么不向外面求救。”

“我求了,谁敢管,慕家啊,势力那么大,但是,陆凉城知道我被囚禁了。”

“陆凉城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我们?”

“我让他不告诉你们的,我怕你做傻事。”慕浔深宠溺的眼神激得冷清心里一阵涟漪,“但是,我出来了,慕老爷子死了,我接管了慕家,我可以保护你了……”

“所以……”

慕浔深弯腰捧着冷清的脸,额头碰在冷清的额头上:“所以,我可以回应你的感情了。”

“你……”

“清清你说你喜欢我,我又何尝不是喜欢你,不喜欢你,干嘛为你拼死拼活的。但是……你还喜欢我么?”

冷清的声音有些发颤,满眼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她心心念念的人,也喜欢她。

慕浔深却心满意足的笑了,这才是他预想的那样。

冷清抿了抿唇,轻轻推开慕浔深,弯了弯眉眼,语气中满满皆是云淡风轻:“可是哥,我已经习惯没有你的感觉了。”

她说的话,如同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进慕浔深的心里。

“……虽然这些年啊一直在找你,但是久而久之我反倒觉得,好像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你回来,反倒没有这么好了。”冷清低着头,慕浔深也看不到她是怎样的表情,“虽然现在知道你当初不是故意要离开的,这三年也不是因为躲避我而不跟我联系的,但是……总之你可以继续回去管理慕家,但是不要回到我身边,我很不习惯,很不舒服……”

她竟然,不希望他回来她身边……

不习惯……不舒服,这几个字如同苍蝇一样,萦绕在慕浔深的脑袋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冷清低下来的脑袋,似乎渴望着她抬起头来跟他说这是开玩笑的。

但是冷清并没有抬起头来,仍旧低着头,不语。

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两个人也不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良久,慕浔深开口了:“你说……看见我会不舒服……”

声音有些沙哑:“那当初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三年这么久都要一直找我?”

“因为,你是我的亲人啊,我要知道你平安啊。”

只是,要知道我的平安而已。

又是良久,慕浔深才说话:“知道了,哥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哥……”冷清出声的同时,咚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冷清抬头的瞬间,蓄了很久的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跟三年前的那个冷浔一样,现在狠心拒绝慕浔深的冷清。又何尝不是没有苦衷……

第二天,“冷浔”回来了的事,沈相思和陆凉城都知道了,然而冷清并没有开口,而是慕浔深自己通知的他们,用旧手机简简单单的发了一句:我回来了。

“你回来就回来呗,用得着通知我们么。去找冷清啊。”一家复古酒吧里,陆凉城和慕浔深坐在吧台前,陆凉城面前一杯只抿了一小口的鸡尾酒。

慕浔深猛灌了一口朗姆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给慕浔深填了一丝的魅惑。

两个人坐在吧台前,吸引来不少的目光,一个美的刚毅中带点病态,一个帅的魅惑而冰冷。

“何必呢借酒消愁。”陆凉城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失恋了还是被拒绝了,你别告诉我你打电话叫我来就是让我在这里看着你一个劲的灌酒,到时候灌出胃出血了我可不管你。”

“……陆凉城你t.m不会讲话能不能别讲。”杯子落在吧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你说你被困了三年,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喝酒……”陆凉城自顾自的继续说,也不去理会慕浔深。

“她拒绝我了……”

听见慕浔深的话,陆凉城的话语一顿:“拒绝……”

“她说我回来,她会不舒服……”慕浔深的语气有些悲凉,

“……”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这么久没见,也没有半点叙旧的气氛,两人之间安静的吓人。

陆凉城对着吧台里正在擦杯子的调酒师敲了敲桌子:“来一杯威士忌,谢谢。”

“不是不喝么。”

“突然想喝了。”很郁闷,他总觉得,心里很闷,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也不是难受,就是总是有窒息感。

……

“程……同学?”沈相思尴尬的叫了一声,上次的事情也没有

程辞野本来认真的看着台本,被这么一叫,突然有些烦闷,冷冷的抬起头,对上沈相思的视线。

“有事?”

“额……”沈相思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道,“这个是三堂的奶茶,我买了大家的份,这是你的。”

他皱起眉头:“我不爱喝甜的。”

沈相思这手收回也不是,这份大写的尴尬就在排练室弥漫开来。

“你要是不喝,我喝。”一双手突然接过沈相思手上的奶茶,何阔一手拿着自己的奶茶喝,一手提着装着奶茶的袋子晃晃晃,他观察沈相思很久了,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靠近,怎么可能放弃。

“沈同学,程辞野就是不识好歹的货,你别理他,我叫何阔,你可以叫我啊阔。他不喝,我喝啊,沈同学辛苦买来的奶茶,就算喝个十杯都不会腻。”语气中带着讨好,对程辞野却是傲慢矜贵,目中无人,让沈相思心里一阵反感,有些不想给奶茶给他的感觉。

急于在沈相思这里讨存在感的何阔完全忽略了坐在一边的程辞野,正在喋喋不休,手中突然一空。

他呆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程辞野,你凭什么拿走我的奶茶,你以为你是谁!”

