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十位花魁候选者都表演完了,便进入投票环节,由万花楼提供各花魁姓名,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一张名单,每人投一票,最后统计。
除此之外,还可以买票,十两银子一票。
沐笙觉得这规矩有些现代化了,没准是他们哪位穿越界的祖师爷给设的呢,又啧啧称叹,这得赚多少银子呀。
一会儿,有小厮将一螺投票的纸条送进包厢,齐胥之随手将纸条递给沐笙,道,“你看着选罢。”
这纸条制作的还挺精美,她思索片刻,提笔正要写,外头就传来敲门声,有女子娇媚的声音传来,“公子,奴家来伺候酒水。”
沐笙的动作就顿住了。
齐胥之本欲拒绝,可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管家跟他报的事,想了想,就淡声道,“进来。”
好巧不巧,进来的这位异族女子,正是跳热舞的那个。
“奴家魅无,见过公子。”这女子声音娇娇弱弱的,惹人怜爱。她本欲直接上来就往齐胥之身边去的,只是待她看清屋子里另一个“公子”后就僵住了嘴角。她自然看的出沐笙是女子。
但既然是男子装扮,便是不想让人发觉的,就又行一礼,“见过小公子。”
齐胥之不说话,沐笙也难得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片刻后,沐笙轻咳两声,问道,“姑娘何事?”
“自然是为伺候客人的。”说着就往齐胥之身边走去。只是她还没碰到他的袖口呢,就叫他佛开了,“站远些。”
魅无想再进一步,可齐胥之气场太冷,她就僵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齐胥之有些不耐烦了,见魅无也不说话,就道,“有事便说,没事就快些出去。”
沐笙虽也不太喜欢齐胥之与女子亲近,可那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站在他面前他竟然也不为所动,这事就值得思索了。
魅无是月前才来到万花楼的,且她不是被强迫的,而是自愿来的,只因她曾听闻万花楼背后的人极为强大,她若想报仇,只能赌一赌。
她观察了好些时日,发现这个天字一号包厢从未来过人,暗地里打探才知道这是给背后老板的留的,今日这间厢房终于出现了人,她便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她本欲先勾引住包厢主人,再寻找时机报出自己的事,可如今看来,这似乎行不通。
她本就是果断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一赌便只身来了青楼。她又看了看气质不凡但明显不近女色的齐胥之,当即下定决心,转身走到他前面,跪下行了大礼,又扣首道,“奴家有冤,求公子做主。”
“哦?”齐胥之把玩着梅花纹路的青瓷茶杯,淡笑道,“这可奇了,有冤屈该去衙门,你找我作甚?”
魅无便哭着道,“衙门办不了我的案子,我听闻公子是大人物,想求大人做主。我本是北疆贵女,北疆有贵族欲求娶我与胞妹,父亲敌不过,却不想将我们姐妹嫁给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就派护卫送我们来中原,祈求大梁皇帝庇护。”
“谁知我们路上被劫,抢劫之人杀尽了我的部下,又将我与妹妹分开锁在京郊的院子里,每日只给水和食物。我从下人的口风中探出过不了几日便会有人来‘临幸’我们,我实在害怕,后来就设法偷偷逃了出来,可凭我一人之力,却也救不下妹妹。”
魅无在此处顿了顿才道,“盖因我发现那绑架我们之人,是位皇子。”
沐笙震惊抬头,大梁皇子绑架北疆贵女?
齐胥之却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他这会儿已经知晓是哪个皇子了,但他还是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家族的人身上都有一朵曼陀罗花的印记,公子一查便知。”魅无又拜下去,“我实在没有理由骗您啊,您大可派人去验。”
“就算是真的,我又为何要因为你,得罪皇子?”齐胥之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仿佛这是攸关生死的事,而是一个玩笑。
沐笙有些不忍,却也知自己是救不了她的,只问道,“你为何肯定那一定是位皇子?”
魅无就又转身看向沐笙,道,“那人抓了我们之后,便只来过一次,只是不知为何又急急走了。他们以为我只是普通歌姬,瞧着又急切,说话时也没避着我。那个下人瞧着年纪不小,却面白无须,嗓音尖细,弓着腰,像是个太监,同那个男子叫“殿下”。”
沐笙不语。这若是真的,那这个皇子可太不是东西了。
“你又凭什么肯定,我就会帮你?”齐胥之向前倾身,嘴角向上勾起,看向魅无。
沐笙看着齐胥之,他这个动作,有点帅啊。
“我自然有我的砝码,只是您,有能力帮我吗?”魅无抬头直视齐胥之,眼中都是坚定。
“嗤,你若不信我,大可离去。”齐胥之嗤笑,又向后靠着椅子。
魅无有些紧张,她没想到这人这样难搞,但还是镇定道,“我不是不信殿下,只是这是我唯一的砝码了,我不得不谨慎,求您谅解。”
“你为何会知晓我的身份?”齐胥之终于认真的看向这个女子。
魅无就笑道,“猜的。您腰间配的玉,我在那位殿下身上也见过。”
“很聪明。”齐胥之也笑,“你既然知晓我是殿下,便也知我能不能帮你了,说罢,你的砝码。”
魅无看着齐胥之,“我是北疆定王之女。”
“什么?”沐笙惊呼出声。
连她一个从不参政的侯府姑娘都知晓,北疆定王是大梁皇帝亲封的异姓王,世世代代为齐氏镇守北疆,他们家族,在北疆也算的上是土皇帝了,谁胆子这样大,竟敢强娶定王嫡女?
沐笙疑惑,便问道,“强娶你的是谁?”
“北疆显王。”
沐笙就有些茫然,没听过北疆有这么个王啊。
齐胥之嗤笑道,“不过是个贼寇罢了,也敢称王。”
又为沐笙解惑,“那原是北疆锡山的一伙匪盗的头儿,专做抢劫的营生,尝到了甜头。只是后来他们不满只占着那个山头,便收兵买马,举着‘起义’的旗子占领了锡山附近的村落,还收复了几个没落的北疆贵族,自立为王了。”
他扭头看向魅无,挑眉道,“怎么,号称北疆头狼的定王,当真老了,连这几个流寇都敌不过吗?”
魅无想为父王便捷,可如今她有求于人,便闭了嘴。
“……实不相瞒,我与妹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求大梁派兵马镇压显王一行,救出被困的父王,还我北疆安宁。”魅无这话本是要与大梁皇帝说的,可既然这位是个皇子,便不再犹豫。
齐胥之神色一凛,“哦?你说北疆王……”
魅无再拜下去,“是,我还未和北疆失去联系之前收到的消息,父王已经被控制了,求殿下做主。”
她见齐胥之还不松口,又急切道,“殿下您既是皇子,若救了我姐妹,再立战功,想必对日后也是有帮助的啊。”
齐胥之抿口茶,对她道,“我知道了,你且安心住下,我先派人去寻你妹妹,等待时机,我再带你去见父皇。”
魅无还欲说什么,可看见齐胥之的眼神终究闭了嘴,应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待魅无离开,沐笙才急急对齐胥之道,“你要帮她吗?”
齐胥之就逗她,“你说呢?你想不想让我帮她?”
“我自然是想你帮她啊。”说完沐笙又有些纠结,“可是那你不就得罪另一皇子了吗,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齐胥之见沐笙这样关心自己,就愉悦的笑,“不碍事。”
沐笙好奇问他,“你知道是哪个皇子吗?”
“知道。”
“是谁?”沐笙好奇的问。
“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