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在媚双的指导下知晓了原来还有月事带这种东西,并学会了如何使用。又换了身齐胥之差人从外头买回来的衣裳,这才神清气爽的回去了。
齐胥之见她进来,赶紧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又指了指桌子上那碗姜糖水她,道,“趁热喝了,说对身体有好处。”
“唔,我好多了。”可是她不喜欢喝黑乎乎的姜糖水,就皱着眉道,“不喝了吧,不想喝。”
齐胥之又将姜糖水向沐笙的方向推了推,道,“你别任性,快喝了,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再替你把把脉。”
“啊?不用看大夫吧,我没那么娇气的。”
奈何齐胥之十分执着,他又指着碗道,“那你先把它喝了。”
“我不想喝就不想喝嘛!”沐笙猛然站起身,又闷闷的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
齐胥之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也不说话。沐笙心里就有点突突,她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人家齐胥之又没错,陪她玩儿陪她吃的,她还冲人家发脾气,太不是人了。可这会儿再叫她低头,她又觉得没面子,就咬着嘴唇不语。
齐胥之发现她每次生气或是不知所措的时候都会咬嘴唇,还挺可爱的。只是他看着她被咬的嫣红的唇瓣也想上去咬一口。太不是人了,他唾弃自己,沐笙才多大?还没及笄呢,真是。
沐笙还在做心理建设,打算先低个头时,齐胥之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让人不自觉的就溺在里边。
“别咬嘴唇。”齐胥之对她说。
“啊?”这什么骚操作,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见沐笙呆愣,齐胥之又道,“你刚才生气了。”是陈述句。
“你为什么生气,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即便齐胥之再聪明,可以过目不忘,走一步算三步,也是猜不透女人的心思的。
尤其是整日想法层出不穷的少女的心思,就更难猜了。他猜不透,只好直接问了。
沐笙被齐胥之那一笑给晃了神,她早就没气了,对着这么张脸,什么气能生得起来呢?就道,“没生气。真的,就是想回家了,再不回去该被我娘发现了。”
齐胥之看她真的不像是还在生气的样子,只是也没有很开心就是了。
就道,“我去给你安排马车,你先在榻上歇一歇,那个姜糖水,不想喝就不要喝了吧,有事直接喊人就行。”
然后就出门了。
明明齐胥之的语气很平常,沐笙却总觉得有些可怜,尤其是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更觉落寞。她强忍住想要喊他回来的话,心里嘲讽,他为何会落寞?他如何会落寞!
齐胥之吩咐人准备马车,又进了另一间屋子,将媚双叫了来,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却叫媚双升起一股寒意。
媚双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告诉自己要稳住心神,低头恭敬地答,“回公子,奴家除了告诉了沐姑娘些女儿家要注意的事外,什么也没说。”
齐胥之想的也是,媚双做事很稳重的,也晓得是非,否则他也不会叫她带阿笙出去。可阿笙的的确确是出去了一趟就生了气的,就皱眉自言自语道,“那她为何会生气?”
媚双是个女人,还是个成熟的、历尽千帆的女人,自然晓得那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为何要说呢?
“公子,马车备好了。”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好。”齐胥之想不明白,就抬脚出去了。
……
马车上,沐笙靠在大迎枕上低头想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呀!”等快到了,沐笙才突然记起自己忘记的事,猛地抬头冲齐胥之道,“玩了!我忘了顾梓蔺和任萱,都这个时候了……”
齐胥之就笑道,“适才我已经派人给他们传了话,说咱们有事,就先回了。”
“哦,那太好了,幸亏有你。”
沐笙又挑着帘子望向窗外,到了街头,就对车夫道,“就在这停吧,我从后门进去。”
“是。”
沐笙提着裙摆下车,见齐胥之也要下来连忙道,“你别下来了,我拐进去就到了。”
齐胥之最后瞧见的,就是沐笙在夕阳下的背影。她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有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显得很温暖。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齐胥之才淡淡道,“走吧。”
沐笙出门的身体还好,使着轻功避开众人悄悄的就出去了,回来时下腹却多了些负累,得慢慢的走,就心里祈祷千万别遇到亲父亲哥哥姐姐的,就真的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后花园。
再穿过这最后一道屏障就能顺利回屋,正感叹今日虽来了倒霉的葵水但运道还成时,就听见假山那有女子说话的声音。
沐笙腿一拐,赶紧躲进假山另一边。
再一细听,这女子声音还有些耳熟,她偏头迅速瞧了一眼,这是……沐韵!她那个大家闺秀到都成了楷模的大姐姐,她、她竟然同人有私情!那男子她还不认识。
娘哎,她好像撞上大秘密了!怪不得她回来的这样顺畅呢,原来是人早就被支开了。她暗地哀嚎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她可没有偷听别人秘密的癖好。
早知如此她就不走小路了,本来想的是小路人少,没成想今个儿被人堵了,这会儿出去势必得被瞧见,只能又仔细在假山后头又隐了隐身形,祈祷千万别被瞧见以及这两人拾倒拾倒赶紧走吧,否则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沐笙默默告罪,她真的不是有意偷听的呀!
“……彦郎,日后你我便不要再见面了吧,既然没有可能,就不要过多纠缠。我已经走出来了,希望你也是。如今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回去就叫姑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否则晚了好姑娘都被定下了,你可就追悔莫及了。你一定要好好对你未来的夫人,就、就忘了我吧。”
沐韵这番话说的极为艰难,声音都有些沙哑。
过了片刻,那男子声音微颤道,“韵儿,我们不能再争取争取了吗?我、我可以去求舅母,且只要外祖母与大舅舅同意,应该也可以吧……”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没可能的。
沐韵就自嘲道,“早已经试过了不是吗?我娘亲不肯,我姨母也不肯……”
又是一阵沉默。
沐韵强忍着哭意露出一个笑,道,“好了表哥,咱们回去吧,出来久了容易叫人生疑。”
然后转头就走了。
那男子沉默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就在沐笙以为他要在这常驻的时候,他终于抬脚走了。
沐笙揉了揉麻了的右腿,向四下瞧了瞧,见没人也走了。
乖乖,没想到她那个姐姐还是个情种!听他们的话音,那男子应当是她还未见过面的姑母的儿子,只是他俩这应当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且两人又是表兄妹,这个时代不就是讲究亲上加亲吗,为何大夫人会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