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丙赶忙吩咐兵士呈防御队形展开。每一个兵士都很年轻,特别是从武陵城调来的守军,虽然没有经历过战役,却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听到之令,立马与余下的吴否麾下兵士联合,以粮草与言韶南吴丙为中心围成重重的防御阵势。
对方也是训练有素,乱中求稳,成众的人群突然分散开团团围住言韶南等人,然后发起猛烈进攻,刀光剑影之下,不知其数的人倒地,喊杀声、哀鸣声、刀剑碰撞声、马匹的嘶鸣声……自方死伤数人,可对方却如涌不尽的海水一般,丝毫是不见少的。吴丙明白了,这绝对不是土匪,这是辰军的埋伏。敌人已破了防御的阵势,场面开始混乱起来,混战开始了。吴丙于是在砍杀了几名冲到自己身旁的敌人后,马上朝言韶南那里去掩护他,斩杀了言韶南马后一人后大声喊道:“殿下,你先撤,属下等殿后!”
言韶南坐立在高头大马之上,见蜂拥而至的敌人却毫不慌张,笨拙地用身上佩剑抵御着来者进犯,还准确的斩杀了数人,如此混乱的场面,倒是没有唬住他。他发现,那些敌兵混战是混战,可是目标却很一致——朝自己这边攻来的。言韶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要向自己进攻呢?自己虽说是封了中郎将出征,却只是一个名头,相当于是个吉祥物一般的角色,他们抓了自己或者是砍了自己,从战局的方面看,并无什么用处呀。
他这样想着,却对这个战争的策划人有了些许兴趣。于是他对着吴丙说:“他们是朝着孤来的,我撤了,你们在这里,还是于事无补呀。”吴丙听着言韶南有些无所谓的轻佻语气后,顿时有了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殿下真是……
“不如一起突围如何?”言韶南提出了一个建议。吴丙无奈的点了点头,并命令余下兵士开始列阵突围,自己则在言韶南身侧护卫。快要冲出去时,突然从林子中射出一支箭来,直中了言韶南坐骑的后腿上,马儿嘶鸣一声,后蹄子直接无力的塌了下去,言韶南被受惊的马直接甩了下来,摔在地上。他有些晕厥,耳鸣声不断,隐约之中,听得到喊杀声,也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朝自己砸来,言韶南实在没有力气,求生的欲望却让他勉强回了精神。他感觉那身影马上到近前时,它停止了,然后自己脸上感觉到有水滴滴下来的感觉……他定睛一看,吴丙在自己身旁,持着剑,那剑身则深深没入了马匹的颈项处。他抽出了沾满了血腥的剑,那血液从伤口处喷溅出来,白色的马儿身上满是淋漓的鲜血,白色皮毛被染得通红。那马儿直接瘫倒在了言韶南身旁,不禁的颤抖着,颤抖着,然后……安静了下来,永远的安静。血液也如马儿一般,喷涌的愈加无力了起来……
吴丙满脸血污的靠近言韶南,伸出手将他扶起。言韶南看了一眼四周,看着自方人数大量减少着,突然看到丛林之中有一个人坐在马上慢慢悠悠的出来,看到言韶南后,轻蔑的笑了一下。于是言韶南心一横,双手捏住吴丙道:“你们先走,孤留在这里,他们想要抓住孤,便是想用孤来做些什么,孤对于他们有用,反正孤已经没有坐骑了。我们已无多少人马,你等一定要回临城将情况告诉吴否。不这样的话便是白白死了那么多兵士了!”
吴丙还想争辩什么,却被言韶南一拍脑门:“还愣着干什么,快走!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言韶南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吴丙。吴丙知道言韶南说的有理,而脑中回想起吴否单独交给他的命令——无论何时,都要已言韶南的命令为准。他无可奈何,只得应下,留了两三名兵士保护言韶南,其余都随吴否突围了出去。
辰军那领头的见吴丙等人要走,留了言韶南在这里,便对着身旁的兵士道:“叫他们停手吧!”于是辰兵在斩杀了那两三名保护言韶南的兵士后都停下来,那领头身旁的兵士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条两指头粗的绳子,上前将言韶南五花大绑了起来。
言韶南随着众人来到了隐藏在山林之中的辰军大营,他被安排关在了一个单独的营帐内,松了绑,被锁在了一米高的笼子里,高度有限,言韶南只得坐下,他四周看了看,除了守在笼子外边的两个兵士外,没有什么东西,只放置了一些柴火与杂物。通过被风掀起的门帘看向外面,只有来回巡逻的兵士,与几座小营帐。他闲来无事,看向自己身上,蓝色的衣袍上沾满了马匹的血迹,腥臭味实在是难闻,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不顾那两个人,将沾了血的衣袍脱了下来,只要是有一点血迹的,都被无情的甩在一旁,最后脱得只有一件白色的单衣了。他觉得营帐中有些闷热,便稍稍将衣领敞开了些。然后就盘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哦?脱衣?”在主帐内,一个男孩坐在上首位子上,有趣的看着坐在下面的人——那人就是带队将言韶南虏来的领头,下面还站着一个报告的兵士。
那男孩约莫有十二三岁,头上戴着金丝攒珠冠,身穿金黄色锦衣,锦衣之上绣的是一只踏云麒麟,生动形象。他仪容庄重,一看便不是一般的小孩,眉宇之间有些英气,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那领头是年轻人,一身的灰色长袍,绣有云纹修竹,坐姿不拘束,一看便是纨绔子弟。
“夏将军,你觉得呢?”男孩道。
“殿下客气……我倒觉得这不像是一国之封主呀。”
”这样,好好招待言韶南,沐浴洗漱更衣,晚上时将他请到主帐这儿来,备上佳肴,本宫亲自招待。“男孩对站在下面的兵士道,兵士领命退下,夏将军也退下。
站在男孩右侧的一名兵士弯下腰来,恭敬地道:“殿下,这样可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本宫倒觉得还行。”
“琼公子太过跋扈,何不乘机在战场上除了他?属下猜想,主上是不会怪罪的。”
“夏二?还不足入本宫眼,除掉现今虽是可行,但是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先完成着主上的命令吧,其他不必多想。“
听到男孩这样说了,那人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就应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