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蒋丽离家出走
于硕结婚以后，虽说心里别扭，但在父母亲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对李娜好，再说李娜结婚基本上没有花多少的钱，并且，自己还从娘家带来了不少的陪嫁与东西——自己怎么能再冷淡她呢？不能的。
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议论于民夫妇有福气，白白捡个媳妇不说，人家还带来了不少的东西，啥的——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死了。于硕每当听到别人羡慕的话，总是紧皱眉头，然后勉强的笑一笑之后，马上走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多一句话也不说。
唉，心中的苦，心中的郁闷，也只有于硕自己知道的，没人理解。
也许，是李丽在于硕和李娜的事情上帮了大忙吧，也许是，因为李娜和李丽是亲戚的关系，现在又是儿子于硕的媳妇吧，反正，于民夫妇比起以前来，对于清月夫妇好了很多，关系大大改善。
他们夫妇两个，有事没事的，也到于清月家，串串门，闲聊上几句，然后，到老太太屋里问候一下，高高兴兴的再离开。
这一切，老太太都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她打心眼里希望，希望这一大家子人，都和和睦睦，团团结结的，有什么困难事情，大家都一起解决，大家都帮忙，都能伸出援手——她虽然老了，可是，她，不糊涂，什么都跟明镜似的，只是有时候不便直接出面，搀和晚辈们的事情罢了，可到了关键时候，她也会拿出做长辈的权利来，压着小辈们，听她的话的。
现在，一大家子，都很团结，都很和睦，幸福的春风，吹到，于李氏一家的心里，温暖着全家人的心田。
幸福快乐的日子，蒸蒸日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快乐、幸福的。
大家都为多挣些钱，过上想要的好日子，而努力着，而拼搏着。
春节的时候，于燕、于霞、还有张辉，各自都带着自己的对象，来到于清月家，都来看望老太太于李氏。
老太太很是高兴，她让于清月给女儿于萍打电话，让女儿也来热闹热闹，大家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于清月高兴的给于萍打去了电话，然后亲自下厨，准备中午的菜肴。
几个孙子、孙女，围着老太太问长问短——于霞给老太太换上了，新买来的衣服与鞋子；于燕就给老太太梳理头发，她一边梳一边还和老太太聊着天；几个孙子则坐在一旁，听他们的谈话，于军、于民还不时地插话问一些问题什么的。
老太太幸福的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说，——此时的她，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嗨，嗨！没有这样的，你们都来了，就差我一个，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于萍手里拎着礼物，一走进屋，就开始抱怨起来。
“都怪你没有时间，整天给他们看孩子。”于霞笑着对姑姑说，“你现在可是忙人了，不是？”
“可不，除非在手机里咱们闲聊一会儿。可是你还在手机里抱怨，不能出门，没时间呢？”于燕接过姑姑手里的礼物，也笑着说。
“唉，也是！你说，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把他们的孩子扔给我照料，我能怠慢吗？不能，一点儿也不能。”于萍说着，按照老太太的手势，坐到老太太的身边。
这时，于燕、于霞、张辉的对象也都站起来，向到来的于萍点头，微笑，打招呼。于萍礼貌的微笑着点一点头——算是她向他们，打招呼吧。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又开始了愉快的谈话。
中午，满满的一屋子人，足足坐了两桌子。丰盛的菜肴摆好，白酒、啤酒、饮料，都倒满了杯子。老太太坐到大家的正中央，乐呵呵的合不拢嘴了。于清月站起来，对着大家说：
“难得，咱们这一大家人，聚到一起。现在，在大家用餐之前，先请咱们的老寿星——老太太，讲几句话，好不好？”
大叫一致拍手欢迎，让老太太说上几句。
“那，好吧！”老太太手扶拐杖，微笑着开了口，“大家都忙，都没有时间，平时，也很难聚到一起，就是能来，也是缺这个，少那个的，很难像今天一样——大家，都到齐了。我高兴。我从，心里高兴！”说着，老太太挨个向在座的每一个人看去，“我，今年八十七岁了，身体没有大毛病，耳朵还能听见声音，眼睛还不是很花，还能看见东西，我高兴；我，能和，这么多的子女在一起吃饭，我高兴，我从心底里，高兴啊！。”
“高兴，高兴！只要您老人家身体好，我们大家就高兴。只要您，健健康康的，我们大家，就高兴！您，健康，那是我们的福气，大家说，是不是？”于清月高兴的说道。
“是，是这样！”大家一致的应答着。
“奶奶，永远健康！”于军发言。
“奶奶，永远长寿！”于民接着说。
