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仿佛并不知道,司马风因为他的缘故,又一次得罪了陆晓清,依旧拿司马风寻开兴:“我很久都没见过司马兄如此豪爽了,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这才是男子汉所为啊!”
司马风瞪了他一眼道:“要不是认识你这种人,我本来是不会对她发脾气的,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发脾气的。”
奇天云讶异道:“哦?有这回事吗?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何会因为我而发她的脾气的?”
司马风怅然道:“那天你昏迷在林子里,有些事情你并没看到,那时你已经被她偷袭重伤在地了,可她竟然还想再朝你身上补上一剑,我刚好看见了这一切,就掷出刀去,把她的剑撞开了,她那把伴她多年的宝剑也被断成两截。”
奇天云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司马风一定还没说完,无论是谁把自己心上人的剑弄断了,都不是一件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事情。
司马风继续道:“唉!其实那天脾气最大的人还不是我,而是沉石。”
奇天云愕然道:“沉石?”
司马风点点头道:“就是他,那天他本来想过去瞧瞧你的伤势的,晓清的剑本来被我撞断了,我们也对他明言陆盟主不会有事,但她还是拿着一截断剑要来杀你,沉石就弹出一枚石子将她手中的断剑击碎了。沉石一向对晓清疼爱有加,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但是那天他居然击碎了晓清的剑,在那之前我还从没见过他动过真怒呢。今天我对她发脾气,其实不光是为自己抱屈,也是为你抱不平,唉——”长长的叹息声结束了未完的话语。
奇天云没有转换话头说别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司马风此刻没心情说话,无论是谁第一次冲自己的心上人发火心中都不会好过。
司马风也一样,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晓清,所以他选择跟奇天云一起出别的地方走走,省得在长安城老是要想着怎么避开她。但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陆晓清居然不动声色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司马风当然知道他们后面有人在跟踪,但就是不知道是谁,他只是根据从后面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判断一定是个女的,所以脑海中老是在想着,江湖上是不是有什么女子帮派,要对奇天云或是对司马世家不利。
奇天云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了,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一件东西。”
司马风叫他快去拿,自己就站在那里环视着树林四周有什么动静,不过那个跟踪的人好像也不是笨蛋,此刻正躲在某个阴暗的地方一动也不动。
奇天云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朝司马风挥挥手道:“咱们走吧。”然后自己就往前走。
司马风又看了一眼四周,这才跟上他,道:“咱们去哪儿啊?”
奇天云道:“我怎么知道?”
司马风一听这话几乎要晕厥了,诧异道:“你该不会说咱们就这样茫无头绪地瞎逛吧?”
奇天云点头道:“没错,就是瞎逛,我几时告诉你我要去哪处名胜古迹游览了?”
司马风像看怪物一样望着他道:“那你到底是去做什么啊?”
奇天云怅然道:“说出来你也帮不上我的忙,其实我是要去为一样东西找一个新主人。”
司马风恍然道:“哦!一定是什么宝物吧,能不能让我看看?”
奇天云摇头道:“不能给你看,看了恐怕就会遭来灾祸。”
司马风有些不信道:“既然那东西在你身上,我怎么没见你遭什么灾祸呢?”
奇天云闷声道:“你没见我整天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样子吗?若不是遭遇过灾祸,我怎会总是一副衰样呢?”
司马风仔细打量了他全身上下,的确像是几天都没吃过饭的人,看来所言不虚,不过他身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见他带着身边的那件很古怪的东西,这一路上都没看到,刚刚才拿过来的。
莫非他说的那件东西,就是他现在背上背着的吗?可是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会让他遭灾呢?但是这东西似乎有些分量,可能就是因为太重了,所以他每天背来背去都很辛苦,这才让他整个人累得像是没吃饱饭一样吧?
