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坑底正在扩大巩固泉眼的庞光察觉到上方的动静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上身只随意披了件袍子的克劳蒂娅,眨了眨眼。
“才刚出水克多拉姐姐就准备要洗澡了吗?”
“我洗…”个鬼哦,否认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既然真挖出水来了洗个澡然后再舒舒服服睡觉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一转,就变成了“我洗…那么小光要陪姐姐一起洗吗?”
“嗯…还是算了。”
即便明知眼前这家伙不是什么天真单纯可爱的小正太,克劳蒂娅也不禁被庞光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一番后才回答的可爱模样所迷惑,微微有些愣神。
而等克劳蒂娅反应过来时,庞光已经带着一片水花从坑底几步跳了上来,大咧咧的直接坐在边沿脱着被涌出的泉水所浸湿的鞋袜。
摇了摇头,强行将自己从被魅惑的状态之中挣脱出来,克劳蒂娅双手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转头看向水位渐渐上升的泉水:“怎么,小光是嫌弃姐姐吗?”
“反正姐姐我已经是个老姑娘了,比不上那些年轻漂亮的…你在干嘛?”正说着,一回头看到庞光又一次掏出那个奇奇怪怪的绿色大礼盒,之前在兔子洞旁的那一幕完美再现,依旧是胡乱扒拉着东西向四周乱扔。
“嗯?不是要洗澡吗?我找点东西。”
头也不抬的,庞光那将各种杂七杂八或大或小的东西乱扔的双手完全没有一丝停下的一丝。
侧头躲过一个从自己耳旁飞过的项圈,克劳蒂娅觉得自己还是离远些的好,正好这水位也已经停止上升渐渐变得清澈了起来,回去把桶腾出来打点水就能好好洗个澡了。
二十分钟后…
坐在营火旁挑着柴火的克劳蒂娅,看着正在火上‘煮’着的疑似传承者的当代勇者庞光,饶是克劳蒂娅见多识广这会眼角也有些抽抽。
按照克劳蒂娅的想法,在这种荒郊野岭的所谓洗澡,也就是打点水上来拿个瓢什么的舀水冲洗一下就算了,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她以为庞光口中的洗澡也不过是如此,找东西大概也就是找点毛桶水巾什么的,但是!在她自觉舒舒服服的冲完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在帐篷另一侧的庞光喊着什么找到了。
等克劳蒂娅擦干身子换上便服转过来才发现,庞光找的东西的确是水桶没错,只是这个桶的大小跟她预想之中的可爱型小水桶不一样,庞光掏出来的是个十分朴素的大木桶,就是一般家里用来洗澡的那种。
同这个大木桶放在一块的还有旁边的铁架子以及一层薄薄的铁皮,由此可见就这洗澡桶还是一套套装来着。
然后克劳蒂娅就这么站在原地呆滞的看着庞光先是将铁架放到营火上然后铺上铁皮放上水桶,又一次一次的跳近泉水里接一小桶水跑过来倒进火上的木桶里。
看着庞光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终于添得差不多后克劳蒂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震得庞光怔在原地。
“你为什么不直接在那边装满水再用储物空间搬过来呢?”
一句话震得庞光直接原地愣住两秒手中的小木桶掉在地上了都没发现,第三秒回过神来的庞光直接右手敲着左手手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克尔特姐姐好聪明啊!”
说着,庞光踢了下脚边的小木桶,在木桶飞起的一瞬间空中出现一个裂缝直接吞没,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泉水旁打水。
“不是我聪明而是这根本就是常识,还有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就不能大桶过去吗?”
看着庞光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克劳蒂娅右手直接拍在额头上,捂着有些发疼的脑袋揉了揉:“算了算了,你快去桶里呆着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就这么脱光了也不怕着凉了。”
听到克劳蒂娅的话,从水里爬出来的庞光挠了挠脑袋,嘿嘿傻笑着跳进了木桶里。
因为庞光实在是跳得太干脆了,克劳蒂娅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故意骗自己给他做苦力的,不过话都说出去了身为骑士肯定是不能食言的。
唉声叹气的,一路捡着衣服走到了水泉旁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泉水克劳蒂娅疑惑的回头看向庞光:“你运水的木桶呢?”
听到克劳蒂娅的话,木桶里的庞光冒出一个头来放在木桶边上:“啊?水已刚刚够了吖,克特乌斯姐姐你就帮我添点火吧,哎嘿嘿。”
“嘁。”就庞光最后这哎嘿嘿的笑声,说庞光不是故意诓她来做苦力克劳蒂娅还真不信,但是毕竟已经答应了下来,克劳蒂娅就算气得牙痒痒的也只能认了,只是这嘴上还是呛了一句:“要不我再给你添点萝卜来点油盐酱醋把你煮得香喷喷的怎么样啊。”
“哎~这些东西也可以烧吗?”
可以烧吗是什么意思,愣了两秒克劳蒂娅才反应过来庞光的意思是直接添到火里烧,嘴角抽了抽看向上方,因为木桶太高庞光太矮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到,也无法判断庞光这小鬼到底是真傻还是太蠢。
摇了摇头,总之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克劳蒂娅也就安心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的添添柴挑挑火,听着庞光在桶里戏水的声音偶尔聊上两句确保小家伙没被煮熟。
渐渐的木桶上的烟气越来越多,而在桶里泡着澡的庞光更是舒服得哼哼出声,听着桶里的庞光那惬意的吐气,克劳蒂娅心里也有些痒痒起来。
“怎么样,水温还行吧?”
“嗯。”
等了会,见庞光没有下文了,克劳蒂娅咬着下唇回想起中午在澡堂里泡澡的惬意,又想到刚刚在帐篷后面哆嗦着冲澡。
“泡得舒服吗?小光。”
“嗯。”
这已经不仅是天没法聊下去的程度了,已经是连开始聊起来都做不到了。
对于丧失了除‘嗯’外所有语言能力的庞光克劳蒂娅也没有什么兴致继续聊天,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层木板坐着,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