“奶奶，永远陪伴着我们！”于燕喝了口啤酒，说。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高兴的喊出自己的祝福。
老太太乐呵呵的眯起了眼睛，又说道：
“我那，生在旧社会，从小就贫苦惯了，又经过了战乱的时候。我和老头子的日子，刚刚好些，你们的父亲，就不在了——就是你们小辈的爷爷！我那，含辛茹苦的把儿女们养大成人。我没有想到，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能活到今天??????那时候呀！就是想，能把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养大，就已经知足了。后来那，又都给他们成了家??????那时，我想，我死了，也值了，也对得起死去的老头子了??????五八年，六零年，没有把我饿死，也是我，命大，也是我苦命呀！那时候，如果我饿死了，我就不会，再在世上，受苦受累了。”
“老太太，您是有福之人，怎么能死呢？”于清月，很是感慨。
“母亲，您长命百岁！”女儿于萍眼圈红红的。
“好！好！好！”老太太还是乐呵呵的，“我那！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活到今天，而且身体还没有毛病——身体还行，还很硬朗。旧社会，没死；战争时期，没死；饥荒年，我还没有死；现在，日子好了，我，更不能死了。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又一次大声的赞同老太太的话。
“真的，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能赶上如今的好日子。你们，看，你们看一看，电灯、电话、电视机，还有，汽车、电动车、高铁，哪一样，在过去，想都不敢想的??????这，这不是在梦里吧？哈，哈哈，哈，不是，这是真的??????国家富有了，咱们有钱了，你们小辈的，也都住上了楼房??????日子，真的幸福了。你们说，我不好好的活着，行吗？”
老太太把大家给逗乐了。一片的笑声，一片的祝福声。
“现在，我命令??????大家，开——始——吃——饭——了！”老太太眯着眼睛，大声说道。
在大家的赞同声中，欢呼声中，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杯，站起身来，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祝福，老太太！万寿无疆！福如东海！身体健康！”
大家，开始用餐，开始高兴的喝酒。
生活，真的很美好！生活，真的，平平淡淡的，才是——幸福！
??????。
新年之后，除了老太太之外，大家又都开始工作，忙碌起来。
年轻的，都各奔东西，在村里的，也都外出打工——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忙碌与紧张生活之中——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子的，就是不能停下来。如果说，如果真正有一天，停了下来，那么，生活，也许，会变了味道的。
有时候，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坐在太阳底下，自言自语的说：
“又都走了，又都忙着挣钱，忙着自己的，事业去了。现在，只剩下我这个老太婆，孤孤单单的，在家里熬日子了。也是，不努力，不努力，哪里有幸福的生活呀！干吧，你们，趁着年轻，大干吧，我的孩子们??????唉，我年轻的时候，想挣钱，都没处挣钱去。现在的生活，真好！日子，真好！”
她从内心里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好，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
于军还是到县城里干建筑，只有在农忙时，才休班，帮助蒋丽收种庄稼，如果没有特出的事情，他是不会耽误工作的——因为他想趁着自己年轻，多攒些钱，攒钱给儿子上大学用，并且以后，儿子买房子，买车子，还有娶媳妇，样样都需要钱的。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不干，怎么能行呢？不行的。
小日子就这样，紧张而幸福的过着。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深秋。
这天，于军突然从工地上回来，在抽屉里拿上些钱，然后，打电话把蒋丽从娘家叫回来。
于军他们夫妇两个，匆匆的开车，赶到了县医院。
于军开始交钱，挂号，然后找医生。蒋丽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跟在于军的身后，不停的追问道：
“怎么了？你究竟哪里不舒服呀？我在路上问你，你理也不理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在工地上咳血了，一咳嗽就有血丝。”于军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等候大夫的叫号，这才回答了蒋丽的追问。