陆晓清一直小心地跟在他们后面,但现在她居然把人都跟丢了,她本来就没有追踪的经验,她也吃不了那个苦,追踪本就是件苦差事,为了将目标时刻锁定在,自己视觉所及的范围之内,必须学会忍耐克制,即使只是吃东西喝水之类的小事也要能克制住。
她本来已准备,时刻不停地注视他们的行踪,为此她特意准备好了一个水囊,这样她就可以因为长时间不用去找水喝,而不至于跟丢了。但是她喝水时不懂得克制自己,即使真的很渴也不能大口地喝,因为她只有这么一个水囊,虽然水囊里的水足够她喝一段时间,但是水一喝完就得再去大水。
那时奇天云二人似乎并不急着赶路,竟坐在那里谈天说地,所以她以为他们一定会在那里坐上老半天,再加上她以为自己找水的能耐够好。
所以等她将水囊灌满的时候,两个人都已不见了,消失了。
到哪儿去了呢?她以为可以凭借地上的足迹去判断他们的踪迹,但是她错了,地面的确不够硬,一脚踩下去的确会留下脚印,但是地面上偏偏盖满了厚厚的落叶。
而且林子里还有风,风一刮过,厚厚的叶子就会将原本露在表面的足迹通通盖住了。
除非陆晓清能够将他们二人刚才,停留的地方那成百上千片叶子通通拨开,他们二人坐着的地方,差不多能够堆积那么多的叶子,但是陆晓清就算可以用衣袖,将那些叶子扫开也没有用,因为她已忘记了他们刚刚到底是坐在哪里的。
这片林子很奇怪,每棵树几乎都是一样的,所以很难记住他们刚才的位置,她本来就是想等她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坐在那里的,因此也没想过要记住他们的位置。
本来以为再也无法找到他们了,但是她总算耳朵还不太笨,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一片声音,那是人打呼噜时的声音。
陆晓清眼前一亮,忙循着这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一直往前走,总算功夫没有白费,她居然看到了那个躺在树底下打呼噜的人,正是奇天云。她飞速地跑过去,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做到。很快她就来到大树底下,看着那个打呼噜的人。
哼!死到临头还敢睡觉,欺负我陆晓清的人绝没有好日子过,我让你一睡不起!
陆晓清微微拔出一截剑来,这已不是原来那把剑了,但是却足够杀死奇天云了。
长剑本来差点就离鞘而去了,但在这时她偏偏又听到了一点什么声音,于是长剑又回到了鞘中。这又是什么声音呢?仔细一听才发现还是打呼噜声,很明显,跟奇天云一起打呼噜的人除了司马风还有谁呢?
陆晓清仔细瞧了瞧四周却没发现司马风的身影,正自纳闷时,她走到大树旁边另一处树荫下,忽然觉得有点古怪,猛地抬头往上一望,原来司马风就睡在她头顶的树上!
他睡觉时似乎极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的,而她躺着的那段树枝偏偏也不够稳当,枝丫似乎已承受不住他那动来动去的身躯了,眼看着就要从树上掉下来了。不过司马风是俯身躺在树上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那张开的大嘴正对着陆晓清的头顶。
“哗啦!”一声,司马风已从树上掉落下来了,而且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陆晓清赶紧跑开了,否则的话司马风那笨重的身躯便会压在她身上了,更可怕的是,她若还站在那里的话,那么司马风的那张大嘴一定会亲到她的秀发,她绝不能别司马风亲到,即使只是秀发也不行。
“扑!”的一声,司马风落地了,但他好像只是从床上掉下来一般,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他的觉。
陆晓清看着他们两个,睡得那么香甜都有些妒忌了,追踪可不是好差事,在他们谈天说地的时候,她却躲在暗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而且本来是午睡的时间也没好好休息,她怕一睡过头就会失去他们的踪迹,所以还是强撑着眼皮不敢睡。
怎奈被睡神勾引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远远地望着他们熟睡的样子,所受的诱惑又多了好几倍。算了,只是小眯一会儿,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动身吧?
她躺倒在厚厚的软软树叶上,那感觉跟躺在自家的床上也差不到哪儿去。但是她才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时,忽然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就对了,想睡就睡嘛,女孩子本来就没必要那么刻苦的嘛……”
陆晓清猛地醒了,这是谁在说话呢?她往那边一看,只见司马风闭着眼,嘴巴却一张一和的,好像在说梦话,只听他又继续道:“跟了我们那么久,辛苦你了……”
陆晓清不由得有些疑惑了,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吗?难道她被发现了吗?可是她明明很小心的啊——等等!说不定他只是在说梦话呢,在梦中还想着自己在跟踪他们呢,算了算了,太困了,天大的事情也要让她先睡一觉再说。
但是司马风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再也没心思睡觉了:“晓清啊,跟了那么久一定很辛苦吧?你先睡吧,我们暂时还不会走的,我们两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你太辛苦吧,要一个姑娘家为我东奔西跑的,那传出去我司马风多没面子啊,不过我刚刚本来想亲一下你的头发的,你怎么那么小气,连头发也不肯让我亲呢,唉——”
陆晓清的睡意此刻已完全打消了,狠狠地捶着满地的落叶,一想到刚刚司马风嘟着大嘴从树上落下了样子,就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给撕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