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小芷儿迈着短短的腿，稳稳地走在山间小路上。
自打懂事起，这条路便隔三差五地走一次，一开始是身体差，总是生病，由娘抱着走。后来便是自己想要找爷爷玩耍，为了安全，爷爷还特地给了一个避蛇虫鼠蚁的香包随身带着。
转过重重密林，一栋竹屋就建在距离断崖不到20米的地方。屋前院子里满是竹片搭就的架子，架子上各式各样的药草，散发出浓郁的，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臭烘烘的药味，不过对她来说，这味道是香的。
小芷儿熟门熟路地穿过院子，来到竹屋最左边，一栋关着门、冒着浓烟的屋子。
“爷爷！爷爷！我来啦！”她对着门高声喊道。
“好几天了，总算想起你还有个老爷爷在山上呢。”门打开，曲彦的师父走出来，一脸的不高兴。
“哎哟，人家很忙嘛。”小芷儿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别学你娘的那套，哎哟来哎哟去的，要说话就好好说话。”话虽这么说，他脸上却早已没了初始的不开心，笑着将小芷儿抱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这是一间不透风不透光全封闭的房间，中央一个三足铜鼎，底下红通通的炭火烧的正旺。
“爷爷，好热。”小芷儿不停擦着脸上的汗水，只一小会儿，她已经热得全身都是汗，仿佛刚从河里被捞起来，额头、脸蛋……整张脸都和丹炉下的炭火一样——红艳艳。
“热一热，发发汗，对你的身子有好处。”将小芷儿脱到只留下一件单薄的里衣，“这些药会沁进你的身体，把里面的坏东西同汗水一起流出来，你的身子会越来越健康。”
“我现在已经很健康啦。”汗水流太多，一个没擦过来就流进眼睛了，好难受~
“你还差得远呢。”说着，曲彦的师父摆出一个木架子床，小芷儿自发自动地趴上去，他便依着穴位替她推拿。
好一会儿之后，小芷儿终于获得释放，从丹房里逃出来，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这是一件粉紫色绣着可爱蝴蝶的裙子，小芷儿臭屁地转了两圈，裙摆圆圆地如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爷爷，你这儿怎么这么多小女孩的衣服啊？每次我来都有新衣服穿。”
曲彦的师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手指轻轻拂过衣摆的蝴蝶。
“爷爷喜欢看小芷儿穿这些衣服，就好像……”他闭了眼，掩饰住内心翻涌的悲伤情绪。
“小芷儿觉得，这些衣服漂亮吗？小芷儿会喜欢吗？”
“很漂亮，小芷儿很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低语。
小芷儿安安静静站着，由着他摸摸这个衣角，扯扯那个衣袖。每次都有新衣服穿，每次也都会被问衣服好不好看、喜不喜欢，可是每次问爷爷为什么他都不回答。
好一会儿之后，他抱起小芷儿，在院子里坐下。
“你娘对酥圆动心了吗？”
“没有，娘说她把酥圆当弟弟，还说除非酥圆想起以前的事，确确实实是我爹，才是我爹。”小芷儿嘟起嘴，不高兴。
“爷爷，你能让酥圆想起以前的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