“是不是感冒，引起来的？”蒋丽很关心。
“谁知道呢？”于军看一眼蒋丽说，“前几天，有过一两次，我没有在意。昨天下午，我咳血咳得多些，但下班时，就没有了。这不，今天早上一上工，就又咳血了。我马上从工地赶回来，拿钱看病。我想，查一查是怎么一回事儿，也不能经常这样呀。反正，我感到不舒服，想弄清楚是哪里的毛病。”
蒋丽只是点一点头，并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其实，她的大脑此时正在不停的思考着于军的问题——于军，自己的丈夫，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叫到于军之后，简单的询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开了些检查的单据，让于军前去做检查。于军夫妇忙着交钱，找科室，抽血，化验，拍片子。一个小时，他们夫妇也没有闲着，等到一切检查都做完以后，已是上午十一点半了。
结果要等到下午医院上班之后才能拿到的，他们只好先找一个饭店，吃点东西。
“你看你，心小的很，这么点毛病，就往医院跑。”蒋丽一边吃，一边讽刺于军说，“要我说，在下面的小诊所开点药吃，指定能好。咱们，犯不着花这么多的冤枉钱。今天，又花了不少吧？”蒋丽心疼钱，询问着于军。
“滚，滚远一点。一边去。”于军显然被蒋丽的这番话给激怒了，没有好气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就再也不理蒋丽了。
夫妇两个人，各想各的心事，各自盘算着自己的想法，谁都不说话，谁都不看谁的，静静的吃着饭。他们都，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于军先放下碗筷，然后结账，等到蒋丽吃饱以后，理也不理的拿起包，走出了小饭店。
蒋丽一边擦着嘴，一边在于军身后嚷着：
“也不等一等我，你是咋地了？你，慌个啥，医院还没有上班呢。”
等到所有的结果都出来以后，于军夫妇又来到上午给自己看病的医生那里。
“这样??????”医生看完所有的结果以后，沉闷的说道，“你，还是去省城的大医院，检查检查吧。”
“怎么了，医生？”于军听到以后，显得有些慌张，“咱们这里看不了吗？”
“怎么的？非要去省城吗？”蒋丽也吃惊的插话问道。
“你??????这病呀！我，真的不能确诊。”医生说着把所有的单据递给于军说，“我建议，你还是到上面，检查检查吧。”
“大概，可能，是什么病？您总该知道吧。”于军害怕了，“您就告诉我吧。”
“你这病??????”医生看一看于军的脸说道，“可能是，不好的病。”
“怎么个，不好呀？医生。”蒋丽也感到害怕了。
“就是??????可能??????是，癌。”医生一见他们都着急的追问，也就不再隐瞒他们了。
于军夫妇傻了眼，沉默起来。
“不过，现在只是怀疑，还不能确诊。”医生安慰着他们说，“所以，我建议，你们马上去上面的医院，确诊一下，也好尽快的治疗，以免，耽误了病情。”
“你是说，现在还不能确诊是癌，只是怀疑，是吗？”蒋丽反应比于军快些，抢在于军的前面问道。
“是这样。我还是建议，你们，马上去省城的医院，好吗？”医生耐心的说道，“就这样，你们一定要去检查的，行吗？下一位。”
回到家，于军夫妇和家人商量以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于军夫妇就坐上去省城的第一班汽车。
于军望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的星星，心里乱乱的，大脑总是不能平静下来，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轻，不然，医生不能让自己去省城的大医院做检查的。
相比之下，蒋丽的心里想的不是这些，而是想，想自己的后路，而是想——如果于军病倒了，不能挣钱了，自己应该怎么办，该怎么生活，怎么面对于军的病情。
蒋丽的离心离德，只是在心里，如果此时，让于军知道她的龌龊思想，于军会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蒋丽，没心没肺，坏良心的。人，不能因为对象得病，而首先想自己的后路，自己以后的生活的——这样，是不对的，真是，坏良心的。
人，怎么这样呢？真是的。
到达医院，于军夫妇匆忙的挂号，找大夫。他们看着如此拥挤的人群，如此，成百上千的人，都把钱，急急地往充值窗口递，好像递晚了就看不上病似的。有的人，还着急的，直跺脚呢。他们夫妇傻了眼——他们哪里见过如此的阵势呀！蒋丽拍一拍于军的手说道：
“你看见了没有，给人家钱，都要着急的等着，焦急的排队，真是？”
“你没有见过这阵势，我也没有见过。”于军交上钱之后，一边向他们要找的科室走，一边说，“这说明??????人们的兜里，有钱了，对健康，对疾病，有了更高的认识了。”
蒋丽皱一皱眉头，没有吱声。她乖乖的跟在于军的身后，来到他们看病的科室，等待着叫号。
检查结果很糟糕——是，是可怕的癌症，是肺癌晚期。