程辞野也没多大反应,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态度:“我说了不要么?”

“你说了不爱喝,那就证明不要了,而且沈同学都说给我了。”

沈相思咳了两声:“我没说给你,何同学……”

“听见了?可以滚了。”

“你……”何阔以为程辞野不识好歹会遭到沈相思的反感,想不到沈相思会向着他说话,心里对程辞野的意见更大了。

他一直认为这个男主持人的名额筛选是不公平的,是程辞野走后门才得到的,一直对程辞野不服,认为程辞野就是个只会走后门的辣鸡,没有半点本事。

带着周边的兄弟对程辞野是敌对状态。

“走了,对台词。”程辞野没等他说完,起身就走。

完全落了何阔的面子,谁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啊。

“站住!”

“何阔!你在这里干嘛,你是申请来这里打杂的,不是来这里找同学麻烦的。”负责老师走过来,呵斥到,一会不留神,何阔就不见了,发现他在这里找同学茬,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她对何阔来这里打杂就有些意见,要不是缺人手,说什么也轮不到何阔。

何阔这种人,也没有多讨人喜,反倒是让人对他喜欢不起来,自大娇纵。

他对着程辞野不服的龇牙咧嘴了一会,被来找他的负责老师揪回去了。

沈相思挑眉看着程辞野:“你这不是得罪何阔了么。”

他不以为然的倒退两步,坐回原来的位置,那副样子说不气人都是假的:“我得罪的人不少了。”

听到这句话,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得罪人不是什么大事情一样。

但是沈相思却从里面听出了别种味道,夹杂着一点的心酸:“因为什么?性格?家庭?还是……你长的太帅?”

你长的太帅,程辞野噗的一声笑了:“可能吧。”

气氛因为沈相思的一句话活跃起来了。

沈相思本来就不是多讨人厌的女生,会给别人台阶下,这种女生反倒是比较惹人青睐,也不会觉得是耍什么心机。

这句玩笑话,两个人对台本也方便了很多。

沈相思的笑声是不是响起,程辞野也没有这么冰冰冷了。

两个人对着对着就聊起了天,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沈相思一个人再说。程辞野有时候回应两句,弯弯唇角。

何阔再另外一头被负责老师盯着,耳朵里听着沈相思的笑声,扫把上的手渐渐抓紧。

“沈相思,有人找你。”

“谁啊。”沈相思收敛了笑容,抬眼往门口望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小橙子,然后是站在小橙子身后的冷清。

“清清!”

意想不到,冷清带着小橙子来找她。

冷清即使跟之前没什么两样都是冷冰冰的,但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愁绪,还是被沈相思感觉到了。

“程辞野你自己先排练吧。”四处望望没看见负责老师的身影。

“刚刚我看见有个老师带着个男生出去了。”

“哦,那程辞野,等下老师回来你跟老师说一下,我提前结束排练了。”

程辞野垂着眼眸,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可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失望。

沈相思笑笑,跟冷清走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程辞野皱了皱眉头。

这一边,冷清跟沈相思把小橙子送到叶则知的宿舍里后,并肩走在一条比较隐秘的校道里。

谁也没先开口,沈相思看着冷清的侧脸,却百感交集。

冷清,才十八左右的年纪吧。

十八岁,最好的年华,同岁的,都还在校园,上着高三,对自己的未来无限遐想。

别人的十八岁,韶华正好。

冷清的十八岁,无韶华,也没有值得期许的未来。

受伤了,疼了,自己默默的承受着。

她从来没有向别人撒过娇,喊过疼,怨过累。

有时候沈相思真想冷清软弱着,多一点小女生的样子,会笑,会撒娇,会打闹,会喊疼,会埋怨……

就算是没心没肺也好,至少可以快乐点。

可是她却总有一层厚厚的外壳,把自己保护起来,亦是把自己包裹起来。

除了冷浔,谁也闯不进去。

“他回来了。”冷清满面愁绪的开口。

沈相思不用她说也知道,冷清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所以呢,这不是正好么,找了三年,现在他自己回来了。”

“你知道那个慕家么?”

“跟慕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是慕家的儿子啊。”沈相思无奈的笑道,似乎想把冷清逗笑,让气氛轻松点愉悦点。

冷清听见沈相思的话后,眸光沉了沉:“是,他是慕家的长子,现在,是慕家的掌权人。”

“……所以……”沈相思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就这么一说,还给说中了。

“我不能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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