医生说，如果想知道是良性的，还是恶心的，还要再做进一步检查，等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知道，才能确定治疗方案的。也就是你，想做检查，不想做检查，都要检查的，不然，不能确定治疗方案的。
天，塌了吗？天，塌了。
老天爷已经判了于军的死刑，只不过，还要等到，等几天，才能彻彻底底的，知道结果——如果，如果老天爷眷顾于军，那么，检查结果就是良性的，那样，于军活着的可能性很大，他可以通过积极地治疗，来维持自己年轻的生命；如果，如果是恶性的肿瘤，那么，于军的生命，也就算，走到尽头了，活着的希望，不大了。
于军不想死，他根本没有想到过死，根本没有往死的方面考虑。
他，那么年轻，那么健壮，那么有活力，怎么，怎么会死去呢？不能的，不可能的。
他来到世上，一个做人的义务与责任，还没有完成呢，他没有把老人家，入土为安，没有能看到儿子考上大学，没有能，给儿子娶上媳妇——他，于军，他的任务与责任，才刚刚来到，刚刚开始，怎么，怎么就这样了??????他，不想死，也不应该死去的。
老天，弄人呀！命运，弄人呀！哭，没有泪水；喊，没有应答。
生活，就是这样戏剧性，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危运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不，不，是随时有可能，降临到，你的身上的。
因为检查结果要等一个星期，于军夫妇只好坐车返回家。
在路上于军特意嘱咐蒋丽，不要把自己是癌症的事情，向任何人透露。如果家里人问起来，就说是感冒严重，没有什么大碍，住几天院，输几天液体，就好了，没事了。
蒋丽满口答应下来。其实，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知道于军得了这样的病。这，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让别人知道后，只会增添对他们的压力与痛苦，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在一个就是，蒋丽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后路，已经想好于军不行之后，自己怎么办，怎么做了。
唉，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在想什么呢？
检查的结果不乐观——癌症是恶心的，并且是，长在肺门与气管结合的地方，没办法动手术，只能进行放化疗的治疗。欲哭无泪的感觉，好难受，有病无法医治的感觉，好难受。
于军感到，天，他头上的天已经塌了。他的生活已经没有希望，没有可能继续他的事业，没有可能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任务了，他的生命已经画上了句号，死神已经判了他的死刑，只是晚几天罢了。他曾经一个人，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偷偷的哭。他为老天这样对他，感到不公，他为命运这样残忍，感到无比痛苦。
生活，怎么了？生活怎么就把他往死路上逼呢？
生活，他的生活，刚刚进入到辉煌的时候，刚刚才过上好日子；他刚刚才感到生活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幸福；他刚刚才醒悟到，生活就要苦干、大干，才能有一个好的前途与未来。
为什么，为什么生活这样对他？为什么，为什么命运与老天爷对他这样不公？
于军，他，彻底绝望了。癌症，对于有钱人也是绝症，也是死路一条，何况自己并没有钱，并不太富裕——于军感到了生活的绝望，眼前一片的漆黑，没有一丁点儿火光，与希望。
但是，再没有钱也不能等死呀，也要积极的治疗呀！于是，于军住进了医院，接受肿瘤医院的治疗。
液体与化学药品，一天天的滴进于军的身体；钞票，钞票像流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拿；头发，于军的头发，一根根的往下掉；反应，于军身体不适的反应，一天天的加重。
于军感到了害怕，感到了后怕——他害怕自己这几年，辛辛苦苦积攒的积蓄，在几个月的治疗中，统统都花光了，再也没有了，只好向外人借钱治疗了——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治疗下去，不能这样白白浪费钞票了，就是到了借取无门的地步，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从死神手中夺过来的。
于军开始心痛钱了，开始思索，思索他不在人世以后，家人应该如何生活，如何面对，因为自己治疗而给整个家庭带来的贫穷，与痛苦了??????。
这天，蒋丽把最后一千块钱充值到卡里，就对于军说：
“现在，咱们带来的钱，已经花光了，我刚刚又交了一千块。现在，我们现在，只能维持两天的时间了。怎么办？要不??????。”
“家里还有三万钱的存折呢。”于军打断蒋丽的话语说，“就是，存的是死期，五年的死期——我那时候，是给咱们儿子准备的，准备上大学的钱。只是，现在取出来，要少拿不少利息呢。我想??????。
“这样，我回家去拿。”蒋丽打断于军的话，说道，“今天，我就走，回家取钱去。”蒋丽斩钉截铁。
本来，于军想说，不要继续浪费钱了，不要再做没有效果的治疗了，可，却被蒋丽给打断了话语。于军到嗓子眼的话语，又强咽回去，他见到蒋丽那么坚决，那么希望自己能好，蒋丽那么希望能把自己的病，医治好，他眼含泪水，他，犹豫了。于军，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活，哪怕是几个月的时间，也好??????说实在的，他是不想死的，是想能医治好自己的病的，是想——只要有一丝丝希望，他，也不可能放弃的，也不想放弃的。于军，只是，只是害怕，钱花光了，命，也没有了，撇下一大家子人，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呢??????他确实，不想因为自己，把整个家庭都拖垮了，拖到深渊里去的。于军低着头，不言语了。
蒋丽安排安排于军这边的事情，自己上午就坐车返回了家中。她到家之后，谁也不理，就连老太太问她话，她都不予理会。于清月夫妇和老太太见此情况，也不敢着急上火，更不敢大声询问，她们以为于军在医院里出了什么事情，才让蒋丽回来办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老远的，看着蒋丽收拾东西，然后，再看着蒋丽匆匆骑上电动车，出了门以后，才相互的猜测起蒋丽回来的情况来。
于军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也不见蒋丽的身影，心里有些着急、上火了。
于是，他在做完当天的化疗以后，就给蒋丽打电话。可是，蒋丽电话处在停机的状态，总是联系不上蒋丽。
于军的怒火更大了，过了一个小时再打，没有人接，再等着，再打，还是停机——于军骂骂咧咧的走出了病房，他想到外面透一透气，以减轻自己恼火的心理压力。
毕竟，医院已经催促，让自己交款，三次了——于军思前想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拨通了于民的电话，让于民去自己家，看一看，问一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蒋丽为什么，还没有来医院。
不一会儿，于民的电话打过来了。于军焦急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里面传出于清月的声音：
“军啊！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只是，蒋丽回家拿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医院已经催款三次了。你叫蒋丽马上来医院。”于军因为是长途，就长话短说。
“什么，蒋丽还没有到？她早就走了，在回来的第二天就走了。”电话里传来于清月吃惊的声音。
于军感到事情的不妙，但在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他马上对父亲说道：
“爸爸！你，这样！你让于民明天坐车到医院来，给我送钱来，知道吗？别的，先不要管了。”
“好，好的！”于清月也来不及多问，马上答应了儿子的要求说，“我让于民明天赶第一班车，到你那里去。”
“好！好了，就这样。”于军说着，挂断了电话。
看来，不管怎样，有血缘关系着，关键的时候，还是最先想到的是亲人呀！于军、于清月，也是这样子。
于民见到于军，把家里的情况讲述给他听。于军脸色沉沉着，非常难看，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蒋丽会卷着钱出走。于军唉声叹气的说：
“你把医院里的欠款交上，明天咱们——出院吧。”
“怎么就出院呢？”于民不解，“来时，大爷再三嘱咐，一定要治好病以后，才能回去呢。大爷还说了，不要心疼钱，他会想办法的。”
“不治疗，我的病我知道。再说了，已经一个疗程了，就是想住下去，医生也不同意的。明天，就办出院手续吧。”于军低着头说。
“真的，就这么定了？”于民困惑的又问道。
“出院吧，决定了。”于军显得很无奈。
第二天下午，于军顺利的办了出院手续。他让于民找出租车，收拾东西，安排回家的事情，自己则又找到主治医生，问明白什么时候再来做放化疗，就又回到病房，伤心的回忆起，和蒋丽在一起的生活的点点滴滴来。
于民跑前跑后的，忙着出院的事情，不一会儿额头就见了汗水。
蒋丽不能承受如此大的打击，真的不声不响的离家出走了，不知了去向，而且，还是拿着于军的救命钱走的。
能同甘，不能同苦的夫妻，算是，真正的夫妻吗？也许，有些事情，真的，真的，值得我们思考，值得我们好好反思的。
于军回到家以后，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谁都不理。于军又一次伤心的回忆起，他和蒋丽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现在，人去屋空，自己又得了绝症，让他怎能面对此情，此景，此时的冷冷清清呢??????。
（待续）
